灵虚书院深处。
一处幽静庭院中的水榭内。
“见过裴院长。”
方鸿和赵天生齐声说道。
裴景行抚了抚白须，呵呵一笑，“两位不必多礼。”
“赵长老一朝得道，成就法相，方长老一战惊世，斩杀异种古蛟，二位的大名，老夫可是已经早有耳闻了。”
裴景行朗声大笑，四周的天地仿佛都因为他的笑容，而瞬间明朗了数分，好似也在欢喜一般。
这不是主观上的单纯形容，而是真正的客观表现！
他一笑，天地仿佛也随之笑了！
这离谱的情形，瞬间让方鸿脸上满是震惊和错愕。
这尼玛是什么情况？！
方才他进来时，没有特别注意，没有感应到这人的存在，已经足够夸张了。
没想到现在竟然还出现了更离谱的情况。
此时亲眼看见了这位裴老院长，方鸿自然已经能感应到了他的存在。
可是在他的感应中。
这位裴老院长明明还只是真魂境的境界。
甚至在他强悍的感知能力下，他都能大致感应到，对方还正处于淬炼自身三魂中的人魂的程度。
可眼前这一幕是什么情况？
这尼玛是一个真魂境的存在，所能够引发的异象？！
天地竟然会因为他的喜悦而喜悦。
这太离谱了吧？
他真魂境的时候，可完全没有这种能力。
而且他还是所谓的“世界之子”，这方世界的天地对于他无比亲近。
甚至哪怕是到了他如今的境界，已经显化了元神。
也依旧无法做到这样的事情。
“眼前这位灵虚书院的老院长，究竟是什么实力，这也太离谱了吧？”
方鸿心中满是疑惑的想道。
“裴院长客气了，我们才是久闻您老的大名。”
赵天尘客气的回答道。
这时候，陶墨远又是介绍裴景行旁边的两个老者给他们。
“这两位是我们书院的副院长，刘院长和王院长。”
“见过两位院长。”
“二位长老客气了。”
几人又是一番问好。
裴景行虽然还挂着灵虚书院的院长头衔，但是实际上除了一些大事之外，他已经很久没有管过灵虚书院的事情了。
现在灵虚书院的所有事情，基本上都是这两个副院长在管理。
刘院长分管偏向武道之类的事情，而另一位王院长，则是分管文道之类的事情。
两人都是手握大权，一人之下，万人之上。
而一行人互相介绍完后，便开始交谈了起来。
方鸿直接开门见山的问出了自己方才的震惊。
“裴院长，刚才我见你大笑时，周围的天地似乎都有异常，这是怎么回事？”
闻言，裴景行愣了一下，随后笑呵呵的回答道：“难怪方长老年纪轻轻便修炼到了如今的境界。”
“这份武道之心着实难得。”
“其实老夫对于为何会这般，也不是很清楚，但老夫猜测，或许跟个人心性有关系。”
方鸿眉头微皱，“心性？”
裴景行抚着胡须，“吾等学士文人，与一般的武者不同，日常除了修行之外，更多的还是注经释文，皓首穷经。”
“较之寻常武者，吾等更注重心性品格的打磨养成。”
“看的书多了，遇见的人和事多了，总是会有诸多感悟的。”
闻言，方鸿眉头一挑，“世事洞明皆学问，人情练达即文章？”
听到方鸿这句话，不只是裴景行，就连其他两个副院长，以及陶墨远都是齐齐一愣。
一旁的赵天尘也是诧异的看向方鸿。
自己这宝贝徒弟，还有这等出口成章的本事？！
“哈哈哈，当真是好句妙句，振聋发聩，没想到方长老竟然还有这等灵慧之才，令人惊叹！”
裴景行很是兴奋的大笑着赞叹道。
“此句的确是妙极，一语中的，直指人心。”
一旁的那位王院长也是满脸惊叹的不断赞叹道。
刘院长和陶墨远都是不住点头，眼中满是惊喜和兴奋。
看着几人那看向自己的眼神，已经完全和之前不一样了。
火热，亲近，兴奋......
如果说之前他们对于方鸿，有好感，但其实还是把他当成是和其他人一样的武者的话。
那么此时看他，就有那么点“自己人”的意思了。
出口成章，一看就跟其他那些只知道打打杀杀的粗俗武者不同。
是个文化人！
啧，看着几人前后的眼神以及深层态度的变化。
方鸿有点体会到，前世那些小说中，主角当文抄公的感觉了。
的确有点爽啊。
“裴院长，不知道这心性，有什么说法？”方鸿问道。
“结合我书院诸多学子之悟，以我之所得，心性之境界大致有三类。”
“世间心性高明者，大都在这三类之中。”
“第一类，明心见性，直指本心。”
“第二类，天人合一，赤子之心。”
“第三类，心之无限，包容天地。”
“这三类心性境界，并没有高下之分，只有各自境界上的高低之别。”
“我之心性境界便是第三类，心之无限，包容天地。”
“或许是因为我的这般心性，所以天地才会随我心情而出现种种异象。”
裴景行轻笑着解答道。
方鸿有些恍然大悟的点了点头。
这三类心性境界就是三条并行的大道，彼此之间没有高下之分。
有的只是每个人在各自心性道路上走的远近不同而已。
那自己的心性属于哪种？
方鸿只是稍微一想，便知道自己肯定是第一种。
赤子之心他不可能，心之无限，包容天地，他知道自己也没有那么高的智慧。
所以也只有第一种了。
直白一点说就是我知道自己想要什么，要做什么，做了什么。
也认可自己的处理方式，不会后悔。
文雅一点说就是，吾心吾行，澄如明镜，所作所为，皆是正义。
扪心自问。
方鸿虽然自问自己算不上真正意义上的好人，但也不是什么坏人。
什么，你说我动不动就灭门绝户？
灭门绝户怎么就不能是好人了？！
灭门绝户是灭门绝户，坏人是坏人，这二者怎么能够混淆在一起呢。
所以，虽然我灭门绝户，但我是个好人！
而且众所周知，我平生一个敌人都没有，试问这事谁不知道。
你别管什么不是没有，只是没了。
我就问你，我现在是不是没有什么仇敌。
妹有！
那就是说明我是好人！
而且还是个顶好顶好的大好人！
心中百转千回，瞬间发散思考了一下，得出自己是好人的结论后，方鸿心满意足的点了点头。
要是裴景行知道了方鸿心中的想法。
肯定也会深深赞同方鸿的心性的确属于第一类心境。
而且还在第一类心境的道路上，走了很远，境界不俗。
毕竟，你听听他心中所想。
这还不够明心见性，还不够直面本心吗？
太够了！
“原来如此，如果不是裴院长解答，恐怕我还对此一无所知呢。”
方鸿若有所思的点点头，随后沉吟片刻道：“不瞒院长，我们二人此次前来，除了拜会院长之外。”
“其实还想询问院长一些关于武道修行方面的问题，不知道院长可否为我们解答一二。”
闻言，裴景行轻笑着挥了挥手。
“无妨，二位于墨远有两次救命之恩，之前在问心秘境，也救下我灵虚书院诸多弟子，于我书院有大恩。”
“所以两位有何疑惑，直言便可，但凡老夫知道的，一定为二位解惑。”
听到这话，方鸿两人对视一眼，都是露出了一抹喜色。
随后他们开始询问起了有关于法相境，乃至于后续修炼境界的各种问题。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