同宿舍的坚佬目不转睛地盯着电脑屏幕,手指灵活地在键盘和鼠标之间来回切换,正沉浸于游戏世界之中无法自拔。突然,他像是察觉到了什么似的,猛地转过头来,满脸狐疑地看着我问道:“看不见面目,只有那墨绿的双瞳在无边的黑暗中诡昇地闪了闪.夜风把我冻得打了个激灵,手机不依不饶地嚎叫着,我突然猛醒过来,转身没命地跑耳边风呼呼地掠过,风里鬼魅般的声音渐渐和神秘的阁楼一起被越抛越远:“回来吧,回来,回来.我没命地跑,跑啊跑,没有目的,没有方向。不知道跑了多久,直到确认身后什么都没有了,那座小阁楼已经被远远抛开了,才终于在主教学楼的路灯前气喘吁吁停了下来。空气似乎凝固了,路灯昏黄暗淡的光洒在我身上,像长辈的手轻轻抚慰受惊的孩子,周围一片宁静,只有我呼呼的大口喘气声和清晰可闻的心跳声。我不知道如果手机声音再晚一点响起,如果我真的随那勾魂夺魄的声音去了,如果不是逃跑及时.……那现在,会发生什么事情。不敢想象….….不敢稍微平静下来,我拿出手机按照刚才那个救命的电话打回去。接电话是洁:“jacky回来了,在宿舍。我问她:“刚才是你打电话来吗?”她说是啊,是想告诉我jacky已经回来了,叫我不要找了,还问我为什么那么久都不接他的电话。
这么说当第一次手机响的时候jacky已经在宿舍了,那么那个酷似jacky的身影,那个呢喃哼唱着神秘的声向我靠近的身影,那个差点把我魂魄勾走的身影....那,那难道是.我什么都没有回答洁的追问,长出了一口气,顺着路灯柱瘫坐在地上,才发现,原来已经筋疲力尽了。
第二天,我问jacky去哪里了,他说不过是在学校外面的电影院看电影,还怪我小题大做。他又反问我都去了哪里,我说去了那间闹鬼的小阁楼。他说你去那里干什么,在那里见到什么了。
我说见到你了,你在那里唱歌呢。然后很严肃地告诉他说:“以后千万别去那里,不然出了事别说我没通知你。
jacky笑着捶了我一下说:“神经病,装神弄鬼的。我没有回答他。只是那个吟唱着靠近的身影,还有黑暗里那双布满血丝的眼睛,不时在记忆里隐隐做痛至今想起还心有余悸,如果当时不是被突然响起的手机吉打破了幻境我现在会是在哪里会元什人样子呢?你还在这个世界上吗?!兄弟,咋回事儿啊?今晚居然这么老实?改性子啦?难不成是吃错药啦?这才刚刚熄灯,你就准备上床睡觉了?要知道平日里,你可是咱们整个宿舍里睡得最晚的那个人呐!有好几次,我大半夜睡了一觉起来,都还能瞧见你坐在那儿聚精会神地玩着电脑呢!”
