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家老板这个脾气,什么时候给人主动开过车门,又什么时候那么贴心地伸手放在车顶还防止人家不小心碰头?更更更重要的,他家老板虽然很冷,但好像从来没有过像是这样“设计”人家小姑娘,就为了坐在那位盛小姐身边吧?
要知道今天早上,他家老板让自己来这歌剧院,然后在门口堵住了盛小姐的时候,他心里是有多惊慌。
老刘觉得如果不是因为自己跟在自家老板身边这么多年,深知自己老板是个什么品行的人的话,他可能真的以为这大中午的,在大庭广众、众目睽睽之下,他老板要上演一出“强取豪夺”的戏码。
所幸,现在老刘从后视镜里看着那位盛小姐,对方的样子看上去还算是平静,并不像是被迫什么的,他心里松了一口气。
老刘真是好奇地要死,但作为大老板的司机,他知道什么可以问,什么不能问。就算是现在他都要好奇地抓心挠肝,但还是目不斜视,死死忍住。
不过,如今坐在副驾驶位置上的关婷芳可就忍不住了。
当关婷芳听见后面那个陌生男人说要跟她们一块儿去医院的时候就有点不对了,但考虑到盛书砚的膝盖的确不应该多走路,人家有车,她们蹭一蹭车,她才勉强没有翻脸。但是现在坐在车里后,关婷芳就控制不住自己了。
“书砚,这到底是谁啊?他跟我们去医院做什么?虽然我英语不好,也不会讲粤语,但是我可以比划!”关婷芳开口说。
刚才她只担心杜承涧会不会对盛书砚做出来什么不轨的事,哪里考虑到对方是什么身份。但是现在人都已经追到医院来,关婷芳觉得如果对方真的是在纠缠盛书砚的话,她必然要让对方知道她的朋友是有老公的,而且她老公自己还见过,可帅可帅了,要是有人想要来挖墙脚,绝对是不可能的,她会为了维护自己的cp,狠狠地掐灭旁人的这点妄念。
盛书砚闻言,下意识地看了一眼杜承涧。在后者的眼中,有些……跃跃欲试。
盛书砚差点以为是自己看错了,但很明显,不是她看错了,而是某位已经“上了年纪”但是膝下没有一儿半女,在好不容易找到了的自己外甥女,巴不得立马朝着整个世界宣扬的男人,此刻最真实的心理活动。
盛书砚:“……”
盯着关婷芳和杜承涧的目光,甚至还有坐在前面的司机隐隐约约的好奇的余光,盛书砚心里叹了一口气,然后道:“他可能是我小舅舅。”
盛书砚这话一出,整个车厢里,似乎都像是变成了真空地带,没有一点声音。
片刻后,这真空的隔离地带才被注入了空气。
“咳咳咳——”最先发出声音的人是关婷芳,关婷芳震惊地看着盛书砚,“我,我……我的妈呀!”关婷芳想了半天应该怎么回答,最后只剩下这么一句词语匮乏的感慨。
盛书砚解释道:“我母亲从前跟家里在南下的路上走丢,外祖家到了香江,一直在寻找她,只是她很多年前已经过世了,所以这么多年来,我……我小舅舅也一直没能找到人。这一次,也算是意外吧。”
盛书砚自己都没有想到这一次来香江参加比赛会撞上这种认亲的事,她也很意外。
有了这么一通解释,司机老刘坐在前面,终于明白了为什么昨夜自家老板看起来那么失态。
他作为杜承涧的司机,当然知道杜家这么多年来都一直有在内地找人。
能看出来杜家对这位走丢的女儿的在意程度。
只是没想到,最后的结局这般出人预料。
小姐是找不回来了,但是,杜家多了一位小小姐。
他就说嘛,自家老板这种天选工作狂魔,怎么可能真的因为报纸上的一张照片,一见钟情什么的,这听起来简直太邪门了!
如果换做是因为老板找到了外甥女,这就正常太多了。
可能整个香江就没人不知道他家老板一直在内地寻找当年的家人。
而关婷芳则是还有点没反应过来。
“难怪,难怪……”关婷芳喃喃道,像是自言自语一般。
盛书砚却没能在第一时间理解到关婷芳的那句“难怪”,“婷芳,你难怪什么?”
关婷芳:“难怪你会讲粤语!果然,我不会说粤语才是正常的!毕竟,我可没有在香江的亲戚!我祖上应该就没这语言系统!”
盛书砚:“……”
她的朋友思考问题的角度还真是格外特别,无时不刻在给自己打补丁,为了不想学习找借口。
不过,盛书砚觉得自己还是要无情地戳穿自己的好朋友那点小心思,“我家祖上也不是香江和羊城这边的人。”
关婷芳:“……”
好恨!
借口都没了!
她在位置上安分了不到一分钟的时间,还是忍不住又转头回头看了一眼杜承涧。
不得不说,关婷芳觉得盛书砚的这位小舅舅长得可真是太优越了,难道这就是传说中的遗传吗?他们一个个的,都这么好看?
“书砚,那以后你要留在香江了吗?”关婷芳忽然想到一件事,陡然一下变得严肃正经了不少。
关婷芳是想到之前常洁千方百计都想要留在香江,如今,盛书砚更是有了正儿八经的正当机会,她有点紧张地看着盛书砚。
其实在关婷芳问出来这个问题后,坐在盛书砚旁边的杜承涧也看向了她。
从私心上来说,杜承涧当然希望自家的外甥女留在香江。
他没有孩子,也暂时没有结婚的打算,日后杜家的一切,应该也是要交到盛书砚手中的。
所以,这一刻,杜承涧眼里已经带上了隐隐的期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