课堂上,孙樾钏看到宁薇,小声问姜旭旸:“最近安教授的课怎么都是宁老师来上啊?”
宁薇已经连续两天帮安教授代课了。
“安教授去看奶奶了。”
江城不算特别繁华的城市,市中心的房子都是老房子,虽然地段好,但房子看起来就是老破小。
所以父母在相对边上一点的地方买了房,每周都会回家看老人家,安教授的爷爷走得比较早,奶奶今年八十了,家里虽然请了护工,但还是不放心,安正国多次提出想接老人家回家住,但是老太太自己不愿意。
在一个地方住久了,就不喜欢去其他地方了,而且老小区周围还有一群老伙伴,起码不孤独,到了新家,周围没有认识的邻居,一天跟儿女也说不上几句话,总会不习惯。
安教授回江城之后,也抽空回过奶奶家,不过回去的次数没那么多。
一节课结束,姜旭旸被宁薇留了下来,待同学们都离开教室后,宁薇塞给姜旭旸一张假条,“姜旭旸,我给你开假条,你去看看你家教授。”
“薇薇姐,安教授出什么事了?”
“她奶奶生病了,状况不是很好,她妈妈现在在带一个国际团,不在国内,父亲那边已经请假了,但是过去也要时间,现在曦姐在医院陪护,我把地址给你。”
自家教授只是说了去看奶奶,完全没告诉自己奶奶生病的事情。
姜旭旸按照宁薇给的地址,赶到医院,不得不说,大医院住院处的电梯真的很慢,反正在六层,姜旭旸顺着楼梯跑上去,神经科601病房。
他顺着门望了一眼,里面一共三张病床,只有最边上离厕所最近的病床上是个老奶奶,应该是安教授的奶奶。
但是安教授不在里面,他现在也不好贸然进去,姜旭旸在门口徘徊了一回,护士见状走上前,“您是来看病人的吗?”
“啊对,里面那个奶奶是不是有个孙女,直在照顾。”
“对啊,那个女生很漂亮,好像姓安吧,您认识?”
“那是我女朋友,我第一次来,怕找错房间,谢谢你啊。”
姜旭旸在护士那得到了答案,走进病房,他两手空空,什么也没拿,一开始他本来想买点水果,但他不知道奶奶在这住几天,也不知道奶奶的身体状况能吃什么水果,最后只能两手空空的上来。
他走到病床前,安教授的奶奶面目慈祥,眉眼之间跟安教授非常像,简直是一个模子刻出来的,只不过奶奶年纪大了,皱纹比较多,但是看骨相,年轻时一定是个美丽的人。
“奶奶,你好啊。”
奶奶抬起头,睁睁眼,问了一句你是谁,奶奶的口齿不是很清晰,姜旭旸努力听了一下才听清楚。
就在姜旭旸准备回答的时候,熟悉的声音从门口传来。
“姜旭旸,你怎么来了?”
“安……小曦。”
姜旭旸原本想喊安教授,病房里家属还挺多的,再加上他刚才跟护士说是男朋友,现在叫安教授多少有点奇怪,安瑾曦倒没在意一个称呼,而是拿起床边的小方巾,给奶奶擦了一下嘴角的口水。
一边擦,一边跟奶奶说话,“奶奶,这是我男朋友,叫姜旭旸。”
“好好……”
两声好听起来有些虚弱的感觉。
姜旭旸连忙回复道:“奶奶好,奶奶您别说话了,好好休息。”
说完也擦完了,安瑾曦正准备去洗洗方巾,姜旭旸赶紧接过去,“你在这陪奶奶,我去洗。”
很快,姜旭旸将洗干净的方巾放在床边,他走到病床边,看了看上面医生填写的病情记录,血栓和糖尿病,说严重不算严重,说轻也不轻。
姜旭旸和自家教授来到病房门口。
“奶奶是怎么住的院?”
“在家里突然口齿不清,失去行动能力,奶奶以前就有血栓,护工送得及时。”
对啊,不是有护工吗,他怎么没见到?
“那怎么就你一个人陪护啊,护工呢?”
“奶奶来了医院之后就忽然说不要护工了,就想要家人陪着,我们肯定是要陪着的,但我们也想着多个护工一起照顾能好一点,可奶奶不想要。”
“那奶奶要在医院住几天啊,你需要在医院住吗?”
“大概十天,我这有陪护床。”
姜旭旸看了看那个陪护床,看着就硬,肯定不舒服,他给宁薇发了个微信,说要多请几天假。
宁薇那边很快就给了回复,意思是让姜旭旸随便请,有需要帮忙的地方就叫她。
安教授的姥姥、姥爷过世也比较早,不然现在老人家正是到了经常去医院看病的年纪,若是两边跑,肯定忙不过来,他突然想到自己以后,他是独生子女,家里老人还多,以后他不能离江城太远。
“安教授,我在医院陪你吧。”
“别,你回去上课,再说了医院每床只有一张陪护床,你来了也没地方。”
姜旭旸嘴上答应着,手机上飞快在医院附近的宾馆订了房间,他特意挑了一家订单确认30分钟后不可退订的宾馆,随后才接着问自家教授。
“奶奶住院了怎么没告诉我?”
安教授没说话,原因无非就两点,一来是怕姜旭旸担心,二来就是怕姜旭旸耽误课程过来,至于姜旭旸是怎么知道的,她都能猜到是宁薇说的。
“安教授,我是你男朋友,你的事情就是我的事情,我不是怪你,那我要是有事瞒着你,你会开心吗,或者你会因为瞒着就不担心了吗?”
我们的安教授自知理亏,没再说什么,转身走进病房,姜旭旸跟了进去。
刚才姜旭旸来的时候安教授并不在房间,是因为奶奶每年的体检报告中,有心脏早搏情况,医院这边要给奶奶戴24小时心电监护仪,安教授正是去找主治医师,因此才不在房间。
打针的护士给奶奶打上吊瓶,安教授和姜旭旸则直接拿了两个椅垫坐在地上,旁边病床的陪护见状,递过来两把小板凳。
“坐这个吧。”
那个陪护看起来四十多岁,生病的是一个老爷爷,也是血栓。
“谢谢。”姜旭旸接过椅子,随即几人攀谈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