听到坚佬这番话,我心里不禁泛起一丝涟漪,但嘴上却只是淡淡地回应道:“没啥特别的原因,就是觉得有点儿累,所以想早点休息罢了。不过话说回来,今儿个晚上总给我一种怪怪的感觉,可具体是什么样的感受吧,我自己也说不清道不明……”说着,我便迅速拉过一旁的被子,将自己的脑袋严严实实地蒙了起来,试图借此逃避坚佬那充满好奇与探究意味的目光。与此同时,我的思绪却如同脱缰野马一般,开始不受控制地四处飘荡开来……
平日里的我,每当夜幕降临便如同打了鸡血一般,精力充沛、神采奕奕。然而今晚却有些不同寻常,我的脑袋仿佛被一团迷雾笼罩着,始终昏昏沉沉的,丝毫提不起精神来。这种感觉甚是奇怪,因为它既不像是生病了那般难受,又让人感到莫名的疲惫和无力。
就在这时,一阵若有若无的呼喊声传入我的耳中,那声音似乎在叫着我的名字。我顿时一个激灵,神经瞬间紧绷起来。带着满心的疑惑与好奇,我匆匆起身走出房间,想要探个究竟。可当我来到门外时,四周却是一片寂静,空无一人,就连宿舍里的其他人也纷纷表示并未听到任何异样的声响。
这样的情况反复出现了数次,每一次都让我紧张不已,但结果却总是令人失望。如此这般来回折腾,我已深感心力交瘁,不禁开始思考:难道这便是人们常说的由于过度劳累而引发的神经衰弱吗?想到此处,心中不由得泛起一丝忧虑。
我抬眼望了望墙上的时钟,发现时针已经快要指向十一点了。按照规定,这个时候应该要熄灯就寝了。既然如此,不如早些歇息,说不定进入梦乡之后,所有的烦恼都会烟消云散呢。于是,我拖着沉重的步伐回到床上,缓缓躺下,闭上眼睛,期待着能够尽快入睡,摆脱这恼人的困扰。
再次目睹这幅画面时,内心涌起一股难以言喻的恐惧和不安。映入眼帘的是一片蔚蓝色的海洋,那海水宛如一块巨大而平静的蓝宝石,却毫无波澜,仿佛被时间定格。它静静地躺在那里,没有潮汐的律动,犹如一潭死寂的水洼,宛如一具失去生命活力的僵硬躯体。
与之形成鲜明对比的是那片雪白的沙滩,苍白得令人心悸,毫无生机可言。这片广袤无垠的沙地一直延伸至视线尽头,宛如一张张开的、没有血色的巨口,冷酷无情地挺立着。就在这时,沙滩的远方浮现出一个若隐若现的小点,随着距离逐渐拉近,终于看清原来是一名身着洁白衣裳的女子。她的手中挥舞着如毒蛇般蜿蜒伸展的丝带,在空中划出一道道诡异的弧线。
刹那间,一张漆黑如墨的大网从天而降,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将我紧紧包裹起来。眼前原本惨白的海水与沙滩开始渐行渐远,而我越是拼命挣扎,那张黑色的网便愈发收紧,令我几乎无法呼吸。正当我感到绝望之际,耳畔再度传来那阵熟悉的声音——那是一个女人的呼喊声,清晰地呼唤着我的名字。我猛地一惊,瞬间从噩梦中惊醒过来。
此时,宿舍里的灯光已然熄灭,四周陷入一片黑暗之中。唯有偶尔闪烁而过的白色反光在天花板上跳动,那是坚佬电脑屏幕所散发出的微弱光芒。
他依然沉浸在电脑游戏的世界之中,电脑屏幕散发出来的光芒与漆黑如墨的夜色相互交织缠绕在一起,使得整个宿舍呈现出一种既不太明亮也不太昏暗的氛围,仿佛被一层神秘而诡异的色彩所笼罩。
我轻轻地松了一口气,脑海中不断回想起方才经历的那个奇异梦境。这个梦实在是太过于奇特了,而且我已经不止一次地重复做过相同的梦,最早可以追溯到我十二三岁那年。然而,距离上次做这个梦已经过去了整整两三年之久,为何此刻它却又如幽灵般再度浮现?
