凤太后跟上庆元帝的脚步,“儿啊!你走慢一点,娘跟你说,你在和春宫的表现,真的是飒爆了!那胡春元真不是个东西,娘觉得,对那老太婆的惩罚还是太轻了些,就应该把她发配到宁古塔那种地方去。”
飒爆了是什么意思?宁古塔又是什么地方,为何他从未听说过?
还有,母后不是跟楚老夫人的关系一直不错吗?为何一副恨极了她的样子?
“母后,您还是自称母后的好,免得失了身份。”庆元帝听凤太后在他面前自称娘,眉眼一冷,是谁在他儿时喊娘的时候,沉着脸告诉他往后都不能这样叫她,要叫她母后。
那个时候他常常羡慕大臣家的孩子,能亲昵地叫娘,还能在娘怀里撒娇,痛了可以哭,累了可以歇。
可他现在不羡慕了,他现在已经过了需要这些的年纪,他时刻谨记母后小时候的教诲,皇家无亲情,有的只是权势和地位的争夺,直至登上九五之尊的位置。
“陆贵妃,扶朕去景阳宫休息。”庆元帝叫了陆贵妃,上了皇撵。
“哎!你别那么冷漠嘛!自称娘有什么不好,多亲近!”凤太后在下面喘着气叉着腰,这把老骨头,太虚了,她需要锻炼!
明儿个早上,一定要把八段锦安排起来。
魏皇后看着陆贵妃的背影,将帕子都捏皱了,“母后,你瞧瞧陆贵妃,真是越发没有规矩了,您再不治治她,她的狐狸尾巴就要翘上天了。”
母后都还在这,皇上就越过她,直接拉上陆贵妃走了,让她面子往哪搁。
“你在跟我说话?”冯太后正在扯被脚踩住的裙边,好像听到背后的魏贵妃在叫她,抬起头来。
这古代的衣服就是麻烦,好怀念她的运动装。
“哎呀!陆贵妃长那么好看,头脑又灵活,皇上喜欢很正常,女人嘛,就要想开点,千万不能恋爱脑,男人心不在你这,咱们就要努力抓事业,成天围着男人转,把希望都寄托在男人身上,要不得!你是皇后,国母!要支棱起来,不要成日拈酸吃醋!”凤太后一番语重心长的劝告魏皇后显然没有理解并听进去。
后宫的女人,不围着皇上转,多获得一些皇上的宠爱,那还有什么意义?谁受皇上的重视多一些,谁的地位就高一点。
魏皇后本以为凤太后会像往常那样站在她这边一起数落陆贵妃的不是,结果这话听着,怎么像在夸赞陆贵妃?
母后从今天早上开始都处处透着古怪。
但仔细想想,凤太后的脾气本来就琢磨不透,古怪也很正常,魏皇后压根就想不到,凤太后的皮囊还是那副皮囊,可里面的芯子已经换了一个。
皇上如今已经不站在她这边了,要是太后的心再不偏向她,那她不是孤立无援了?
不行,她得在凤太后面前刷刷好感。
魏皇后挽住凤太后的胳膊,“母后,张才人那边的养胎药我已经换成了避子汤,徐答应我也敲打了,向咱们这边表了忠心,崔淑妃身边的人我已经按插了进去......”
魏皇后一连汇报了大大小小十几件事,听得凤太后心惊胆战。
天呐!她以前这么恶毒的吗?
宫斗归宫斗,可她不能做这么多孽啊!本来就活不了多少年了,也不知道会折多少寿。
不行,她以后一定要多做善事,要做多少善事才能抵消她的罪孽?
凤太后想着做善事的事,魏皇后却看着凤太后越皱越紧的眉头,心里咯噔一下,她哪件事做得不好么?
“哀家乏了,也回去休息了,你也快回去休息吧。”凤太后搭上丫鬟的手,就急匆匆坐着凤撵走了。
留下一脸懵的魏皇后。
大殿门前,皇上走后,夫人们也带着孩子各回各家,镇元大师作为道士圈的耻辱,被胡韫带走了,只留下楚将军一家和姜家一行人。
“晚晚,你......跟娘回将军府吧。”林婉说“娘”这个字的时候,心都要从嗓子眼跳出来了。
既期盼又害怕,现下从震惊中缓过来,她想知道的太多了,想补偿给姜晚晚的也太多了。
姜晚晚小脑袋摇得像拨浪鼓一样,“姨姨,晚晚不能跟你去,晚晚要跟爹爹和娘亲回去了。”
【我这样说,姨姨会伤心吗?可晚晚更不想让爹爹和娘亲伤心。】
知道姜晚晚并没有恨自己,林婉被拒绝以后失落的心情稍微好了些。
“姨姨,你真的是我的亲娘亲吗?”姜晚晚咬了咬唇瓣。
林婉擦擦眼角的泪花,用力点了点头。
“夫人,莫要着急,事发突然,晚晚一时间难以接受,我们来日方长,总有被女儿接受的一天。”楚齐宁揽住林婉。
“娘,你给晚晚一些时间。”楚砚南也握住林婉的手。
“孙女......祖母......是祖母误会你了。”胡春元仿佛老了十岁,踌躇了半天,终于磕磕巴巴开了口,“你会原谅祖母的吧。”
“呸!老太婆,你有多远滚多远,谁是你孙女!看清楚,你孙女是趴在地上哭的那个,可不是晚晚,才上蹿下跳诬陷我女儿,现在又眼巴巴地来认亲,还原谅你,天底下哪有这种好事,晚晚才没有你这种祖母!”姜夫人撸起袖子,气势汹汹地将胡春元逼得连连后退。
而后拉起姜晚晚转身就走,“女儿,咱们走!”
江淮之冷冷看了一眼胡春元,也跟着走了。
几人头也没回,林婉看着姜晚晚小小的身影在夕阳下越来越远,直至消失不见,捂着嘴巴痛哭出声。
“齐宁,你快救救你二哥,你不是有功勋吗?能不能拿那个到皇上面前去换你二哥出来。”胡春元还惦记着楚萧的事,林婉终于发飙了。
“婆母,阿宁的功勋是他自己出生入死挣来的,凭什么去换二哥,在家时你偏心二哥就算了,可这次我们断不会答应,国有国法,家有家规,二哥他犯了国法,就应该自食其果!”
“林婉!我在问齐宁,你插什么嘴!”胡春元立马摆出了婆母的架子,呵斥道。
“婉儿的意思就是我的意思,母亲,你还是到寺里去静心修养吧。”楚齐宁半个身子将林婉挡在身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