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话太有用了,记忆复苏,痛感仿佛恢复,乔冬梅不敢再说话了。
外边的争吵让屋里生闷气的窦翠芳没忍住也出来了。
年轻的新媳妇穿着一件红色的衬衫,布料有点褪色的迹象,也不知道是哪里借来的,又或者是她前一次结婚穿过的。
“你就是乔辛夷?”窦翠芳当然听说过乔辛夷的名字,但她倒是第一次见。
出来把人上上下下打量了一遍,嗤了声,“果然是一副没教养的样子。”
即便没见过乔辛夷但窦翠芳对乔辛夷就是喜欢不起来。
因为乔辛夷差点成了她的竞争对手,差点抢走她费尽心思要得到的东西。
哪怕她现在身份变了,乔辛夷也结婚了,但是她依然不喜欢乔辛夷。
乔辛夷的存在时时刻刻在提醒她,她不过是别人的将就,要不是她自己争气,现在哪里有她什么事?
“我是没教养。”乔辛夷双手插兜并不在意。
乔家这一院子,就没一个人觉得她有教养。
不是同一种人就凑不到一起去。
乔辛夷用一种高高在上的神态轻蔑地瞥了窦翠芳一眼,轻飘飘回了她一句,“所有觉得我没教养的人都不是什么好东西,就比如你窦翠芳,你要是个有教养的好东西你就不会嫁给乔来旺这老东西。”
乔辛夷骂得太狠,一下子把今天的主角全骂进去了,周围的邻居都听傻眼了。
窦翠芳气得叉着腰指着乔辛夷的鼻子就骂,“我嫁给你爸,我窦翠芳也算得上是你后妈吧?我窦翠芳就算是你长辈了吧?你就这么和我说话?”
骂完乔辛夷窦翠芳又去吼乔来旺,“乔来旺!你就这么任她骂我欺负我?你昨天说愿意娶我的时候怎么和我保证的?你昨天才说会对我好,你今天就说话不算话了吗?”
“乔辛夷!”乔来旺又气又急赶紧道,“我今儿没招你惹你吧?我们都断绝关系了,你还来这干什么?”
“来瞅瞅你娶了个什么东西啊。”乔辛夷摊摊手,“我看完了,看见你娶了个这狗玩意儿我就放心了,哦,对了,早生贵子哦~”
“老大!老二!这是咱乔家!拿扫把把这小畜生打出去!”还瘫在屋里的陈菊朝着门外怒吼着。
她现在还不能下地,晚上还经常痛醒,这笔账她都记在乔辛夷头上。
包括她娘家兄弟莫名其妙挨打,娘家侄子的对象莫名其妙全分开了,这些不顺的事,陈菊通通算在乔辛夷头上。
她觉得乔辛夷就是她的克星,自从乔辛夷回来后,她就没有一天顺过,就没有一天过得痛快过!
乔有根和钱春花都挨过乔辛夷巴掌,知道乔辛夷绝不是会站着任他们打的人,所以他们听到了也只能干站着不敢动。
乔来旺就更别说了,他对乔辛夷这个名字和这张脸都恐惧到有后遗症了。
钱春花看乔辛夷真的要走了,又不甘心放过这个机会,便悄悄给小儿子乔继祖使了个眼色,小声道,“你去打,打完了给你买冰汽水喝。”
乔继祖吓得差点把脑袋摇断了,他可不敢,上回在家属院挨了她一脚他屁股到今儿都疼呢。
钱春花还在想能找谁帮她出这口气,被乔辛夷一通气的窦翠芳抓起边上的扫把,朝着大门的方向怒气冲冲走出去。
“你们都惯着她!我窦翠芳才不惯着她!”
乔来旺吓得脸色猛地一变,赶紧把窦翠芳拉回来,苦口婆心劝着,“不能打啊!咱忍忍,千万别招惹她。”
“乔来旺你这个孬种!你放开我!你们都怕她,我窦翠芳不孬,我不怕她!我今天非要撕了她!”
窦翠芳气疯了,朝着乔来旺一顿骂,“她有什么好神气的!亲妈是你不要的烂货!是个连男人都拿捏不住的蠢货!你们怕她干什么?!”
新仇旧恨一涌上头,再加上乔来旺还护着乔辛夷死死拦住她,窦翠芳顿时生吞活剥了乔辛夷的心都有。
一听窦翠芳这么骂乔继祖连忙躲到一边去,甚至把眼睛都遮起来了。
骂乔辛夷本人,最多挨一巴掌,当着乔辛夷的面骂他前二婶,这就不是一巴掌的事了。
当初乔辛夷踹他那狠劲儿,乔继祖这辈子都难忘,那是他距离死的恐惧最近的一次。
“窦翠芳,我到现在没打你,你该不会以为我怕你那个当主任的表哥吧?”乔辛夷脸色冷了下来,“我不打你那是因为我劲儿大,我怕我一巴掌过去把你打流产,怕打出人命白白造孽。”
“新娘子怀着孕进门,你窦翠芳才是烂货!你再敢提我妈我就去举报你们乱搞男女关系!”乔辛夷当然知道窦翠芳肚子里的孩子不可能是乔来旺的。
但乔来旺娶了窦翠芳,所以不妨碍乔辛夷就举报乔来旺和窦翠芳。
上一秒还张狂得和乱吠的野狗似的人立刻像是被狠狠扼住了喉咙。
还是乔来旺先开口,“乔辛夷你在胡说八道什么!我和窦翠芳昨天才认识的,窦翠芳怎么可能有孩子!”
“你别胡说八道坏我名声!”窦翠芳反驳得很快,却面露慌色,“我知道你是替你妈出气,我……我和你道歉就是了,是我不该说你妈的不是。”
匆匆道歉后窦翠芳开始赶人,“你爸说他已经和你们家所有人断绝关系了,你和乔家没关系,我们这里不欢迎你,你走!”
“一会儿就走。”乔辛夷朝着乔来旺伸手,“给钱。”
乔来旺惊得头发都要竖起来了,“钱不都还给你妈了吗?你怎么又来讨钱了?”
“她刚才骂我妈了,我和我妈都感觉到很不舒服,要点精神损失费不是挺正常的?”乔辛夷坦然应着。
“你妈又不在这!”乔来旺紧紧捂着口袋。
“我知道啊,但是不妨碍我替我妈一起觉得不舒服啊。”乔辛夷问,“刚才那些话是你新媳妇儿骂的吧?人是你娶的吧?是你没拦着吧?”
乔辛夷作势要往里走,“不给我就进来把你们中午的喜宴吃了再走。”
乔辛夷看向窦翠芳,“我茶量不好,喝了几口茶就会醉,醉了后我这张嘴会说什么可就不知道了。”
钱春花心想,乔辛夷怎么不听听她自己这张嘴到底说出了什么乱七八糟的话来?
“给!给!给!”窦翠芳心脏都快从胸口里跳出来了。
窦翠芳不确定乔辛夷是不是随口乱说的,又或者真的知道些什么。
但窦翠芳不敢赌,连忙从口袋里掏出早上刚收到的红包塞进乔辛夷手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