就在此时,我隐约间好像听到了一阵声响,依旧是那熟悉的女子声音,正呼唤着我的名字。想必又是因为精神衰弱导致的幻觉吧!我这般暗自思忖着,并未予以理睬,重新躺下身去。
\"有人在叫你名字哦。\"坚佬的声音传来。原来这家伙早就察觉到我已然醒来,只见他站起身来,朝着门口走去并打开房门。站在门外的竟然是一名女孩,原来刚刚正是她在呼喊着我的名字。难道说这一次并非是神经衰弱产生的错觉?而是确确实实有人在叫我吗?连我自己都感到有些困惑不解起来。
一个身材娇小、面容姣好的女孩子像一阵风似的急匆匆地冲了进来,她那原本清脆悦耳的嗓音此刻却因为焦急而变得有些沙哑,并夹杂着明显的哭腔:“快快!他不见了……”待她稍稍平复了一下气息后,我这才看清楚来人竟然是 jacky 的女友阿洁。
说起 jacky 啊,那可真是我的老相识了。我俩不仅从初中开始就是同班同学,后来更是一同考入了现在这所大学,还恰巧分在了同一个系里。这种缘分实在难得,再加上我们又是老乡,所以彼此之间的关系简直可以用“铁哥们”来形容。
看着眼前满脸泪痕、惊慌失措的阿洁,我心里不禁一紧,连忙追问到底发生了何事。听着阿洁那断断续续、上气不接下气的叙述,我总算弄明白了事情的原委。原来,就在今天傍晚时分,阿洁和 jacky 不知道因为什么原因起了争执。阿洁一时冲动之下对 jacky 说了一些伤人的气话,然后便赌气转身离去,甚至连头都没有回一下。然而,当阿洁冷静下来之后,却发现 jacky 早已不见踪影。她担心 jacky 在情绪激动的时候会做出什么傻事,于是心急如焚地四处寻找,但始终无果。无奈之下,阿洁只好前来向我求助。
原来如此!看来别无他法,只能去寻觅他的踪迹了。我手忙脚乱地穿着衣裳,同时向她询问道:“方才你是否在门前呼唤我许久?抱歉啊,我兴许是睡得太沉,并未察觉。”然而令我诧异的是,她竟矢口否认,表示刚刚才抵达此处。此前,她曾前往 jacky 的寝室找寻,但一无所获,拨打其手机亦是关机状态。此外,她还提及 jacky 在今晚始终显得颇为怪异,稀里糊涂地声称有人呼喊着他的名字并召唤他前去。如今,jacky 竟然离奇失踪,这可把她惊得魂飞魄散,无奈之下只得前来寻我求助。
我一面宽慰着她不必忧心忡忡,另一面心中却不禁泛起狐疑:她真的是刚刚才来到我的宿舍吗?那么在此之前那段漫长的时间里,我所听闻的那一声声呼唤我姓名的声响究竟源自何处?为何与她所述的 jacky 失踪前夕的异常举止如出一辙呢?一种不祥的预感逐渐弥漫在我的心头,仿佛一片沉重的乌云缓缓压下,令人窒息而惶恐不安。
当夜幕降临,学校里的灯光逐一熄灭,整个校园瞬间陷入一片宁静与安详之中。此时的学校宛如一位沉睡中的老者,静谧而祥和。那巍峨壮观的主教学楼,在这寂静的夜色衬托下,显得格外挺拔僵直,犹如一具笔直挺立的千户,威严庄重却又透着一丝神秘。放眼望去,远近的楼房皆已失去了光明,它们悄然无息地隐匿于弥漫的夜色之中,仿若一群伺机而动的恶狼,正屏息凝神,等待着最佳的时机出击。
按照规定,熄灯后学生是不被允许外出活动的。因此,即便心急如焚,我们也不敢大声呼喊,生怕违反校规校纪。无奈之下,只得依靠双眼在这漆黑的夜空中苦苦搜寻 jacky 的身影。然而,要想在如此黑暗且广阔的校园内找到他,谈何容易!经过一番徒劳无功的忙碌之后,我心生一计,向洁提议我们分头行动:她返回宿舍守候,一旦 jacky 归来,立刻打电话告知我,这样既能避免我因担心过度而白费力气,又能确保及时掌握他的行踪;与此同时,考虑到夜晚的校园可能潜藏着一些无法预知的危险,让洁一个女孩子独自在外寻找实在不太妥当。洁对我的安排表示赞同,并动身回到 jacky 的宿舍等候消息。而我,则独自一人继续踏上寻找之路,沿着那条漫长幽深的校道缓缓前行,心中充满了焦虑与不安。
夏末时节,空气中已然弥漫着丝丝缕缕的凉意,这让我的心也不禁跟着泛起一阵寒意。“这可让我去哪儿找啊?”我嘴里嘟囔着,心中忍不住开始抱怨起那个名叫 jacky 的家伙来。若不是因为他,此刻的我想必正舒舒服服地躺在温暖的被窝之中,酣然入睡呢,又怎会在这里遭受这般苦楚!
