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四已经把册子拿了去。”
四爷静静地凝视着正眺望着远方的任如意,他的目光中透露出一丝温柔和关切,然后用低沉而轻柔的声音缓缓开口说道。
任如意像是被什么吸引一般,猛地回过头来,视线与四爷交汇。就在这时,她突然注意到四爷身旁站立着一个面容极其丑陋的太监,那人不仅腿部略有残疾,走起路来一瘸一拐,而且身材看上去却异常眼熟。刹那间,任如意心中涌起一股强烈的好奇感,她毫不犹豫地站起身来,迈着坚定的步伐径直朝四爷身后走去。
走到近前,任如意放低嗓音,仿佛生怕惊扰到周围的空气一般,轻声说道:“即便他将其取走,恐怕也仅仅只能用于学习一些粗浅的防身之术罢了。”说话间,她的双眸始终紧紧锁定在那个跛足的太监身上,久久不愿移开,过了好一会儿,才终于再次发出声响,语气中带着几分难以言喻的复杂情感,轻声问道:“好久不见,爷,近来一切可好?”
四爷默默地注视着眼前的任如意,眼中闪过一抹不易察觉的愧疚之色,随后轻轻地叹息一声,回应道:“一切安好,非常感谢你并未埋怨我未曾向你求婚之事,同时也要谢谢你替十三求情。”
任如意微微摇了摇头,表示并不在意这些事情,然而此刻她的注意力完全集中在了那位太监身上,她的眼神炽热而专注,继续追问:“你?可好?”
突然间,那个太监毫无征兆地发出一阵爽朗的笑声,原本一直弓着的身躯竟奇迹般地逐渐挺直起来。只不过,那笑容搭配上满脸的皱纹显得颇为怪异和不协调。接着,他转头看向四爷,笑着说道:“四哥啊,我早就说过,肯定瞒不住她的。”
任如意听到这熟悉的声音,不禁浑身一颤,这两年四爷几乎不曾进宫,就算进宫两人也尽量不去碰面,只有王喜在其中传递消息,可王喜毕竟是李德全的徒弟,他们之间的通信少之又少,任如意只知道每一次都是安好,只有最后一次,一张纸上写了两次安好,她不免心生期待。今日,心中的大石终于落下。
眼看那跛足的太监又要说话,任如意赶忙摇摇头,“此处人多眼杂,实在不是说话的好时机。”
四爷点点头,“如今我也不常进宫,知道你挂念,才设法在塞外见一面,不久他就要回去了。”
任如意看向四爷,只见原本清朗的面容,不知道什么时候竟然生出了丝丝印记,最好的兄弟被父亲陷害,想娶的人也娶不到,想来他也不好过吧。此刻她的心里竟然感觉到了密密麻麻的疼痛。
四爷看到任如意眼里的心疼,嘴角不可抑制的现出了一丝微笑,她心里还是有他的吧,哪怕只有一点,轻声开口,“我会安排好一切,你只顾好自己便是。”
任如意点点头,她知道,如今一切都压在他身上。不过,有人依靠的感觉真的挺不错的。
塞外不比宫里,任如意与外边的联系渐渐多起来,逐渐拼凑起十三能出逃的全貌。大抵还是人皮面具帮了忙,找了一个身形与十三差不多的太监送进去,原想直接假死脱身,可又怕追查起来不能善了,而且大多数时候十三就在京城活动,一有风吹草动,凭借十三的轻功也能轻易蒙混过去。只是……绿芜这辈子并没有陪十三进养蜂夹道,承欢还会出世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