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时的姜篱,正在为莫名其妙多了一位幕僚之事,高兴又疑惑。
仙风道骨今谁有,步虚道长算一人。
方才见识过道长高超医术,在看此人,鹤发银须却面色红润,身板健朗,笑起来慈眉善目,两个脸坨坨就跟个发光发亮的大元宝似的。
这不就是传说中返老还童术?
这不妥妥的老神仙吗?
不少达官富商就围在道长身边,态度恭敬的想请老神仙过府,为家父家慈把把脉,看看病。
步虚子谁都没搭理,不管是谁恳求,开出何等优渥的条件,他只是轻飘飘的一摆手。
“不去不去不去……”
众人心里明白,有本事之人脾气都比较古怪,故而是一求再求,口水说干。
老神仙烦了,拂尘一甩,像赶苍蝇般空中飞舞两下,嘿嘿一笑,“去不得呀,姜县令公务繁多,贫道做为幕僚实难抽,身,各位见谅啊!”
就这么地,姜篱得了第一个幕僚。
当时她以为,道长这么说是故意想借她挡事。
那些求不来道长青眼的老爷们找上她,她很懂事的都给打发了。
众人败兴而去,剩下姜篱和道长,姜篱施礼谢过,“方才多谢道长救助翁大人公子,敢问道长高姓?”
“出家人哪来高姓,贫道步虚子,特来相助于你。”
“相助?!”姜篱眸光闪动,是她理解的那个意思吗?
步虚子多一句都不说,往栏杆上一趟,道袍垂落下来,身板却躺得稳稳当当。
撇着嘴,将小胡子翘得高高的,懒洋洋道,“饿了。”
“哦哦,”姜篱回过神来,赶紧叫春翘准备吃食,可是……
“不知道长吃素吗?”她试探着问,前世里,那些道家佛教离她生活很远,道教比佛教更没存在感,所以她的第一反应就是,道士是不是也茹素的?
闻言,步虚子哼哼两声,苍老的语气透着讥诮,“贫道又不是那些秃驴,吃什么素吃素?给贫道来三只烤鸡,两壶酒,再来一笼馒头!”
“好嘞!”姜篱讪讪一笑,目光往四处打量了眼,确定附近没有再藏着道士小队,才确定这分量是道长一人的。
“道长,要不,您进去吃,我给你寻一个安静的包厢?”
“大人不必理会贫道,忙你的去吧!”
姜篱又客气了几句,听道长已经开始打呼噜了,只好离开了。
当真是个怪老头!
?????
皓月楼里,丝竹管弦之声悠扬,高客满堂,群贤毕至。
群贤毕至?
没看错,除了上官,富商及其家眷外,姜篱还请了不少读书人,有教书的大儒,有有名人雅士,还有说书人。
他们的作用相当于记者,将今夜这场慈善晚宴,用他们文采斐然的文字,或生动形象的口述,传播给百姓们知晓。
以免百姓都以为县令大人的对联是写着好玩的。
除此之外,那些访客奉送的礼物,也将如实记录下来,贴榜表彰,广而告之。
以上这些处理方式,上官和富商暂时不以为意。
他们用着一如既往的态度对待新上任的县官。
宾客穿梭在各个长桌前,观赏品尝皓月楼的精美糕点。
一个小县城的酒楼,再做都有限,与他们这些看惯了两州繁华,吃喝玩乐追求极致的老爷们来说。
什么糕点,不过就是个送钱的名目罢了,当官的用各种方式找他们拿钱的招式见多不怪了。
姜篱也不藏着掖着,糕点好吃吧,还可用十两银子买下一盒,带回家去慢慢品尝。
十两银子买一盒糕点,不贵,真的不贵!
上上上……那任知府或县令找他们要钱,那都是列好了单子直接进府抢的,别说送糕点了,没让他们脱一层皮就算好的了。
所以按照他们平时的孝敬,他们有的买十盒,有的买二十盒,一切尽在不言中。
白二老爷终于找到了宋东家,将他拽到一旁有话说。
宋东家也是生意场上的老人了,见着白二脸色惨惨,坐立不安,定是有事,开门见山道,“白二哥寻小弟有事,但说无妨?”
白二却磨磨唧唧的,毕竟半辈子富贵,还从未遇到今夜这样窘迫时候,可又不能不提,那就只能,一边盯梢一边说话,偶尔有人靠近,他还得顿一顿。
“宋兄,呃……可否,借为兄一些银子!”
宋东家愕然,白家财大气粗,还需要找他借银子?
“发生何事了?”
白二言不得,总不能说,自己准备的二百两见面礼给了出去,当时一慌,又把身上带着的千两银票也给塞进去了,回过神来看见这些糕点要收钱,还给记名。
就连知府大人都买了一盒,他总不能不表示吧。
宋东家等了等,见白二不想多说,也就不追问了,借就借嘛,不就是五百一千两,白家家大业大的,还能不还他银子么?
他忙从袖兜里数出五百两给了白二。
却见白二接都不接。
什么意思?
抬头一看,白二在朝他挤眉弄眼,周围有几名富商正往这头看呢。
宋东家仍旧不明所以,白二清咳一声,负手而立,扬声道,“不就是欠我家的五百两嘛,着急还什么?宋兄既然惦记着,我就替我大哥收下了。”
说罢才将银票收下。
嘿,宋冬家吹胡子瞪眼的,他是债主好不好,借钱还要要面子,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