校道两侧的路灯散发着微弱而黯淡的昏黄色光芒,仿佛是一个个喝得酩酊大醉、眼神迷离的酒鬼,懒洋洋地斜视着我。阵阵夜风呼啸而过,吹得树木沙沙作响,那摇晃不停的树枝宛如一只只狰狞可怖的魔爪,肆意伸展舞动着。夜幕笼罩下的校园,显得格外阴森诡异,让人毛骨悚然。
我心急如焚地穿梭于各个角落——教学楼、校门、宿舍区、操场、礼堂……就连那座向来被视为最为阴森恐怖的实验楼,我也硬着头皮咬牙进去寻找了一番,但始终未能发现 jacky 的踪迹。此刻的我,真的好想就此放弃,转身离去。然而,一想到这样空手而归后该如何向洁交代,我便又陷入了深深的苦恼与无奈之中。正当我感到束手无策之时,突然间,眼前闪过一道亮光!对啊!还有一个地方尚未探寻,或许可以去那里试试看,碰碰运气也好!
就在刚才,我的脑海中突然浮现出一个特别的地方——它位于教职工宿舍后方,乃是一座已然荒废的建筑。我们所在的这所学校尚属新建,许多工程项目仍处于建设之中,校园内随处可见施工队伍尚未清理完毕的施工现场,而眼前这座两层高的小楼,亦是众多未完工项目之一。
犹记得曾经有一回,我与 jacky 一同外出郊游归来,为节省时间选择走捷径返回学校,途中恰好路过那座小楼。此时,只见 jacky 脸上挂着一丝狡黠的笑容,压低声音对我说道:“这个地方鲜有人至哦!有一次我跟洁出来约会,便是选在了此处。”听闻此言,我不禁感到十分诧异,脱口而出道:“如此崭新的楼房怎会被弃置不用呢?瞧这模样,应当是新近落成不久才对啊。”jacky 不以为然地耸了耸肩,撇嘴笑道:“谁晓得个中原委呢?或许……哈哈哈……说不定是因为闹鬼哟,哈哈~~~”尽管我深知他多半只是在开玩笑,但听到这番话时,心里还是忍不住咯噔一下。不过很快,我便将此事抛诸脑后,毕竟时光流转,如今距离那次经历已经过去了相当长一段时间,若不是此刻重新想起,恐怕早已忘却得一干二净了。
不知为何,此刻那座小楼竟如鬼魅般再次闯入我的脑海之中。一种莫名的恐惧感瞬间袭来,仿佛有一股阴森的凉气沿着脊梁骨缓缓爬升,令人不寒而栗。然而与此同时,心中却又涌起一丝奇异的预感——难道 jacky 就在那里吗?
