欧阳天青满心疑惑地看着囡囡,不明白她为何突然想要自己的发带,但出于对她的宠溺和信任,他没有多问一句,顺从地伸手将头上的发带解下,轻轻递到了她的手中。
苏子衿微笑着接过发带,直接搭在自己的肩膀上。只见她纤细的手指如灵动的蝴蝶般穿梭于自己如瀑的黑发之中,动作娴熟而优雅。紧接着,苏子衿拿起欧阳天青的发带,巧妙地将其缠绕在辫子中间,没过多久,一条精致的麻花辫便已成型,柔顺地垂落在她的肩头,并打了一个漂亮的蝴蝶结。这个结打得紧实又美观,仿佛是一件精心制作的艺术品。
欧阳天青目不转睛地盯着苏子衿,眼中满是惊艳之色。他从未想过,仅仅只是一根普通的发带,竟能被她如此迅速且巧妙地变成一个全新的发型。眼前的囡囡,与平日里的模样相比,更多了一份别样的风情。
那乌黑亮丽的发丝间,别着属于他的玄色发带,显得格外引人注目。尤其是今日这发带上还绣有栩栩如生的金龙图案,随着苏子衿轻盈的步伐,若隐若现的金色光芒在乌发之间闪耀跳跃,宛如夜空中闪烁的繁星,璀璨夺目。
金龙自古以来便是一种尊贵身份的象征,在整个大安王朝之中,唯有当今圣上以及身为太子的他才有资格使用这金龙图案。然而,其中却存在着一个细微但又至关重要的区别——他所拥有的金龙,其眼睛是紧闭着的;而父皇的金龙,则双目圆睁,散发出令人敬畏的威严气息。
不仅如此,为了表达对父皇至高无上地位的深深敬意,就连金龙的颜色也略有不同。父皇身上那金龙的绣线色泽更为鲜艳夺目、亮丽耀眼;相比之下,他的金龙绣线则微微透着一抹淡淡的红色。正因如此,但凡大安的臣民们,只需稍加留意便能轻而易举地分辨出二者之间的差异所在。
此时此刻,欧阳天青正满心欢喜地注视着眼前的苏子衿。只见她毫无顾忌地将那条原本属于他的发带,巧妙地穿过如云般的秀发系于其间。看到这一幕,欧阳天青心中的喜悦之情简直难以言表,嘴角不由自主地上扬,那抑制不住的笑容仿佛要溢出来一般。甚至连之前因父皇与母后患病而生出的些许忧虑,也在此刻被这份甜蜜的快乐所冲淡。。
欧阳天青眼见着苏子衿毫不犹豫地迈开步子朝前疾行而去,心下一惊,赶忙加快脚步追上前去,并一把紧紧拉住了她那柔若无骨的小手。他一脸严肃地开口说道:“囡囡,咱们可得万分小心谨慎才行呐,今天这件事,除了你我二人还有药老知晓外,绝不能再让第四个人晓得。否则,后果不堪设想啊!”
苏子衿听到欧阳天青这番言辞恳切且神情凝重的话语后,心中也是一紧。她深知此事非同小可,严重程度甚至可能危及自身性命安全。毕竟,她可是个极为珍惜自己这条小命的人呢。所以即便欧阳天青不特意叮嘱,她心里也门清这其中的利害关系。于是,她连忙重重地点了下头,表示对此完全认同。紧接着,仿佛觉得这样还不够似的,她又一次更加用力地颔首示意,同时还用一只玉手紧紧捂住了自己那张樱桃小口。
欧阳天青看到苏子衿这般如临大敌、小心翼翼的可爱模样,原本紧绷的心弦稍稍放松了一些,忍不住嘴角微微上扬,露出一抹宠溺的笑容来。他轻轻地伸出手,温柔地揉了揉苏子衿的脑袋,随后牵起她的小手,缓缓走到墙边停下。站稳身形之后,欧阳天青转头看向苏子衿,眼中满含笑意地轻声嘱咐道:“把嘴巴捂严实喽!可千万别发出半点声响哟~”
苏子衿疑惑的看着他,只见欧阳天青微微弯腰,手穿过她的腰间和膝盖就把她给抱了起来,脚尖一点就抱着苏子衿轻松的越过了围墙,苏子衿眼睛睁得大大的,只来得及感受到一阵风,欧阳天青就把她放下了,她见到了墨玦,墨石停在马车旁,欧阳天青带着苏子衿进了马车往东宫方向而去。
等马车来到东宫之后苏子衿还在疑惑当中,不是说去见皇上吗,为何回了东宫?
