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忠勇皱了皱眉,不赞同道:“现在正是干活出力的时候,这几天的伙食不能太差,不然身子坏掉了反倒更麻烦。”
吴秀芳被噎住了,没好气道:“就你会当好人。”
“你这老婆子……”
眼见着公爹公婆又要开始拌嘴,姚雪花连忙拉着陈慧溜走了。
陈志平陈志远陈志国三兄弟耸了耸肩,默契地走向了另外三边,只留下岑柚一个人站在原地有些不明所以。
这还咋都躲开了呢?
但很快她就知道了,刚准备将捆好的麦子拖到一块码起来的时候被吴秀芳一把拉过去:“小柚,你来给我评评理……”
岑柚:???
“四奶奶,天色不早了,得赶紧将这些麦子码起来。”岑柚当机立断,随手拎起四捆麦子就走。
吴秀芳一个不留神人没拉住,只能眼睁睁看着岑柚溜走。
“反应够快!”在她码好麦子往回走的时候,陈志国凑过来低声竖起大拇指夸赞,“你这力气也不小啊?”
岑柚一下子有些得意,她原先对那些天生神力的女孩子就非常羡慕,如今她变成了自己曾经羡慕的人,这感觉不得不说——
实在是太tm爽了!
“我天生神力。”岑柚伸出胳膊,鼓了鼓自己的肱二头肌,“力气大,没办法。”
“嘿,瞧把你个小丫头嘚瑟的。”陈志国忍不住乐了,毫不客气地送给岑柚一个脑瓜崩。
留在地里的除了吴秀芳,其他几个人的力气都不小,很快倒了一地的麦捆全部被整整齐齐的码起来了。
晚饭是在陈忠勇家里吃的。
岑柚也知道自己要是不去四爷爷他们心里肯定过意不去,便很痛快的过去了。
但是只吃了一半的饭菜,没有敞开肚皮去吃。
她现在的饭量着实不容小觑,不包括炒菜光米饭能吃两碗。
在给陈忠勇家帮了五天的忙之后,所有的小麦全部收割完毕。
剩下的就是等将这些麦子和水稻再晒干一些进行脱粒。
今年的本来天气干燥,麦子和水稻要比平时干燥很多,根本不用怎么晒,可以直接进行脱粒。
不过这项工作她就不参与了,陈家这些人完全够用了。
她收拾了一下就回到了县城,乡下情况这么严重,也确实要和爷爷说一声,看要不要出个什么章程。
在县城的外面老地方下了牛车,因为只有一个人,所以在陈老三提出要送她到家的时候,被她直接拒绝了。
一走进县城,岑柚就觉得好像哪里不太对。
明明离开也就十天的时间,但总觉得好像哪里和以前不一样。
直到在看见供销社和粮站前面长长的队伍时才猛然反应过来,一拍脑门:“想起来了。”
原来她刚才进来的时候路过了平时经常去的那个市场。
虽然市场上早就不允许自由买卖,个体经营了,但平时大街上还是有蛮多人的。
而且政府每隔一段时间都会组织一个交易市场,当然这并不是自由买卖,而是以物换物。
因此每到这一天,这里的人更是密密麻麻,拥挤的步子都迈不开。
今天过来虽然不是交易的日子,但是这里未免也太干净了,就好像好几天没有人来过了一般。
算算时间,昨天应该才交易完,可是看着冷清萧瑟的程度,怎么着也有个一周以上的时间没有人烟了。
怎么一下子变化这么大?
岑柚疑惑地摸了摸下巴,看着排队的那些人脸上的愁容,心中冒出一个猜测:“该不会是县里也发出预警了吧!”
稍微思索了一下,想不到岑柚便不想了,反正等会见到爷爷问一下不就知道了。
今天来县医院看病的人也很少,岑柚到的时候爷孙俩正在一人一条抹布擦拭柜台打扫卫生,显得格外冷清。
“爷爷。”岑柚手里提着从空间里拿出来的四个苹果,往桌子上一放招呼道,“爷爷,杨杨,赶紧过来吃。”
“苹果?”岑杨眼睛顿时一亮,就连陈忠海都有些惊讶,“这苹果哪来的?品相看着还不错。”
岑柚挑挑眉:“刚才来的时候看到一个老伯挑着担子在卖,筐子里就剩这几个了,我便全部买了。”
实际上是她从空间里面拿出来的质量中等的苹果,真正品相好的她还没拿出来呢!
“那你运气还不错。”两人并没有怀疑,陈忠海拿出一个,找了一把刀将其切成三份递给两人:“快吃。”
吃着苹果的间隙,岑柚将自己和陈忠勇之间的对话复述了一遍,末了才道:“爷爷,我们要不还是再买点粮吧!”
陈忠海闻言却是沉默了,良久才道:“县里的粮食都涨价了。我前天问了,足足上涨了一倍。”
“这么多?”岑柚吃了一惊。
她走的时候粮食还没涨价呢!这还不到十天。
陈忠海习惯性地伸出手摸了摸腰间,没有摸到他的烟枪,又收回来砸吧了下嘴:“不过还是得想办法买一些,得为以后做足准备。”
岑柚没想到陈忠海的行动力这么强,第二天天还没亮就将他们叫醒了。
“走,我们去买粮食。”
陈忠海将自己裹得严严实实,并提醒两人也裹严实,收拾好袋子招呼着姐弟俩,神秘一笑:“今天我们去一个地方。”
岑柚看了看手表,脑门滑下一排黑线:“现在才三点半。”
没错,凌晨三点半。
跟在陈忠海的身后出了门,又眼睁睁看着陈忠海不知道从哪里推出来一辆小推车。
今晚的月亮不知道被哪里飘来的一片云遮住了,此刻外面一片漆黑,伸手不见五指。
陈忠海从兜里掏出一个小手电,光线不是很强烈,用来照明却已足够。
一直往前走,岑柚大概估摸了一下地形,这一片应该是县城外面的一处荒地,原先这里是几座寺庙,后来不知道什么时候被拆了。
现在原地只剩下一个破烂不堪的木架子,虽然有墙,但上面都是裂缝。
真正的四面漏风。
不过在这漆黑的晚上,如果不去仔细的看,还真发现不了里面有人。
陈忠海走到庙门前面,一扇摇摇欲坠的木门虚掩着,除了青蛙蛤蟆此起彼伏的呱呱叫声夹杂着的木门吱呀吱呀的声音之外,听不到其他任何的声音。
岑柚心里有些发毛,原本她是坚定地唯物主义者,但现在经历了重生这种离谱的事情,她对这天地莫名多了几丝敬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