我稍稍迟疑了片刻,但最终还是下定决心朝着小楼的方向迈步前行。脚下的道路愈发狭窄起来,穿过教工宿舍区后,眼前几乎已无路可走。鲁迅先生曾言:“世上本没有路,走的人多了,也便成了路。”那么反过来想,倘若一个地方根本不存在路径,是否意味着这里无人涉足呢?……如果真的没有人烟,那么前方等待着我的究竟会是什么呢?恐惧与好奇交织在一起,让我的心跳不由自主地加快。每一步都显得如此沉重,仿佛背负着千斤重担。四周一片死寂,只有自己的脚步声在空气中回荡,更增添了几分诡异的氛围。
已经来不及再仔细思考了!夜幕阴沉得仿佛能滴出水来,宛如一张巨大而沉重的黑幕笼罩着大地。风声逐渐减弱,直至最终完全消失,只剩下脚步踩踏在杂草上所产生的细微声响,那“丝丝”之声在寂静的夜晚显得格外清晰。
道路两旁时不时会出现一堆横七竖八的建筑边角料,它们从黑暗的泥土与夜色中突兀地显现出来,有的呈现出一团银白色,有的则散发着幽幽的绿光。这些奇异的光芒在月光的映照下一闪而过,犹如鬼怪突然间睁开的眼睛,狰狞可怖地凝视着你,让人毛骨悚然。
此刻并没有一丝风,但那种刺骨的寒意却愈发强烈地从后背侵袭而来。终于,那座小楼映入眼帘。然而,几乎找不到一条能够直接通向它的路径,因为小楼前方被茂密丛生的杂草紧紧包围,那些杂草高度几乎与人齐腰。
我艰难地伸出双手,奋力拨开眼前的杂草,一步步朝着小楼慢慢靠近。当我的手掌触碰到那些横七竖八的杂草时,它们纷纷向两侧倾倒下去,同时发出一阵沙沙的呜咽声,这声音既像是低声抽泣,又恰似哀怨哭诉。
手中传来阵阵冰冷的触感,还带着些许湿润。难道是夜晚的露水将其浸湿了吗?还是说,这其实是某个人流下的悲伤泪水呢……
茂密而杂乱无章的杂草如同一堵绿色的高墙,严严实实地挡住了我的视线。我无奈地抬起头,目光艰难地穿越这片草丛,朝着那座神秘的小楼望去。由于无法低下头查看自己的脚下情况,心中不禁涌起一股不安。地面看起来异常泥泞不堪,仿佛一片沼泽地,每次试图提起双脚时,都需要耗费巨大的力量。而且每当脚掌踏下,都会有一种即将被吞噬的恐怖错觉。
就在这时,一阵突如其来的惊悚感袭来!我惊恐地发现,自己的右脚不知何时竟被某种未知的力量紧紧拖住!那股力量源自于身后那片腐朽溃烂的土地之中,一双诡异的手宛如鬼魅般伸出,死死地抱住了我的脚踝!刹那间,我的心跳急剧加速,恐惧如同潮水般涌上心头。左脚像是被钉住一般无法挪动分毫,我甚至不敢转过头去窥视背后的景象,生怕看到令人毛骨悚然的一幕。此刻,所有的注意力和力量都汇聚到了被抓住的左脚上,我咬紧牙关,用尽全身力气猛然向前一扯——“啪”的一声脆响,犹如某物破裂撕开的声音骤然响起。紧接着,左脚像是挣脱了束缚似的猛地松开,失去平衡的身体瞬间倾倒在地,狼狈地摔进了杂草丛生的乱堆之中。
周围那些冰冷且突兀的杂草,仿佛拥有生命一般,迅速将我紧紧包围在中央。头顶上方原本完整的夜空,此时也因为这些杂草尖锐或者柔韧细长的叶片而变得支离破碎。那片曾经宁静深邃的星空,如今却仿佛碎裂成无数块碎片,摇摇欲坠,让人感到无比的绝望与无助。
