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行程异常安静,甚至整个小单间也只有莫十九三人。
也是,都是火车临启程了才买的车票,谁家买卧铺是临时临急买的啊。
即便如此,莫悠悠可都是毫不犹豫就将卧铺票买了呢。
而且她没带什么行李,连吃食都是买的火车上的盒饭。这样大手大脚的行为,还真让人意外啊。
莫十九原本以为莫悠悠会在路途中透露出什么呢,谁知她连睡梦中都一句梦话都没说。
如此,莫十九也侧身朝里,闭上眼睛休息了。
漆黑中突然听见前方车厢出现了躁动,接着就有列车员在通知,前方出现道路塌陷情况,火车被堵住了去路。
莫十九看着火车窗外不停啪嗒窗户的雨滴,眉头一皱。这是暴雨导致的恶劣天气啊。
也不知道这场雨会持续多久,前方的道路要多久能疏通?
莫十九瞥了一眼对面床铺的莫悠悠,见她也被吵醒了。
不过莫悠悠虽眉头紧皱,可她一副若有所思的样子。看着窗外,莫十九甚至觉得莫悠悠眼底闪过一丝激动和兴奋。
说来也是奇怪,莫悠悠大中午急匆匆赶到火车站,连那么珍贵的自行车连锁都不锁就扔在火车站,可现在看到火车被迫停在半路,怎么她就一点也不焦虑了呢?
好像这急于离开柴达市的不是她一样。
因为莫悠悠脸色的变化,莫十九对莫悠悠多了一份警惕,加上莫悠悠竟偷偷将斜挎包又背在肩上。
这是准备开溜?
可是外面荒山野岭、夜黑风高且大雨滂沱的,莫悠悠这个时候能溜到哪?
还是有人接应?
这么一想,莫十九刚想散发神识,墨霏尘就给她传音道,“十九,距离火车一公里外停着一辆吉普车,里面有两个身材高大的男子。”
莫十九一怔,随后心里暖暖的。
阿尘不愧是阿尘,总是能晓她所想。
莫十九在昏暗的灯光中重新躺回床铺上,侧身闭眼卧着,不再理会吵嚷的车厢。
许是这里经常有这样的事故,其他乘客也只是吵嚷一会就安静了下来。
毕竟这是卧铺,还是三更半夜,倦困的人们又开始陆续入睡了。
莫悠悠抓着自己的斜挎包,迟迟不见行动。
直到莫十九感觉到莫悠悠也重新躺回床铺上,睡了过去。
莫十九:???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啊?
莫十九不解。然后墨霏尘跟她说,那辆吉普车转头就开走了。
第二天早上,莫悠悠像没事发生一样,又买了一份列车上的早餐慢悠悠吃了起来。
而她的脸上更多了一份平静。
莫十九和墨霏尘又拿出一张烙饼,然后也买了一份瘦肉粉条,热乎乎的,暖胃。
吃完早餐,莫悠悠突然开口问,“同志,你们要去哪啊?我看你们有点眼熟,我们是不是认识啊?”
莫十九无语地看向莫悠悠,她们都同一个车厢单间一个下午兼一个晚上了,现在才来攀谈说他们眼熟,这是不是有点迟了?
况且她现在就是一个满脸雀斑的人妇,连墨霏尘也是满脸黝黑,左侧脸还有一道刀疤的粗鲁大汉。
莫悠悠确定这样的他们看起来眼熟?
莫十九不说话,就听莫悠悠又说,“我叫莫悠悠,我叔叔就在鲁家沟那里任厂长。我见你们也是在柴达市上车的,鲁家沟煤矿厂,你们应该也听说过吧?”
莫十九看着外面渐小的雨势,假装陌生地说,“这位同志,我们不认识你。”
莫悠悠假笑的脸上一顿,“这,这我们同一个车厢,昨晚又同时被大雨困在这里,今天还一同吃了早餐,这一来一去,不就熟了吗?”
“我家是武市的,你们去哪啊?”
莫悠悠说着话,眼睛却一直盯着莫十九,一脸很想认识她的样子。
莫十九轻笑一声,都同一趟列车同一个车厢了,能不同时困在这里、不同时吃早餐吗?接下来的行程,她们还会继续同睡一个车厢,同时再吃个午餐晚餐呢。
莫十九直接看向莫悠悠,不在意地说,“我叫唐酒,这是我爱人鲁蟒。”
她一点也不心虚。
出门在外,身份都是自己给的,这又有啥呢?反正她介绍信上也是这两个名字。
“唐九?”莫悠悠一愣,脱口而问,“你认识莫十九?”
随即她又觉得不可能,补充了一句,“哦,我不是这个意思,只是用数字做名字的,还挺稀奇的。”
莫十九难得解释了一句,“我是喝酒的酒,唐酒,因为我爹喜欢喝酒,就给我起了这样一个名字。”
“哦,原来这样。”莫悠悠悻悻然一笑,随即又继续问,“这名字挺好的,你们在哪下车啊?”
莫十九不解地看向莫悠悠,“我们也是到武市探亲,刚刚好像听你说也是到武市的?”
莫十九明显感觉到莫悠悠听到她说是到武市的,大大松了一口气。
哦?这是盯上她了?还是有什么其他目的?
要不是紧紧盯着莫悠悠,她会这么大老远跟着坐这火车?
这时列车的广播突然响了起来,是列车长呼吁火车上的乘客能下车帮忙清理一下路障。
这里的确偏僻,若等救援队过来,都不知道啥时候能通车呢。所以自救很有必要。
墨霏尘也将自己的小提包用布条绑好背在身上,和莫十九一起随着人流下了火车。
莫悠悠则背着她的斜挎包,紧跟其后。
火车前方不远处还停了一列其他班次的火车,除了老弱病残,其他人都下来帮忙了。
许是这样的情况经常发生,列车员给大家发了簸箕和铁铲。
“乘客同志们,前面滑落的泥土只有十米左右,只要我们共同努力,相信今天一定能恢复通车!”
“万众一心,战胜困难!”
“万众一心,战胜困难!”
“万众一心,战胜困难!”
口号很响亮,莫十九看着手里的簸箕和墨霏尘手中的铁铲,再看看热闹亢奋的人群,虽然她可以一挥手就能将铁路上的堆泥清理干净,但这不就无形中浇灭了人群中的热情了吗?
这一大早就热血朝天的劳动场面,她可是好久都没看过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