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书砚:“嗯?是商量昨天的事情?”
在听见杨漫的名字时,盛书砚的脑子就已经飞速转动了起来。
侯天河点了点头,“嗯,我是这样想的。”
“行啊,也是应该请人来家里吃个饭,我们都搬过来这么长时间了。”盛书砚说,然后又朝着厨房的方向看了眼,她现在都已经闻到了酸菜猪骨汤的味道,“有什么要我做的吗?”
盛书砚是真的想要给侯天河打打下手的,奈何侯天河听见这话后,直接按着她的肩头,让她坐在沙发上,“没,你休息就好。”
侯天河可不敢让盛书砚太累,夜里累,白天还让人累,那他也太不是人了。
不到十一点的时候,陈力和杨漫两人就到了家里。
两人都不是空手来的,还拎着一包花生糖和饼干。
盛书砚站在门口将人迎了起来,“你们这也太客气了,不就是来家里吃个便饭吗?”盛书砚是看着杨漫说的这话。
杨漫有些不好意思,“昨天就已经很麻烦你和侯团了,今天又来你们家吃饭,我来帮忙吧。”
杨漫知道自己没什么长处,唯一能拿得出手的可能就是厨艺了。从前她在照顾陈家父母时,厨艺不说比得上国营饭店的大厨们,但周围的街坊邻居就没有说不好的。
盛书砚让杨漫来家里可不是让她来干活的,她飞快拉住了杨漫的手,带着人朝着沙发处走去,“你可别去厨房了,坐下来跟我说说话。”
侯天河这时候听见动静也从厨房里走了出来,他也听见了杨漫的话,“没错,杨漫同志你就跟书砚看会儿电视。”
杨漫此刻有些震惊地看着穿着小花边围裙,手中还拿着锅铲的侯天河。
陈力也挺感兴趣地冲着侯天河挑了挑眉,他也是第一次看见穿成这样的好友。
侯天河对陈力可就没有那么有耐心,拿着锅铲朝着人指了指,“你赶紧进来。”
等到杨漫被盛书砚拉到沙发上坐着时,脸色都还有点愣怔,像是没回过神来。
盛书砚给她洗了一小碗的樱桃,递到她手里,“尝尝这个,大樱桃,味道很不错的,今天早上那群小皮猴去山上摘的,特别新鲜,也特别甜。”
杨漫可没什么心情尝这樱桃究竟是酸还是甜,她的脑袋里此刻都还有点晕乎乎的,“书砚,刚才那是侯团长吧?他怎么在厨房呢?这事儿应该我来干啊!”
从前她还没有被陈家父母买回去的时候,家里厨房里的活儿,都是女人在做。男人哪里能进厨房呢?
盛书砚:“做饭还有规定了谁能做谁不能做?”
“不,也不是……”杨漫摇头,“但,但也不应该是侯团长呀。”
“怎么就不能是他做饭?他比别人要金贵些啊?”盛书砚笑着问。
杨漫有些说不出话来,但她就觉得好像有什么地方不对劲。
盛书砚靠在沙发上,姿态散漫,“没人规定家务活都应该是女人来做,我们也是有工作的,凭什么就我们不仅仅要在外面工作,回家后还要干活儿?我们女人是人,又不是牲畜。”
杨漫像是第一次听闻这样的话,从前小时候,她五六岁的时候就知道要去外面捡牛屎羊粪蛋子回家,七八岁的时候就要蹲在灶台跟前生火,人还没有灶台那么高,但也要学着站在小马扎上炒菜。洗衣做饭,这就是每个女娃子必须要做的事。
后来到了陈家,这些活儿也是她一个人全包。
但是现在,坐在盛书砚家的沙发上,听着盛书砚的话,杨漫第一次对自己的定位有了动摇。
盛书砚也不逼迫杨漫现在就抛弃从前的观念,当新的认知打碎从前根深蒂固的老旧思想时,总是需要些时间的。她不相信谁天生爱吃苦,不懂享受。
在厨房里,陈力好笑地看着自家好友的模样,“你这可真是家庭煮夫啊!”
侯天河被打趣后,脸上也看不出来有什么不自在,甚至还冲着陈力挑眉,像是在问他这有什么问题。
陈力“嘶”了声,无语摇头。
“昨天我跟书砚在集市上遇见杨漫同志。”侯天河开口说。
陈力:“那有些巧。”
“你嫂子见到她的时候,她正在被一群小混混欺负。”
陈力正在剥豆角的手忽然一顿,他倏然转头,目光有些犀利地看着身边的男人,“她没事吧?”
侯天河像是刻意顿了顿,他明知道现在陈力正目光炯炯地看着自己,却像是没感觉到一样,手下还在不紧不慢地切着冬瓜。
最后到底是陈力忍不住了,“你倒是说话啊!”
“这时候着急了?”侯天河抬头睨了好友一眼,“昨天你干嘛去了?”
陈力:“……老秦他老娘这不是来了部队吗?我去车站帮他接老娘,他媳妇儿肚子大了,身边离不得人。”老秦是跟他共事的政委,两人在工作中相辅相成,算是一对很默契的搭档。
“那你知道昨天杨漫同志去集市买什么吗?”
“结婚的东西?”陈力不确定问。
侯天河听见这话后,眼睛里的温度不知道什么时候变得凉了许多,在看向陈力时,像是在问“知道你还不陪着人一块儿去”。
“昨天不着急,现在你着什么急?”侯天河说。
陈力:“……昨天我是真走不开。”
“是啊,你政委的老母亲都比你媳妇儿重要。”
陈力:“……”
他怎么就觉得侯天河这话听起来有些阴阳怪气的呢?
但现在不是追究这问题的时候,陈力皱眉,“到底怎么回事?”
侯天河今天把人叫来家里,也不是为了要奚落对方,他很快就将原委讲了一遍,“听说对方跟革委会有些关系,一般人不敢动。昨天被我抓住后,估计也就关个几天就会被放出来。”
当侯天河说完这话后,陈力的脸色已经完全变得阴沉下来。
“这群王八羔子!”陈力有些咬牙切齿。
革委会那是一群什么玩意儿?就是一群疯狗,逮谁咬谁,还是乱咬。
侯天河已经切好了冬瓜,然后拿出一根肉肠,切成片,现在这样子看起来比陈力淡定了很多。
“这事儿你不用管,交给我,我来处理。”陈力很快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