星星和小鱼的架，在黎深烤出第二炉小饼干之后，就已经打的差不多了。
    秦彻让你洗手回客厅。
    你看看时间，已经到了下午四点。
    他们居然结结实实打了两个小时。
    黎深在晾小饼干，也要准备晚餐食材，没有加入你和秦彻。
    要坐下时，秦彻低眸看了一眼自己左腿。
    你就自然而然坐了上去，再整个人往秦彻怀里一窝。
    随后被他胳膊环住，他在你额角头发处亲了下。
    这是一种不带任何欲望的安慰。
    离家不远那块草地上，草屑凌乱飞的到处都是。
    祁煜已经快说不出话了，粗重的喘息，胸口剧烈起伏，四仰八叉躺着。
    沈星回单膝跪在祁煜身边，本来右拳又扬起来了，可不知为什么，他盯着祁煜被他打的快认不出原样的脸，突然就冷笑了一下。
    拳头放下，他往旁边一翻身，跟祁煜整个人呈三四十度的锐角，也躺下了。
    头跟头距离很近。
    两人都闭紧双眼，缓了几分钟后，祁煜哑声，艰难的凶了沈星回一句，“怎么不干脆打死我？！”
    “闭嘴。”沈星回嗓音也很粗重，“不想听到你的声音。”
    “你以为我喜欢听你说话？别往自己脸上贴金了，你算什么东西？”
    “你也，什么都不是。”
    “哈~”祁煜抬起胳膊搭在眼睛上，“沈星回，我知道你是个需求很高的人，各方各面，我已经在尽力让着你了，你还想怎么样？”
    “我需求高？”沈星回又冷笑了，“这话，你是最没资格说的。”
    “对，是，我承认我需求也超级高，但我需要什么，我会自己去争取啊，你呢？装腔作势，被动等待，等不来就跟全世界作对，搞得像所有人都欠你一样！”
    “……”沈星回张了张嘴，居然想不出什么反驳的话。
    “这里是禁地，很忙的，谁会有那个闲工夫每分每秒都盯着你的眼神和微表情，去拆解分析你的需求，去一样样努力满足？你凭什么要求我们所有人围着你转？”
    沈星回从牙缝里往外挤着争辩，“我没有要求你们任何人！”
    祁煜怒了，慢慢从草地支起上半身，推了沈星回胳膊一把，“要求保镖小姐，就是在要求我们所有人！”
    沈星回体力比祁煜充沛，受伤程度也更轻些，他猛地起身，又一拳。
    祁煜下巴挨了一下，仰头嗵的一下，倒在地上。
    许久，祁煜都没做任何动作，也没发出任何声音。
    你把脸埋进秦彻颈窝。
    秦彻温柔抚摸着你背后的头发，小声哄，“没事，男生从小到大，谁还没打过几次架，他们不傻，都有分寸的，这只是一场发泄，信我，利大于弊。”
    你心里难受，扭扭来表达。
    “好，我错了，不该吓唬你，说动刀子什么的。”秦彻又充满歉意的勾住你后脑勺，亲亲你头顶，“原谅我，嗯？”
    你就不吭声了。
    草地上，沈星回半天没听到祁煜的动静，推他一下，“祁煜？”
    祁煜一动不动。
    “别装死。”又推一下。
    祁煜这才哼唧一声，“我已经死透了，有事烧纸条联系吧。”
    沈星回当然知道自己下手是有点重了，他盘腿坐在祁煜身边，低头拔几棵草，丢祁煜身上，“你接着说。”
    祁煜肿胀的眼睛眯开一条缝，“那你可不许再打我了啊。”
    沈星回默默点了下头。
    祁煜干咳几声，把喉咙口的血腥味咽下去，“并不是我们情感需求高，别人就必须向我们妥协，主动让出更多机会和空间给我们的。”
    沈星回继续拔草，往祁煜身上扔。
    “黎医生和彻子哥，已经很宽容了，他们不和我们抢是为什么？总不会是因为不喜欢保镖小姐吧？”
    “……”
    “我做过一个梦，梦里，我站在漆黑一片的房间里，耳边只能听到系统冷漠的机械音，它总在告诉我，其他编号的祁煜已经被谁激活了，而我，始终没有被选中。”
    沈星回眉头蹙紧。
    “后来我也被选中了，眼前出现一个戴圆圆眼镜的女孩子，她那么可爱，会给我唱她学过的关于人鱼的歌曲。这个梦居然跟现实对应上了，我听到保镖小姐给我唱了那两首歌，那是我听过的，最美的歌声。”
    “……”
    “我不想再回到黑黑的房间里去等待别人挑选，我已经有保镖小姐了，她是最好的，她昨晚告诉我，她不会再把我丢回那个小黑屋里去，她要永远和我在一起。除了爱她，我对她还充满了感恩，她给了我生命、感情、情绪，我愿意为此，忽略很多负面的东西，只看向美好。”
    沈星回揪了好大一把草都撒在祁煜身上。
    “你埋了我也没有用啊，我就是爱她，感激她，我要把我最好的东西都给她。她是我的信仰我的神。”
    祁煜又一次努力的想爬起来。
    可这次他试了又试，还是起不来。
    放弃了，就躺着对沈星回继续说，“沈星回，你要好好想想，你能够给她什么，而不是总试图去索取，保镖小姐很善良温柔，你的付出，她都明白，都会回应的。”
    “我没有！”沈星回又想打祁煜了，音量变大，“我不知道我能给她什么！她好像并不需要我给她任何东西，她不喜欢……”
    “你放屁！”祁煜生怕沈星回说出无可挽回的话，他竭力一拳打沈星回胸口，“她很喜欢你！是那种让我嫉妒的发疯的，喜欢你的程度！你是她亲口第一次承认的男朋友！”
    说到这里，祁煜吸吸鼻子，“你还想怎么样啊？不要再端着你那副王一样的高姿态了行吗？我都没计较你和她去看过焰火，我都没计较她从没说过我是男朋友，我都没计较她每次提起星星两个字，眼睛里都快要冒出小星星了，我都这么让着你了，你为什么总针对我啊？我真是要气……”
    祁煜没能说下去。
    可能受了伤，又体力耗尽，再加上情绪激动，晕过去了。
    沈星回戳祁煜一指头，“喂，你还没说完。”
    他也总算是发现，祁煜真没法再说话了。
    疲惫的从草地跪立起来，抓起祁煜胳膊架在肩头。
    沈星回用力站起来，就这样一路拖着祁煜，返回堡垒。
    秦彻一叹，“祁煜说的没错，沈星回就是典型的得了便宜还卖乖，太以自我为中心了。”
    黎深把小饼干端出来放餐桌上，顺便怼了秦彻一句，“或许是因为他一直都是孤独的一个人，直到遇到小茉莉。”
    “你是真大度啊。”秦彻对黎深特别无语，“你当永恒先知的时候，不是也很孤独的吗？我怎么没见你天天这么怨念深重。”
    “所以我能看到沈星回身上，有与我相似的……”黎深皱了下眉，“不说了，我去洗手，准备给祁煜治疗。”
    你在秦彻肩膀蹭掉眼泪。
    拉拉他的大手，“我要去看看祁煜，也要陪星星一会儿。”
    “去啊，我没意见。”秦彻非常大方，“反正账单已经很长了，晚上一起清算。”
    “嗯。”你也就大方的点了点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