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色朦胧,坤宁宫的琉璃瓦在夜色中泛着微光,如幻似真。自嬿婉被立为天后,弘历待她深情不减,依旧细心呵护。嬿婉生下永璐之后,弘历更是寄望其将来能承继大统,自己得以摆脱朝政的桎梏,更加无拘无束地宠爱嬿婉。帝妃的日常生活,充满了奢靡与浮华。
如此,嬿婉多次有孕,弘历亦随之承受多次痛楚。璟妘、永琰、永铨、永璘相继出世,弘历对他们倾注了全部的父爱,亲自教导培养,然而这份情感始终无法超越他对嬿婉的爱意。
只有在嬿婉暂时离开他时,他才会转而关照孩子们,而孩子们对这位风华绝代的皇额娘亦是爱戴有加,依恋不已。
永璘降生后,弘历目睹那一盆盆血水,触目惊心,尽管明知嬿婉不会感到不适,依旧流下了痛心的泪水,决意后,他饮下了绝育药。
而进忠和永璜与嬿婉之间的联系始终未曾中断。由于如今弘历几乎时刻不离嬿婉左右,嬿婉便时常迷晕弘历,换上轻纱罗裙,偷偷与她的情人们幽会,御花园、上书房......无所不用其极。
那回,永璜思念嬿婉至极,在未得嬿婉安排时,擅自前往坤宁宫西厢房,竟听到里头传出嬿婉娇柔的欢愉声。永璜颤抖着手,缓缓推开了门,只见房内假太监进忠与嬿婉波翻浪涌。
永璜心如刀割,悲痛欲绝,双眼泛着血丝,哀求嬿婉同进忠断了。嬿婉却说,要么他一同,要么从此不再往来,永璜无法承受失去嬿婉的痛苦,只得接受;自此以后,永璜与进忠在暗地里争夺嬿婉的宠爱,各施巧计,各展手段。
进忠对永璜满是嫉妒与恨意,他自信比这个毛头小子更懂得如何讨嬿婉欢心、令她感到舒适,故而更难忍受与他一同被嬿婉宠幸。
嬿婉巧妙地在这两人间周旋,看着他们为她神魂颠倒;她暂时不打算纳新的情人,尽管她注意到永琪等人日渐成熟,望向她的目光是那样熟悉而炽热。
嬿婉心如明镜,自然察觉到进忠的不满和嫉妒,回想起永璜对原主的漠视,她那饱满而丰润的红唇勾起了一抹恶劣的笑——是时候进行最后的清算了。
嬿婉轻启樱唇:“启用心想事成技能,进忠布局让皇帝亲眼目睹我与永璜的私情。”
系统忧虑,却未多言,暗自思忖,若情势生变,便将灵力传输给阿纯。
连日来,进忠脑海中不断盘旋着那些针对大阿哥及嬿婉的阴谋诡计,他难以抑制这些念头,而内心深处更有一股强烈的冲动在咆哮,警诫自己,绝不可伤害嬿婉。
夜幕低垂,进忠的身影在幽暗的烛光中显得异常阴郁且神秘,他知道今晚嬿婉又要与大阿哥私会,便指示进保唤醒皇帝。弘历苏醒后,自然前往坤宁宫寻嬿婉。进忠忖着:“嬿婉,如此,你就是我一个人的了......”
月光透过窗棂,洒落于坤宁宫,嬿婉与永璜缠绵着。皇帝步入宫内,发现嬿婉与春蝉等人均不在正殿,却听见西厢房传来声响。弘历面带和煦微笑,朝那方向行去。只见春蝉、澜翠等人面红耳赤地守在门外,一见皇帝,惊得腿脚发软。春蝉强作镇定,竭力阻拦皇帝进入屋内。
弘历嗅到自窗棂缝隙中逸出的那抹熟悉幽香,耳畔又传来嬿婉的娇声,怔在原地,难以置信,他失魂落魄地向前走去,却被王蟾拦下。弘历此刻连发怒的力气也无,眸中泪光闪烁,挣扎后决定装作一无所知,只愿嬿婉不会离他而去。
正当他准备悄然离开之际,嬿婉却故意让殿门被风吹开,仿佛才察觉到门外有人,她媚呼:“皇上~”
弘历身形一震,春蝉等人再也无法阻拦,眼睁睁看着皇帝步履踉跄地进入内室。永璜惊骇之余,急忙抓起锦被遮掩嬿婉,匆忙套上衣物,跪地道:“皇阿玛恕罪,一切都是儿臣的错!儿臣愿受任何处置,您别怪罪天后娘娘!”