下了马车之后,欧阳天青小心翼翼地抱着苏子衿,如同捧着稀世珍宝一般。他身形矫健,轻而易举地越过了高高的围墙,仿佛那围墙只是一道微不足道的屏障。然而,令人感到奇怪的是,欧阳天青自始至终都没有将怀中的苏子衿放下来,而是就这样一直抱着她,径直朝着自己的寝殿方向快步走去。
苏子衿心中虽然充满了疑惑,但她生性聪慧且善解人意,知道此刻并不是发问的时候,于是便乖巧地依偎在欧阳天青的怀抱里,安静地任由他带着自己前行。
终于,两人来到了欧阳天青的寝殿门口。只见墨玦和墨石立刻恭敬地推开了大门,并侧身让开道路,待二人进入寝殿后,又迅速地将大门紧紧关闭起来,而后像两尊门神一样守在了门前。
此时的苏子衿依然被欧阳天青抱在怀里,她好奇地四处张望着,全然没有意识到自己所处的这个地方对于一个女子而言究竟有多么危险。而欧阳天青看着苏子衿这副天真无邪、毫无防备的模样,心中不禁暗暗发笑。
随后,欧阳天青抱着苏子衿直接走到了床边,动作轻柔地将她缓缓放在柔软的床铺上,接着自己也跟着坐在了床边。紧接着,他伸手入怀,掏出了一块半圆形的玉佩。这块玉佩通体碧绿,晶莹剔透,上面雕琢着精美的花纹,一看便知其价值不菲。
欧阳天青拿着玉佩,轻轻地将它放入了床头雕刻的龙嘴之中。就在这时,只听见“咔”的一声轻响,原本严丝合缝的床板突然向后移动开来,露出了隐藏在其后的一扇暗门。苏子衿惊讶地望了一眼欧阳天青,眼中满是不可思议的神情。
欧阳天青微微一笑,伸手拔出了那块刚刚放入龙嘴中的玉佩,然后拉起苏子衿的手,示意她起身跟随着自己一同走向密道之门。
苏子衿定了定神,握住了欧阳天青的手,两人一起向密道内走去,待他们走后,密室门就合上了,寝殿内一片安静,仿佛什么都没有发生过。
苏子衿紧跟着欧阳天青穿过长长的密道,来到了密道出口前,苏子衿从未央宫的浴池处出来之后什么都没有说,径直跟着欧阳天青往前走去,没多久就来到了未央宫的寝殿,发现药老和欧阳楚雄都等在寝殿之中,苏子衿赶紧上前向欧阳楚雄行礼。
苏子衿才微微弯了弯腰,欧阳楚雄就立马开了口“免礼,苏家丫头,今日让你来的目的想必天青应该都已经告诉你了,既然你已经来了,现在你就到后方的寝殿去看一看蓉蓉吧!”
苏子衿看了一眼欧阳天青,欧阳天青对着她点了点头,苏子衿开口称是,然后就往后方的寝殿而去。
欧阳楚雄和药老看着两人之间的互动没说话,欧阳楚雄见苏子衿已经走远,自家青儿还看着人家小姑娘的背影,便轻咳两声以示提醒,谁知自己咳了好几声,欧阳天青都没反应,正想开口说话,欧阳天青却抢先开口了“ 父皇可是病情又严重了,要不让药老,先给您老人家看一看?”
欧阳楚雄一噎,急忙开口道“臭小子,你也知道我病了,我还以为你的眼里只能看得见苏家丫头呢!”
“我看你这个糟老头子干什么?当然眼里只有我们家囡囡了。”欧阳天青听闻欧阳楚雄的话,不仅没有收敛自己看向囡囡离去的方向,甚至都没有转过头,就径直回了他的话。
“哼,都说有了媳妇,忘了娘,你这现在媳妇还没到手呢,就已经不认我这个爹了,我看你小子也不是个孝顺的,要不然我就干脆取消你和苏家丫头的婚事,你觉得怎么样?”欧阳楚雄故意说着。
欧阳天青终于是转过了头,然后望着欧阳楚雄说道“父皇,君无戏言,况且您老都已经下了圣旨了,整个京都的人都知道囡囡将是我的妻!”
