齐绪挠了挠已然不疼的肚皮,继续朝 17 号车厢前行。
一道道鄙夷的眼神锁定在齐绪身上,民众如躲瘟疫般轻微挪动屁股。
“啧,甩什么呢!”
齐绪攥着头发顿下脚步,望向大姐:“我甩你头上了吗?”
大姐缩着膀子侧过身,不想离傻子太近,更不想跟傻子说话,嘴里嘀嘀咕咕:“甩来甩去的,看着都烦死了……”
齐绪觉得她有些不讲道理,正要理论。
“要过就过,别挡着路!”
齐绪继而盯着另一旁的光头男:“你要过吗?”
“我现在就过!” 光头男噌地站起身,推开齐绪朝厕所走。
齐绪静静地记住每一张脸,来到 16 号车厢门口。
此刻周凌峰正跟亨特利奥交接班。
“老东西的尸体在哪?”
周凌峰一愣,随即恢复平淡:“回你车厢坐着去,马上开饭了。”
齐绪:“你要是不想当作最后一顿晚餐,就带我去存放尸体的位置。”
闻言,周凌峰呆呆地微启双唇,不可置信地盯着齐绪。
刚才那句充满威胁的话,是他说的?
“你去休息,我接手。” 亨特利奥拉开 16 号车厢,示意周凌峰进去。
周凌峰一步一回头,神情凝重。
亨特利奥见周凌峰进了车厢,猛地钳住齐绪的手腕带入身旁的厕所。
关门上锁,掏刀捅人,一气呵成。
对方靠装疯卖傻让列车员和士兵都时刻注意着,根本找不到合适的下手时机!
这下,终于落了单!
一时间,扑扑腾腾的打斗闷响在狭小的空间阵阵回荡。
齐绪很快被压倒在地,连忙抬起双手极力撑住亨特利奥的手臂,刀尖近在咫尺,他放声大喊 “救……”
亨特利奥立刻捂住齐绪的嘴,持刀的右手加重力道。
“呼呼呼……” 齐绪脸色涨红,卯足劲吹动紧捂口鼻的咸掌心。
见状,亨特利奥干脆丢了刀,跪坐在齐绪腰腹,用两只手严丝合缝按住,“给我死,给我死,给我死!”
齐绪奋力挣扎,指甲在亨特利奥的手背挠出一道道血痕,慢慢地,他两眼涣散无神,逐渐闭合,软软瘫下双臂没了动静。
亨特利奥不敢松懈,又捂了不知多长时间,管他是鳖也挺不了这么久,这才松了手。
他长舒一口气,嘲讽地盯着齐绪。
“你还真是比不上李睿渊一根手指头,谁都能随便把你弄死,还非要霸占统领之位,凭什么啊?”
齐绪倏然睁开森白的眼眸,如恶狼般扑倒亨特利奥,狠狠咬在他脖子上。
两排化为利牙的齿瞬间刺穿了对方的皮肤,血流如注。
亨特利奥大惊失色,死命掰着齐绪的嘴。
利牙刺入了他的手指指腹,顶起并穿透一个又一个指甲盖。
“啊啊啊啊啊啊!!!”
砰砰砰!砰砰砰!厕所门被大力踢踹。
察觉到小七不对劲的周凌峰去而又返,很快就听到撕心裂肺的哀嚎。
那声音,是亨特利奥!
小七不可能会制住那人,除非他!
周凌峰脸色阴沉,冲着捷克道:“快!丢燃烧瓶!”
厕所内部为钢铁打造,为的就是处理寄生者。
看这情况,里面的人都不能活!
“别.....嗬嗬.....”亨特利奥呼哧呼哧地喘着粗气,脸色白了几分。
齐绪松开嘴,牙口逐渐平整,黑色瞳仁坠了下来。
他正脸盯着满脸恐惧的亨特利奥:“让我说。”
亨特利奥望着对方胸有成竹的表情,有气无力地点了下头。
他不是怕死,而是不想保有理智的被活活烧死!
最起码等几天啊!!
齐绪:“你没事,我不是寄生者,事实上我也不知道自己是什么,但这都不重要。”
“我要你跟他们说实话,还我清白。”
砰!厕所门被猛然踢开,燃着火焰的瓶子丢了进来,紧接着重重闭合。
燃烧瓶即将落地碎裂之际,齐绪眼疾手快地接住,抬起亨特利奥的手掌放在火苗上炙烤。
“唔......”亨特利奥强忍着一声不吭,硬是捏灭了火,咬牙切齿:“我说。”
齐绪随即大声道:“别烧!我们认识!闹着玩呢!”
他望着亨特利奥,右手托起腮帮子,眼神从头到脚仔细打量。
李睿渊的雇佣兵。
想给他主子清理头号挡路石。
齐绪面露一丝微笑。
之前给基地送去那么多乘龙牧凤的昂贵物资,可不是白喂的。
吱呀呀——
周凌峰把门稍稍推开一条缝,木讷地望向捂脖粗喘的亨特利奥,鲜血从他的指缝汩汩流出。
“闹着…… 玩?”
亨特利奥艰难地撑起身,大力敞开门,撂下一句 “他是曙光统领”,而后捡起刀,跌跌撞撞地走向 17 号车厢。
齐绪慢条斯理地抹掉嘴边的血,盯着神情呆滞的周凌峰:“现在,可以听话了吗?”
周凌峰半张着嘴:“啊…呃…嗯…嗯。”
他此刻显得有些手足无措,抓耳挠头。
他把他当傻闷,还想给人烧死,这.....
真要是追究起来,他百口莫辩!
周凌峰不自觉地望向队友,眼神充满无助。
捷克视若无睹,他低下头仔细端详喷火枪,面不改色地跟旁人道:“我觉得这里可以再加一个口,用来喷灭火粉怎么样?”
“不错,我们去研究研究。”那人顺势揽住捷克的脖子,若无其事般走进16号车厢。
周凌峰见老外靠不住,又看向自己的好友。
男人瞬间移开视线,左顾右盼,不知道在看什么,最后仰起头,轻轻吹着口哨。
他的双手东摸摸,西碰碰,自说自话:“天花板好像有点脏了,我去拿抹布擦一下......”
说着说着,他慢慢溜达进16号车厢,一个转身快速关上门。
嘶!周凌峰青筋暴起。
他努力压下火气,看着齐绪血淋淋的衣服,僵笑道:“我给您拿,拿件新的吧,您换好在交代。”
“好,麻烦了。” 齐绪缓缓退回厕所,关上门。
他脱掉染了血的外套,接着,褪去毛衣、保暖衣,露出赤裸的胸膛。
而在他的最后一排肋骨上方,出现了两个针尖大小的黑色小孔,乍一看犹如两颗痣。
小孔直通肺部,如用肺部呼吸的蜗牛一般,随着吸气、吐气,涌出了微弱的气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