元穆跟在他身边这么久,当然知道萧茉对他来说意味着什么。
但目前的局势,他只能先处理权势,等地位稳了再谈感情,不然,他连谈情说爱的资格都没有。
元穆将脑袋又放低了些:“属下不敢,不过贵妃娘娘让属下带句话给殿下
萧将军不喜欢您,如果您不能成为权高者,就只能看到她和别人双宿双飞。”
最后这句话点醒了祁越,他茅塞顿开,眼里的亮光一闪而过。
元穆悄悄抬起头瞟了他一眼,发现他的态度有了转变,就又接着说。
“有了至高无上的权利,殿下还怕萧将军不选择您吗?”
他就喜欢听这些,不过这话也确实有些道理。
祁越拉着缰绳的手紧了紧,默了片刻,拉着马转了一圈:“进宫。”
良贵妃守在永央殿外,面色焦急的望着长廊深处。
一直到四个骑马的身影出现,她才松了一口气。
祁越进到永央殿,刚坐下,就被良贵妃教训了一通。
“你是怎么想的?现在朝堂中是什么局势你不知道吗?”
祁越翘着二郎腿,悠闲的喝着茶,没有搭话。
良贵妃在他面前走来走去的发泄着心里的怒火:“萧茉去了秦山又如何,本宫还不信她不回来了
你现在追过去能干什么?跟她在那边谈情说爱吗?
她不喜欢你,你连手都牵不到,到时候还会被她和祁闵修的互动醋到
与其这样,倒不如先巩固自己的地位,等你当上了皇帝,要什么样的女人没有!”
祁越把玩着腰上的玉佩:“我谁都不要,就要她一个。”
良贵妃气极反笑的走到他身旁:“母妃只是举个例子,到时候你要她,她还能不同意吗?”
“光是要人有什么难,我想要的是她的心。”
“越儿,人心是最容易变的,她或许现在喜欢祁闵修,但以后若是成了你的皇后,朝夕相处间说不定会看到你的好,转而爱上你也不一定。”
良贵妃苦口婆心的劝说着,希望他打起精神,把那些以他为敌的人全部铲除掉。
而不是在局势紧张的当下去想儿女情长的事。
好在祁越听进去了,因为他也觉得良贵妃的话很有道理。
萧茉和祁闵修是真爱又怎样,真爱在权利面前一文不值。
秦山竹屋。
深夜,祁闵修躺在床上翻来覆去睡不着,便打起了别样的主意。
他悄悄翻窗而出,直奔萧茉的房间而去。
听到木窗被推开的吱呀声,萧茉想都没想就知道来人是祁闵修。
因为这里是秦山,除了山上住的这些人,外人来行刺的可能实在是太小了。
而这群人里,谁会半夜悄悄翻她房间的窗户,除了祁闵修她还真想不出来别人。
萧茉假装睡着,想看看他到底想干嘛。
祁闵修蹑手蹑脚的来到床边,轻轻坐下,静静的看着萧茉的睡颜。
萧茉等了许久都没等来什么声响或者实际的动作,刚打算睁开眼睛就感觉身旁的人突然凑近了她。
她连忙继续装睡,没想到凑近她的人轻轻的在她额头上留下了一个吻。
萧茉心中一紧,激动的眼皮不停打颤,为了不让来人发现她是装睡,她假装被扰醒,睡眼朦胧的看向床边的人。
祁闵修亲完她还想在她脸上再来一下,结果刚想亲下去,萧茉就睁开眼睛和他对视上了。
他连忙直起身子,有些害羞的侧过脸:“我,我只是……”
“只是什么?祁闵修,你大半夜不睡觉,来我房间干嘛?”
祁闵修有些害羞的将脸隐于黑暗之中:“睡不着,来看看你啊。”
“看我?看我干嘛?我很好啊。”萧茉坐起身子,将被子裹在身上。
窗外的月光透过薄纱照进屋内,两人虽然近在咫尺,萧茉却看不清楚祁闵修的表情。
祁闵修望着窗外的明月,坐到地上,背靠床沿,轻轻叹了口气。
“今天,我去陪师父下棋,告诉了他我的身份,他却说他早就知道。”
萧茉掀开纱帐,往他面前挪了挪:“废话,也不看看你每次来身上都穿的什么。”
“我穿的很好吗?可我每次来都穿的最素的衣服。”
“素是素,但你衣服料子是上好的锦缎,而且衣领处还有金银双线镶边,只要不是傻子,都知道你身份不一般。”
祁闵修低头轻笑,萧茉又道:“你身上随便一套衣服都够普通百姓一家人吃十年了
贵为王爷,你不了解百姓的生活又怎么能装的像呢?
除了衣服着装之外,你的气质也不是一般人能比的。”
祁闵修转头看向萧茉,深邃的眼眸在微亮中闪着星光:“如果可以,我也不想投身帝王家。”
萧茉伸出手握住了他的,用力捏了捏:“人活一世短短几十载,不管成为什么样的人都要尝遍酸甜苦辣
你此时羡慕普通百姓,却不知那些家里贫穷的普通人做梦都想成为你
你的身份给你带来的利弊都是相对的,普通人也一样
有权势的人难得真情,终成眷属的人又难得荣华。”
祁闵修被她最后一句话感染,回想起了他的母亲淑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