“哼,朕是皇上,朕想怎么说就怎么说,你还能管得住朕,除非你现在登基,你是皇上就可以!”欧阳楚雄十分傲娇。
欧阳天青见自家父皇一副耍赖小孩的嘴脸,实在是不想跟他说话,真是越活越回去!
“你怎么不说话?”欧阳楚雄见自家儿子不理睬自己,赶紧提问。
“父皇,您老这会儿精神挺好啊!”欧阳天青略带嫌弃的开了口。
“刚刚神医给朕扎了针,所以朕这会儿可精神了。你小子别岔开话题,你还没回我的话呢?”欧阳楚雄不甘示弱。
“父皇,这不是正陪您说着话呢吗?您希望我回答些什么呀?”欧阳天青无奈的回答道。
“你赶紧登基啊,朕想休息了!”欧阳楚雄认真的解释了一遍。
“可父皇您正值壮年,您怎么老想休息?”
“你都这么大了,朕还不能休息吗,朕就想休息。”
“父皇,您别无理取闹!”欧阳天青实在是无语得很。
“朕哪里无理取闹了?朕辛辛苦苦治理国家这么多年,如今不过是想享享清福罢了。”欧阳楚雄气得吹胡子瞪眼。
欧阳天青深吸一口气,缓缓说道:“父皇,儿臣还未曾做好准备,这皇位关系重大,不可仓促行事。”
“你还要怎样准备?朕看你平日里处理政务也是井井有条,还有何担忧?”欧阳楚雄不满地反问。
“朝中局势复杂,各方势力盘根错节,儿臣担心一旦登基,难以平衡各方利益,恐生事端。”欧阳天青一脸严肃。
“这些事慢慢解决便是,你若一直不登基,难道要朕一直在这皇位上坐到死不成?”欧阳楚雄怒视着儿子。
就在这时苏子衿从后殿出来了,欧阳楚雄看到苏子衿现身,眼中顿时闪过一丝惊喜之色,急忙开口问道:“苏家丫头,情况究竟如何啊?”
苏子衿迈着轻盈的步伐走到近前,先是盈盈地施了一礼,然后轻声说道:“回陛下,经过小女子仔细查探,娘娘身上的确有着与殿下相同的气味。不仅如此,娘娘身上的这种味道相较于殿下而言,还要稍稍浓重些许呢。”
欧阳楚雄听完苏子衿的这番话,脸色瞬间变得凝重起来,原本舒展的眉头紧紧地皱在了一起,形成了一个深深的川字纹。
而一直在一旁默不作声、冷眼旁观父子二人嬉闹的药老,此时也按捺不住内心的好奇,连忙从座位上站起身来,一脸严肃地追问道:“苏丫头,你可确定自己所言属实?”
面对药老的质疑,苏子衿毫不犹豫地点了点头,斩钉截铁地回答道:“药老前辈,小女子十分确定。我已经再三确认过了,绝对不会有错!”
只见药老不紧不慢地伸出手来,轻轻地抚摸着下巴上的胡须,然后缓缓转身,迈着沉稳的步伐,慢慢地回到了属于他的座位之上,并安然端坐下来。他的双眼微闭,右手仍未停止对胡须的摩挲动作,似乎正在脑海深处苦苦思索着什么重要之事。
时间就这样一分一秒地流逝过去,大约过了整整一炷香的功夫,药老终于睁开了眼睛,张开嘴巴说道:“经过我一番仔细查探,可以十分肯定如今陛下所患之症并非单纯的身体虚弱所致,而是身中奇毒!此毒甚是诡异,它并不会立刻发作,而是会悄然侵蚀陛下的身躯,使得其身体逐渐展现出一种衰败之势。也正因如此,才会令人误以为这仅仅是由于陛下年事渐高而引发的正常身体虚弱罢了。”
听闻此言,站在一旁的欧阳天青瞬间面色大变,他再也按捺不住内心的焦急之情,连忙跨步上前,急切地追问道:“那么敢问药老,可有解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