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夫,您倒是快些想办法呀。”刘德业焦急道。
谢郎中也是犯了难,喃喃道:“莫不是得了什么罕见的病?”怔怔地望着纭星,百思不得其解。端详过后,却是送了口气。这哪有什么毛病,分明是惊吓过度,昏迷过去罢了……
看着纭星的脸色开始红润时,谢郎中才安心地叹了口气。这却让刘德业与秀秀会错了意。
“大夫,您是说慕小姐没救了么?”刘德业双眼暗淡,满是懊悔,当初就该阻止纭星去见买参的这对母子。秀秀绝望地摇头,不愿意去相信。依旧摇着纭星的手臂:“姐姐你快醒醒,秀秀不能没有你。呜呜呜……”
见纭星已“中毒身亡”,母子二人更加惊恐万分。“谢神医呀,你大人不记小人过,就饶了我们这一次吧。求你快救救我们吧。”妇女已跪在地上,狠命地扇着自己,仿佛脸上的肉不是自己的似的。
“这位夫人,快快请起。老夫没有责怪你的意思,你与令郎根本没有中毒,回家去罢。”妇女急,这这么可能不中毒,不中毒那狐狸精会面若白纸?
她指着纭星问谢神医:“那她怎么会被那什么商陆毒死?”
谢郎中正要回答,妇女整张脸写满恐慌,整个人不自觉地颤抖着。全身僵硬着,连说话的力气都被抽了去。双腿一软,晕死过去。
男子张皇失措,忙跪下,道:“求谢大夫救救我母亲。我死没关系,请务必治好我母亲。小人来世做牛做马,报答您的恩情。”
“你起来吧。”谢郎中无奈道,“你若是信的过老夫,就将令堂扶回家去,稍过片刻就会醒了,就像那位小姐一般。”男子随着谢郎中所指,双脚也是一软,却未晕死。诈,诈尸?
……
纭星颤颤巍巍地举起双手,在这个漆黑的世界中想要抓住什么。“活下去,你要活下……”熟悉的声音在耳边飘荡。“母亲!你在哪里?你出来呀!”不再害怕黑暗,想要进入黑暗之中追寻母亲的身影。在这里,母亲还活着,真真实实地活着。
一行清泪从眼中流下,滴落在黑暗的地上,黑暗褪尽。白色的雾气将周围裹的严严实实。
“娘亲你在哪,出来见见星儿啊,星儿有好多话想对你说。”纭星无力地倒在地上,小声地啜泣着。
“乖,星儿,别找吧。”柔和的声音出现在自己身后。腰间所垂下的玉笛触碰着旁边的玉璧,发出清脆的声音。一双手从后面将纭星的眼睛蒙住。“我就在你身边,快回去吧。”
纭星安静下来,透过温润的手掌,看到女子及其精致的裙裾,还有宫绦上的小玉笛。“娘亲,别在丢下星儿,好么?”女子没有回应她,两人快速地向下坠去。
“娘亲!”纭星猛然睁眼,刚才所见都消散,似乎只是一场梦,很真实的一场梦。脸上是湿润的。
“慕小姐你醒了?”刘德业欣喜异常。
“是你救了我么?”现在脑子似是被汤勺搅过一般。
“不是,是谢神医治好了你。”
“慕小姐可还认识我?”谢郎中捋胡道。纭星点点头,道:“多谢大夫替家父诊治。”
“慕小姐客气了,那是老夫分内之事。”谢郎中对纭星晕死之事十分好奇。“小姐,老夫冒昧。可否告知您是如何昏迷的?”纭星一愣,这才意识到自己根本没有中毒。将自己晕倒之前的所有细节都与谢郎中说了。
“这么说,慕小姐您只是晕过去了。”谢郎中算是弄明白了。纭星虽不愿承认,但被吓晕是事实。
“那个,大夫。你快来给他们辨别一下,到底是不是人参。”
“那商陆在谁身上?”
“我,在我这。”男子忙将怀里的“稀世人参”取出,递给谢郎中。
老者接过所谓的“稀世人参”,仅仅瞥了一眼,平静的脸色鲜少的出现了愠色。“这是谁卖给你们的?”
男子心咯噔一下,道:“怎么了,谢神医?”“这就是红商陆,有毒仅可外用,或作兽药。将这东西作人参卖与你们,不仅是谋你们的财,更是要害了你们的命。此等恶毒心肠,凌迟也不为过。”
男子这个人瞬间冰冷,若非纭星与秀秀,全家都将遭此大祸。“那我母亲……”“无妨,令堂只是暂时昏过去罢了。”谢郎中无奈,蹲下身来,狠命地掐着妇女的人中。
“啊!鬼啊!”妇女像是受了刺激,尖叫出声。而后目光移至纭星处,见纭星站那平静地望着自己,吓得汗如雨下,双脚一软,又晕死过去。
谢郎中无奈,只得将妇女再次掐醒。
第二次醒来,见纭星正阴森森盯着自己,倒吸一口冷气,两眼一白,又将倒地。
纭星冷笑,让你一口一个狐狸精的叫我……
谢郎中还从来没遇到过重复昏死的人。从室内拿出视若珍宝的超长银针,往妇女的头顶扎去。妇女这次很快地醒来,眼见银针要刺入自己的头顶,脑袋一歪,又将昏倒。不过谢郎中眼疾手快,左手有力地掐住人中,成功地阻止妇女再次晕倒。
“娘亲,你醒了。谢神医说了,你根本没中毒。”男子道。
“真的么?”妇女有气无力,“那我怎么感觉我浑身没力气。”
“夫人,你这是受惊过度。并无大碍。若有需要,老夫也能给你配几贴养神安魂的药。”谢郎中提醒道。
“那多谢谢神医了。”妇女千恩万谢,试探地问道,“不知要给您多少辛苦费?”
“十两银子。”旁边的小童已经将药包好拿给妇女。男子口中一片苦涩,却还是付了银两。
只见妇女又嘀咕道:“什么神医,分明是神棍,骗子。这么几贴药就要十两……”还没说完就被男子拉出去。“儿啊,我们快去找那混蛋算账去。我以为他是个孝子,没料到却是个骗子。今日我定要打死他!”外面的人皆用怪异的眼光注视着妇女。以为是从疯人监中逃出的疯子。
纭星扶额,这母子如今知道了真相,可对于秀秀与自己没有透露出一丝的感谢。就这样匆匆离去。
自己并非要想让母子对于秀秀感恩戴德,但至少也要给自己一个说法。
世间的人若对报以善意的人冷漠相待,也就没人会在行善积德。
但,自己并没有后悔来劝阻妇女与男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