门锁被拧开的瞬间,一股莫名的阴冷随着门缝飘进来,短短几秒,房间内的温度骤然下降了好几度。
与此同时,虞时玖下意识往后退了退,耳边响起不久前才听过的机械女音。
【玩家虞时玖已触发人物:母亲】
【温馨提示:新人玩家具有一次死亡时效,您在本轮游戏中可以死亡一次后复活,但复活时间只能在死亡前一小时内,祝您好运】
虞时玖望着前方从机械音出现就停顿在原地半开不开状态的房门,刚要说话就再次被打断。
【检测到玩家虞时玖有想要聊天欲望,已禁止,新人玩家通过试炼游戏后即可得知关于「黎明游戏」全部过程,请您努力存活不要闲聊】
虞时玖:“……”
他简直要被气笑了,却也在这些话中逐渐升起好奇。
所以他现在,还是活着的……
这一次,机械音却没再出现解惑,房间内安静的不像话。
而不远处僵在原地的房门也被「母亲」推开了。
房门打开,一个梳着侧麻花辫系着围裙的女人出现在虞时玖面前,她生的温柔漂亮,一双和虞时玖如出一辙的琥珀色眼睛在灯光下熠熠发光。
虞时玖嘴角习惯性的笑容在看见「母亲」时僵在原地,他看着对方的脸,眼底一片阴森。
“宝贝,”「母亲」没注意到虞时玖的眼神,她走进房间,抬头看了眼被衣服遮住的监控器:
“怎么把摄像头遮住了?”
虞时玖定定的看着她的脸,嘴角僵硬的笑容随即松弛下来:
“要换衣服呢妈妈,”虞时玖上前拉住「母亲」的胳膊,像小时候那样低头在对方肩膀上蹭了蹭,撒娇道:
“我已经长大了哦妈妈。”
「母亲」明显被他的动作吓了一跳,随即眯着眼笑了起来,右手摩挲着少年的头发,笑着说:
“妈妈的宝贝好久没这么撒娇了呢,”「母亲」咯咯笑了一声,嗓音柔软:
“是又想出去玩了吗?”
说话间,虞时玖察觉到对方摩挲着自己头发的手力道加重了。
如果说刚才是抚摸,那么「母亲」现在的力道,更像是撒气般扯着自己的头发,一点点用力。
与此同时,在虞时玖没看到的地方,「母亲」温柔漂亮的脸在短时间内变得狰狞,嘴角的笑容在逐渐蔓延上脸颊。
“没有哦,”
虞时玖没有挣扎,他似乎没有察觉到头皮上撕裂般的“抚摸”,笑嘻嘻摇头:
“我只是突然觉得,自己好爱好爱妈妈。”
“……”
头上被拉扯的力道骤然一松,「母亲」轻轻摸了摸少年的头发,叹了口气:
“妈妈也很爱你,我的宝贝。”
说着,她拍了拍少年弯曲的背,颇有些无奈道:
“站好站好,这样对颈椎不好。”
虞时玖乖乖站直,一双圆溜溜的杏眼直直的望着「母亲」,眼底满是依赖和孺慕。
许是虞时玖的表现让「母亲」很满意,她没有在纠结监控器上的衣服,笑眯眯让虞时玖把衣服拿下来后出来吃饭,就径直走出了房间。
……
大厅之中,为数不多几个盯着屏幕消磨时间的玩家们看到这一幕,同时愣了几秒。
“这个新人……”
“有点意思啊。”
“不急不躁不害怕,感觉苗子不错。”
“……不错没有用,后续能不能获得天赋技能才最重要。”
“应该能吧,试炼游戏能这样非常厉害了。”
“不一定,还得看运气。”
“……”
此刻另一间小别墅二楼,早就关注到虞时玖的蓝发女人此刻端着面条吸溜了一口,咀嚼着说:
“胆子大,演技也自然不做作,不然「母亲」不会这么容易放过他。”
试炼游戏剧情不难,也没什么需要对抗的鬼怪和解密的剧情,只要玩家能不露怯不害怕不让「母亲」发觉自己害怕活过三天,就能通关。
其实一般来说都能通关,毕竟第一次的死亡不会真实死亡,而大部分人在经历过一次死亡后,都会胆子大上那么一点?
不过说着简单,但第一次进入游戏的玩家,有几个人能不害怕的和鬼怪相处生活。
太少了。
旁边的许寒皱眉,往旁边拱了拱嫌弃道:
“安姐!你面条汤甩到我身上了!”
蓝发女人女人咽下嘴里的面条,闻言只是瞥了眼许寒:
“还嫌弃你姐呢臭小子!”
许寒哼了一声没说话。
旁边的胖子乐呵呵的打圆场:
“行了行了,怎么样?要不要拉拢一下这个新人?”
许寒没说话,安姐倒是思考了会儿,随即笑道:
“咱们在这想有什么用,这个小弟弟啊,”
安姐用筷子头敲击了下屏幕,随意扎起的蓝发混乱堆在脑后:
“跟臭小子说的一样,胖子你觉得这个小弟弟能被我们说两句话拉拢就来吗?”
胖子犹豫几秒,摇了摇头:“不会。”
这新人一看非常有自己的想法。
“那不就得了,”安姐又低头吸了口面条,含糊不清道:
“到时候问问吧,看人自己怎么想,如果愿意的话可以试试看拉拢一下——许寒!你他爹的再翻白眼老娘给你两眼珠子扣下来当球踢!!!”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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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母亲」离开后,虞时玖脸上的依赖如潮水般退去,他望着门外漆黑如墨的客厅,面无表情。
这个所谓游戏里的「母亲」,长相竟然如此熟悉。
在他为数不多的美好记忆中,母亲的地位举足轻重。
这个游戏,竟然能够洞悉人的记忆。
虞时玖在原地愣了几秒,转身搬着椅子踩上去将衣服拿下后,对着天花板角落里的监控器看了一眼。
监控器不大不小,冒着红光的摄像头仿佛有了生命一般,随着他的视线往左移动了一下,随后便停在原地,一动不动。
这让虞时玖有一瞬间觉得摄像头后的「母亲」正在凝视着自己。
那是一种冰冷的、粘腻的、湿漉漉的视线,仿佛要将他紧紧包裹,汲取他所剩不多的生命力。
虞时玖舌尖挤了挤腮帮子,在摄像头再次移动时果断跳下椅子,就这样光着脚走到房门边,毫不犹豫地踏入了那片黑暗的客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