与此同时,反应过来的进忠狂奔向坤宁宫,视线因泪水而变得模糊不清,他在心中疯狂祈祷,希望他的嬿婉能够免受处罚,同时深陷自责中。
弘历红着眼,目睹满室旖旎景象,可面对嬿婉,他终究说不出重话。弘历强忍泪水,却还是未能憋住,感觉泪水即将溢出,他迅速转身,用手拭去。转过来时,皇帝的语气坚定而狠厉:“大阿哥永璜,不敬先帝,着革去黄带子,贬为庶民,赐以极刑。”
嬿婉想了想,又运用心想事成技能操控着皇帝道:“其府上妻妾尽数归家。”
在场的奴才们纷纷跪倒领命,皇帝又沉声警告:“今日之事,若有谁敢泄露半分,便是不要自个儿同族人的脑袋了。”众人齐声应诺,不敢有违。
随后,弘历命众人退出,春蝉等人不肯,刚赶到的进忠亦想冲入内室,却被嬿婉以眼神制止,只得一并悻悻退出殿外。
嬿婉将皇帝眸中对坤宁宫奴才们的杀机看得真切,她冲到梳妆台前,抓起一支象牙镶金红玉发簪,抵住自己纤细的玉颈,“皇上若要取春蝉她们的性命,便先取了臣妾的吧。”
弘历猛地上前,夺过簪子掷于地上,那珍贵的红玉应声碎了一角。弘历深呼吸几次,平复情绪:“我不会处置他们。”
殿内陷入了一阵长久的沉寂,嬿婉面对皇帝那她从未见过的阴沉面容,不禁生出些许慌乱。弘历强忍泪水,将嬿婉轻柔抱起,带她至殿内温泉沐浴。温暖的水流轻抚嬿婉玉肌,芳香四溢,她问:“皇上可是嫌臣妾脏?”
弘历的手臂不由自主地紧了紧,声音沙哑:“婉婉,你非要这样气我吗?”皇帝红着眼,目光牢牢锁定嬿婉:“只要婉婉愿意回到元寿身边、不离我而去,元寿没什么不可以原谅的。”
嬿婉轻启樱唇,粉嫩舌尖舔舐着皇帝喉结,柔软轻蹭弘历胸膛,“果真吗?可是...”嬿婉指尖滑过男人颈部,“元寿身边的进忠公公,婉婉也颇为喜爱呢。”
弘历紧紧盯着嬿婉,突然笑了出来,笑中带着泪光,他一直知晓进忠效忠嬿婉,却未曾放在心上,然而现在,弘历觉得自己像个傻瓜,
“好啊,婉婉喜欢,那自是进忠的福分。”嬿婉眸中一闪而过的慌乱与忧虑,弘历看得清楚,心中勉强涌起一丝暖流。
嬿婉记不清那晚是如何睡去的,只依稀记得并无激烈争吵,如同过往无数次,她在龙涎香与薄荷的清新气息中,安然入梦。
翌日,嬿婉在养心殿醒来,毓瑚侍立一旁。见她苏醒,毓瑚带着忧虑与恭敬,小心翼翼地服侍她起身。嬿婉紧握毓瑚小臂,急切道:“毓瑚姑姑,春蝉她们如何了?”
毓瑚面带复杂,望着嬿婉,轻轻叹息:“天后娘娘,您多虑了。春蝉姑娘是您的心腹,皇上怎会忍心伤害她们惹您伤怀呢?”
嬿婉缓缓抽回手,转首避开视线,陷入沉默。毓瑚看着皇帝长大,对皇帝的心疼,嬿婉自是理解。皇帝给她的宠爱与温暖,她亦并非全无触动。可是,进忠,还有最重要的原主心愿......心绪如麻,嬿婉独自静坐,直至天边墨色缭。
因存有合德的记忆,嬿婉以为弘历效仿他的皇爷爷,将她软禁豢养于此,也与他平日展露的性情相合。然而,直至次日子时,皇帝的身影仍未出现,她带着满心纷乱,沉沉睡去。
嬿婉不知道的是,红木三交六椀菱花窗外,始终有一道身影默默望着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