我心有余悸地回过头去,借着那微弱的月色,仔细地分辨着。定睛一看,心中不由得一惊,原来并非是什么神秘的手抓住了我,而是两丛早已枯萎、倒伏在地的杂草相互交织在一起,形成了一个半圆形的圆环。当我抬脚时,一不小心便踏入了这个圆环之中,那些干枯而又柔韧的草叶宛如一双双有力的手臂一般,紧紧地将我绊倒在地。真是虚惊一场啊!我长长地舒了口气,轻轻地拍打着身上沾染的灰尘,然后转过身来,小心翼翼地继续向前摸索着,朝着那座小楼缓缓走去。
穿过了那片茂密的杂草丛后,眼前出现了一片开阔的空地。这里的地面崎岖不平,各种形状怪异的石头突兀地从湿润且光滑的泥土中探出尖锐的棱角,仿佛是散落在地上的累累白骨。而我身后的那片杂草丛,则在这刺骨寒冷的夜风之中不停地摇曳着,发出阵阵沙沙作响的声音。四周万籁俱寂,唯有那成片的草叶齐声鸣响,犹如满屋子的喇嘛正在低声吟诵经文,超度着那些游荡在此处的孤魂野鬼。黯淡无光的月光倾洒在小楼那残破不堪的窗户玻璃之上,那些碎裂的玻璃碎片所残留下来的锐利尖角,在月光的映照下闪烁着诡异的光芒,令人不禁联想起野兽那沾满鲜血的锋利獠牙。
这座小楼共有两层之高。我缓缓靠近它,脚步轻得如同生怕惊扰到什么一般。当来到窗前时,我停下身形,小心翼翼地踮起脚尖,透过那扇破旧不堪、满是裂痕的窗户向内窥视。
屋内一片死寂,仿佛时间都在此刻凝固。没有丝毫声响,甚至连一丝微风也无法察觉到,这种超乎寻常的静谧让人感到莫名的压抑与恐惧。苍白而黯淡的月光穿过残破的窗玻璃,投射进屋内,在地面上映照出一幅诡异而神秘的图案。
定睛细看,只见地板上覆盖着厚厚的一层灰尘,显然这里已经许久没有人踏足。各种各样废弃的建筑材料以及几把生锈的工具杂乱无章地散落一地,宛如经历过一场惨烈厮杀后的战场遗迹,只有那些沾染着斑驳血迹的“武器”还在艰难地喘息着,诉说着曾经发生过的残酷故事。
整个房间显得格外宽敞,但却空荡荡的,给人一种无尽的空虚感。刹那间,一个令我毛骨悚然的念头如闪电般划过脑海——停尸房!这个恐怖的词汇让我的心跳陡然加速,身体不由自主地颤抖起来。我惊恐万分,拼命想要驱赶掉这个荒唐至极的想法,然而它却如影随形,挥之不去。好不容易稳住心神后,我才惊觉自己的后背早已被汗水湿透,湿漉漉的衣物紧紧贴附在后背上,带来阵阵凉意。
风好像突然间变得猛烈了起来,但仔细一听却又感觉有些不对劲。风中夹杂着的不仅仅是杂草瑟瑟发抖所发出的声响,仿佛还潜藏着某种难以言喻的杂音,若有若无、飘飘忽忽地扩散开来。我不禁心生疑惑,连忙竖起耳朵,全神贯注地试图分辨出这奇怪的声音究竟来自何处。随着时间的推移,那声音愈发清晰可闻。刹那间,一股寒意从我脊梁骨上升起——天啊!这声音为何如此耳熟能详?难道说……它竟然就是自幼时起便不时萦绕于梦境之中的那位身着一袭洁白衣裳的女子所发出的那种既像低吟浅唱又似声声呼唤的奇妙嗓音吗?!难以置信啊!为何此时此刻,会在这里听到这般诡异的声音呢?而且听起来似乎近在咫尺,然而无论我如何努力去辨别其来源方位,都始终徒劳无功!就在这时,我突然一个激灵回过身来,赫然发现原本空荡无人的偌大房间内,正对着自己的那扇窗户前,竟不知何时悄然立着一道黑影!由于屋内光线昏暗至极,实在难以看清此人的面容轮廓。
然而,当我凝视着那若隐若现、模糊不清的轮廓时,心中不禁涌起一阵惊愕——那不就是 jacky 吗?这个惊人的发现令我瞠目结舌,完全不知所措。天哪!他怎会出现在此地呢?此时此刻,无数个疑问涌上心头:他究竟在此处做什么?而这里,到底又是怎样一番神秘莫测之地!
