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关婷芳在四点过的时候吃了饭,等到六点钟,麦可欣让大家一起下楼出门吃饭时,关婷芳一点也不饿。
盛书砚也没有去吃饭,她是因为每次坐车长途跋涉后,都不大有胃口。
香江的天色没首都黑得那么快,而且现在也一点都不冷,关婷芳在昏睡了一路后,现在又满足了五脏庙的需求,顿时变得生龙活虎起来。
相比于首都一到了晚上就变得冷清的街道,现在她们住的这家酒店外面,灯火通明,看起来还很热闹。
在不远处,似乎又有什么食物的香气飘散了过来。
关婷芳趴在窗户上,用力吸了吸鼻子,然后转头,眼神里带着兴奋,“书砚,我们要不要下去玩玩?感觉外面好热闹啊!反正现在时间还很早呢,走吧走吧!”
关婷芳在说最后这句话的时候,人都已经走到了盛书砚身边,拉着盛书砚的手,在空中甩了甩。
盛书砚:“……”
她其实也有些好奇,上个世纪的香江究竟是什么模样。
再加上,她就是个吃软不吃硬的人,尤其是女孩子对自己的撒娇的时候,她对此完全没有任何抵抗力。
所以下一刻,盛书砚就已经点头答应了。
“嗯,走吧。 ”
关婷芳欢呼一声,换了一身春日的衣服,就跟盛书砚一同下楼。
盛书砚带过来的常服都是旗袍,首都有不少老字号的缝纫店,全都是袁嘉敏偷偷带着她去的。
北方裁缝做旗袍的手艺,跟苏杭一带并不太相同,选的花色也相差挺大。
不过,好看的裙子,盛书砚都喜欢。
趁着侯天河还在家的时候,她去做了好几身,也让侯天河跟着参谋参谋究竟哪种花色布料最好看。
今天晚上盛书砚换上的,是颜色有些暗沉的深蓝色旗袍。
没办法,香云纱就浅色的料子。
不过,盛书砚身上的这款香云纱的旗袍,颜色虽深,却并不显老。
布料上是大朵大朵的墨菊,花蕊处看起来还泛着些金色的光芒。每一朵墨菊都栩栩如生,好奇真的绽放在她的胸口,腰间,脚踝处。
在领口的位置,盛书砚戴了一条很简单的珍珠项链。
为了配套,她也特意换上了烧蓝的耳钉,那一头长发也被盘了起来,簪上了一根看起来很简约的发簪。
盛书砚换了一身后,关婷芳就有点移不开眼睛了。
她早就知道云念小姐是很漂亮的,但平日里,她见到盛书砚的时候,后者差不多都穿着千篇一律的练功服,就连今天赶路过来时,盛书砚就在外面罩了一件看起来格外厚实,但同样没什么设计感的军大衣。要不是有盛书砚的那张脸顶着,这打扮还真是有点让人没眼看。
可是现在,关婷芳看着穿着一身旗袍走出来的盛书砚,她觉得自己有些挪不开眼。
“啊哇!”关婷芳凑到了盛书砚跟前,“好好看!”
她从前觉得旗袍这种东西,就是老物件儿,这年头,年轻的姑娘们谁喜欢穿旗袍啊!简直就忒老气了。
如今看着盛书砚穿着旗袍的样子,关婷芳觉得自己从前可能是瞎了眼。
老祖宗留下来的东西,还能不好看吗?
盛书砚被关婷芳现在的模样逗笑,“你要试一试吗?我还带了好几条。”
关婷芳摇头摇得像是拨浪鼓,“不行不行。”她说这话的时候,有些羡慕地朝着盛书砚胀鼓鼓的胸口看了眼,大家都是瘦子,凭什么盛书砚该长肉的地方就是有肉?而自己不论是该不该有肉的地方,都没有肉呢?“老一辈的人说,这旗袍还是得胸前有点料的人穿才好看,我这,还是算了吧。”
关婷芳仗着现在房间里就只有自己跟盛书砚两人,很心酸地低头看了眼自己几乎快没什么弧度的胸口。
盛书砚本来觉得还没什么大不了,但被关婷芳盯着胸口看的时候,她耳后还是没忍住,染上了一层红晕。
关婷芳换了一条布拉吉。
两人很快下楼。
在距离酒店不远处,就有一条夜市街。
先前关婷芳在楼上闻到的隐隐约约的香气,就是从那个方向传来的。
离开了首都,耳边充斥着地方方言,听得关婷芳茫然。
“完了。”关婷芳人还没有走进夜市入口,就先一步凑到盛书砚耳边小声道,“我们听不懂他们说话怎么办?等会儿交流起来会不会很困难?”对于一个在外人跟前就很腼腆的人而言,关婷芳觉得自己快出现“人海恐惧症”。“不然,我们还是回去吧?”
在离开酒店的十分钟后,关婷芳小声说。
盛书砚扬眉,“这不都还什么都没有看吗?去吃点小吃夜宵也好,回去做什么?来都来了。”
盛书砚祭出万能金句。
“可是我们跟他们说的话不一样啊!”关婷芳道。
盛书砚忽然就在她耳边说了一句粤语。
关婷芳:“???”
然后盛书砚又讲了一句英语,“他们总能听懂一样吧?”
关婷芳:“!!!”
在片刻的震惊后,关婷芳说:“我不会讲英文啊!”她看向盛书砚的眼神都快要不对劲儿了,这年头,谁上学的时候还有学习英文的啊!就算是在首都最高级的饭店里,会讲英文的服务员都很少,那简直就是凤毛麟角!
盛书砚败下阵来,“我来,这行吗?今晚我就是关婷芳同志的对外发言人。”
关婷芳点点头,但走了两步,她陡然反应过来,不对啊!是这问题吗?她明明是想问盛书砚怎么又会说粤语,又会说英语的啊!她们不是学跳舞的吗?整得跟外交官似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