镇干部走了以后张枣脸都白了,站在院子里发懵,手脚发凉。
“孩子爸,什么叫买口好棺材?”张枣浑身都在打颤。
两个孩子的东西已经收好了,冯婶牵着两个孩子过来找傅青山,问他,“你火车票不是改到明天中午吗?那今天你们怎么安排?”
“一会儿得麻烦冯叔骑自行车载着两个孩子陪我们去县城,到了县城先去招待所,得麻烦冯叔帮我在招待所照顾一下两个孩子,我带我对象去公安局。”
冯婶一听,直接道,“成,有事要帮忙你尽管和你叔说,等事都解决了再让你叔回来,别觉得不好意思,我们都是几十年的老邻居,相互帮忙是应该的。”
傅青山道了谢,几人收拾好东西,傅青山直接把两间房间门窗都锁上,然后绕过正站着发懵的两人往门口走。
“你们站住!”郑有粮追了上去抓住傅青山的胳膊质问,“你和你对象是不是知道老三被公安抓走以后会死?是不是知道?”
一个是省城来的,聪明得一天可以拿到三本毕业证。
一个是在部队多年见多识广的。
干部说的那些话不管是傅青山还是乔辛夷,这两个人的神色看着都不像是什么都不知道的样子。
“他犯了罪,公安就要惩治他,公安怎么判他,都是他应得的。”傅青山甩开郑有粮的手,“你们在教唆郑大江做这事的时候就没有想过这是犯罪?”
郑有粮怒视着张枣,“你教的?”
“不是我!”张枣大吼,“ 我就看不上乔辛夷这样的儿媳妇,我怎么可能会想让老三娶她!”
她亲儿子的儿媳妇,张枣当然想找个像刘韵一样家世好工作好,但是又得比刘韵好,一定得是头婚,而且还得是一个脾气软,人勤快的好姑娘。
乔辛夷即便是省城人,但张枣也是样样瞧不上,她可是把刘韵当跳板,等着郑大江当上罐头厂正式工以后,有了这份体面工作,到时候让郑大江娶厂里领导的女儿。
“不是你还能是谁?老三他那猪脑子自己能想出这种主意吗?”郑有粮根本不信张枣的话。
即便是他亲儿子,但是郑有粮心里还是得承认郑大江不聪明,靠他自己他根本想不出这种拆散傅青山和乔辛夷的办法。
哪怕张枣否认了,但郑有粮还是信了这事是张枣挑唆的。
郑有粮又一次问,“公安会怎么判老三?”
“等判了你们不就知道了?”傅青山道。
乔辛夷却开了口,只说了两个字,“会死。”
想了想,又添了句,“他要是不死,我就去公安门口吊死。”
说完后哼了声,昂着脑袋就走了。
“她怎么这样!她怎么能这样啊!”张枣急得原地直跺脚,不停地晃着郑有粮的胳膊,“你快想想法子救救老三啊!”
“青山,爸求你了,老三千错万错,你给他一次改过的机会,你去找公安说你们不追究,你们把老三接回来吧。”郑有粮老泪纵横,“爸求你了,爸跪下来求你了成不?”
张枣一看也扑通一声跟着跪下了,“青山啊,你对象这不是也没事吗?老三就是嘴贱乱说的,你看你对象好好的,哪里像是遭了事的?你就放过老三吧,那毕竟是你亲弟弟啊。”
“你们爱跪就跪,总归老三那畜生是你们生的,我替我对象受着,我对象也受得起!”傅青山腰都没有弯一下。
想用这种方式逼他,做梦!
冯叔和冯婶推着两辆自行车过来,一辆是他们家的,一辆是从别人家借的。
冯叔把两个孩子抱到车上,前头一个,后头一个,傅青山接了自行车把东西先放好,然后喊了乔辛夷上车,几人就径直离开,没有一个人理会跪在门口的两夫妻。
“呸!跪死了才好!”冯婶朝着两人的方向吐了口口水,和郑家当邻居,真是天天开眼。
得亏乔辛夷运气好没事,要不然今晚傅青山肯定会直接把郑家几人都杀了。
傅青山对乔辛夷的感情,她一个外人都能看得出来傅青山有多喜欢乔辛夷,分明眼里心里都是她。
只有郑有粮这个亲爸眼里只有两个小儿子的好,一心想从付青山这里捞点好处给两个小的,还想着拆散傅青山和乔辛夷,一会儿想把张梦弟塞给傅青山,一会儿又要把刘韵强配给傅青山。
呸,一整个郑家,没一个好东西!
到了县城傅青山几人先去了招待所,开好房间后他才带着乔辛夷去公安局。
两人进去等了几分钟后刚才那两个公安同志才过来。
“郑大江那里我们已经审讯完了,主意是他一个外号叫驴蛋的朋友帮他出的,昨天晚上一群人在一起喝酒,一群人跟着起哄,喝完酒一直快到郑家门口了才散。”
那个公安看了眼傅青山,“郑大江说他喝醉了,脑子发昏才干出这种事。”
“喝醉酒不是任何人实施犯罪的理由,我总不能有一天喝醉酒了然后杀了一个人,回头和人家解释我是喝多了脑子发昏才干出这种事。”乔辛夷怼了回去。
傅青山的回答更直接,“这个案子县里能不能秉公办理?我对象是省城人,我的户口也在省城,如果你们这里难办,没关系,案子可以移交给省城公安来办理,我们不会让你们为难。”
顿了顿,傅青山又添了句,“我和我对象的结婚报告我已经交上去了,我对象也算是半个军属,这事我找部队来管也行。”
“哎不用不用,我们就是这么一说,说一下他有喝了酒这么个事,没有别的意思。”那个公安同志连忙摇头加摆手,“你们别误会啊。”
“对对对,郑大江确实喝了很多酒,到了局里以后酒醒了,疼得在审讯室里哭天喊地地打滚呢,但我们该审讯还是照样审讯。”另一个公安也道。
郑大江之前在院子里还能动,还能说话,大半是因为酒精麻痹了神经,和打了麻药一样,痛感迟钝。
等到了公安局,风一吹,人一躺,尿一尿,酒醒了,那一身被打出来的伤,他就知道痛得快要死是怎么个痛法了。
两位同志给乔辛夷和傅青山做了笔录走了流程,等好了后,乔辛夷和傅青山走出公安局的时候已经快八点了,太阳都老大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