恰在此时,一轮明月仿若一个娇羞腼腆的妙龄女郎,蹑手蹑脚、小心翼翼地自那堆积如山、沉甸甸的乌云之后悄然露出头来。起初那黯淡无光、了无生趣的月色,此时此刻竟变得愈发惨白孱弱,仿佛失去了所有生命力一般,有气无力地洒落下来,将这方同样被死亡与沉寂之气所弥漫的天地紧紧包裹其中。伴随着月色渐次明亮起来,我的视线也随之愈发清晰明朗,于是便能够愈发真切地瞧见,正对着自己的那个身影,确实和 jacky 如出一辙!然而更令人感到毛骨悚然、匪夷所思的是,方才那阵动人心弦、余音绕梁的美妙歌声,恰恰正是发源于他所处之地!千真万确,就是他正在引吭高歌!虽然眼前呈现出的分明是一个堂堂七尺男儿的伟岸身躯,但那清脆悦耳、宛转悠扬的歌喉,却恰似一位风姿绰约的女子那般轻柔婉约,恍若一条硕大无比的巨蟒,于半空中蜿蜒盘旋、游移不定。
那歌声悠扬婉转,宛如潺潺流水,又如泣如诉,仿佛蕴含着一种神秘而强大的魔力,让人不由自主地沉浸其中,难以自拔。随着歌声的萦绕,四肢逐渐变得僵硬麻木,思维也如同被迷雾笼罩般涣散开来,整个人似乎完全丧失了对自身躯体的掌控之力。
就在恍恍惚惚之间,仿佛有一个轻柔的声音正在耳畔轻声呢喃,呼唤着我的名字......这个声音犹如细丝般悄然渗透进内心深处:“来吧,来吧......”那充满诱惑的语调让我的脚步不由自主地向前挪动,尽管想要停下,但却无能为力。
伴随着那身影的缓缓转动和逐步逼近,周围的月光似乎也变得黯淡无光,逐渐隐没在黑暗之中。然而,在那微弱的光线之下,我清晰地看到那身影的眼角闪烁着一抹深邃而诡异的墨绿色光芒。刹那间,脑海中一片空白,所有的思绪都被瞬间清空。
紧接着,一阵轻柔和缓、似吟似唤的声音再次在耳际回荡。那个困扰我多年的梦境再度若隐若现——那片平静得毫无波澜的海洋,呈现出令人心悸的惨白之色;那片荒芜寂寥的沙滩上,一个身着洁白衣裳的人正舞动着如银蛇般灵动飘逸的纱带。随后,一幅画面紧跟着浮现出来——那是一张张密密麻麻交织在一起的网,无穷无尽,无边无际......
我的脚步仿佛失去了控制,如同幽灵般不由自主地朝着里面缓缓漂移过去。就在这时,一阵尖锐且异常熟悉的声响骤然响起。那是从口袋里传来的手机铃声,它像是要撕裂我的胸膛一般拼命嘶吼着。我猛然间被这猝不及防的声音拽回到残酷的现实之中,平日里那原本动听的铃声,在此刻这片死寂得令人毛骨悚然的氛围里显得无比刺耳。然而,正是这犹如救命稻草般的铃声,硬生生地将我从那摄人心魄的幻境中拉扯出来。
刹那间,那些如梦魇般萦绕心头的景象——死水、暗沙、身着白衣的神秘人以及那张阴森可怖的黑色大网——都如潮水般迅速退去,瞬间从脑海中消散无踪。眼前依旧是那轮苍白无力的冷月,伴随着宛如梦呓般低吟浅唱的寒风,冷冰冰地凝视着惊慌失措的我。当我抬起头时,赫然发现那空旷偌大的屋子里,一个令人胆寒的黑影正以极其缓慢的速度一步步朝我逼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