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嫔的目光冷冷地扫过苏锦汐,眼中充满了不屑与嘲讽。她嘴角微微上扬,带着一丝刻薄的笑意,讥讽道:
“果然是在乡野长大的,一点儿规矩都不懂。真没教养!太后娘娘可有赐座?”
真不知道定王殿下是怎么想的!
作为堂堂天圣战神的定王,竟然会选择迎娶靖远侯府的女儿做正妃!
虽说她是靖远侯的女儿,又被皇上亲自册封郡主,但无论如何,也不能改变这位姑娘是在乡野长大的!
丢人!
她们几个一早来给太后请安,都听懂了太后话里的深意。
大家也都知道,太后多年前就想着撮合自家娘家侄孙女周芸和定王的婚事,哪知定王一去边关就是六年。
当大家以为定王一回来,周芸就是妥妥的定王妃时。
哪知半路杀出个苏锦汐,她直接越过京城一众贵女,定王居然为了她,亲自去找皇上求来了赐婚圣旨……
这个突如其来的变故,令所有人措手不及,包括太后在内。
苏锦汐勾唇轻笑,在后宫里居然还有这么单纯的女人。
难为她能活到现在。
当下轻声笑道:
“容嫔可是与皇祖母有仇?”
“否则,本王妃听闻皇祖母最为疼爱晚辈,端庄大方、和蔼可亲。怎会在容嫔口中变成了尖酸刻薄且斤斤计较之人呢?”
容嫔闻言大惊失色,猛地站起身来。
她急忙对着太后扑通一声跪下,膝盖重重地撞击在地面上,发出清脆的响声。
“太后娘娘,臣妾绝无此意!请您明察秋毫啊!”
她的声音充满了惶恐和不安,额头紧紧贴在地面上,不敢抬头看向太后的表情。
太后揉了揉眉心,脸上露出一丝疲惫和无奈。
她轻轻叹了口气,缓缓开口道:
“容嫔,你今天有些过了。今天是定王妃婚后第一次进宫,你们切不可失礼了。念你是初犯,且饶你一次,起来吧。”
“臣妾知错,谢太后娘娘教诲。”容嫔起身冲太后福身行了个礼,挑衅的看了苏锦汐一眼。
眼神中透露出一丝得意和轻蔑。
但令她意想不到的是,苏锦汐连个眼神都没给她,竟起身走到中间站定,言辞恳切道:
“孙媳恳请皇祖母为孙媳做主。孙媳虽自幼长在乡野,但是规矩礼数俱不敢忘。”
“不管如何,孙媳也是父皇亲赐的定王妃,是上了皇家玉碟的一品亲王妃,岂是区区一个容嫔就能教训的?”
“孙媳虽然在乡野长大,但也是靖远侯府的嫡女,更是被父皇亲赐的定王妃,难道容嫔在质疑父皇的旨意吗?”
“你认为一二再,再而三强调我在乡野长大,是认为我不配当定王妃吗?当初是父皇赐婚,你的意思岂不是在说父皇昏聩吗?”
苏锦汐一脸冷漠地看着容嫔。
容嫔一听这罪名可大了去了,当下脸上血色尽失,又扑通一声跪倒在地,诚惶诚恐地道:
“妾身不敢质疑皇上。”
那跪地的声音,听着苏锦汐都感觉膝盖疼。
“容嫔是口里说着不敢,可刚刚对本王妃说的那些话,每一句都在质疑父皇的决定。既然如此,不如我们去父皇那里,亲自问一下?”
苏锦汐嘴角勾起一抹冰冷的弧度。
容嫔吓得脸色惨白,连忙磕头道:
“定王妃息怒,妾身知错了,请定王妃恕罪。”
“够了!”
太后猛地一拍桌子,厉声道,
“皇上日理万机,一点儿小事也值得你们去打扰皇上?”
苏锦汐心中冷笑,她自然能感觉到太后对她的恶意,但她并不在意,反正她也不需要讨好任何人。
她就喜欢这些人看不惯她,又无能为力的样子。
于是她淡定的走过去坐下,不动声色的打量着来的在坐的众人。
嗯?不但皇后和她的女儿静和公主没来,就是婉贵妃也没来?!
是了,想来是雪颜公主即将西行,婉贵妃此时怕是恨不能食她的肉,吞她的骨了。
听说雪颜公主现在身上溃烂的差不多了,每天连衣服都不能穿,就那么躺不能躺,坐不能坐,只能困极了忍痛睡上一会儿。
啧啧啧,想想那模样就凄惨!
不过,她不同情雪颜公主。
若她无害人之心,不想着害自己,自己也舍不得把新研制出来的药用在她身上。
看着苏锦汐旁若无人的坐在那里,太后头有些疼,当下道:
“定王妃即然进宫了,哀家这里不有用侍候了,去御花园逛逛吧。”
算着时间,芸儿他们应该已经到了。
他们都是平辈,若真有些争执也无伤大雅。
苏锦汐顺势站了起来,莞尔一笑,脆声声道:
“只怕不能如皇祖母的意去逛御花园,孙媳进宫,还未去皇后娘娘那里谢恩。”
书里写的皇后娘娘,可是最宽宏大量,母仪天下。
虽然不至于让京城众人人人称颂,但面子功夫做的是不差。
实则在书后面写过,这个看起来整日里最爱烧香拜佛的皇后,内心最为阴险狠毒。
蛇蝎美人说的就是皇后这种,面上对你笑嘻嘻,心里却在盘算着怎么对你捅刀子。
墨晏辰母后的离世,贤妃占一半责任,另一半当然要算到皇后头上!
贤妃只是被皇后利用,充当了一把杀人的利刃却浑然不知。
此时,太后再也无法掩饰自己的不悦,脸色阴沉地责备道:
“没有一点规矩。进宫谢恩竟然拖到日上三竿才来,而且这都大半天过去了,还没有去皇后那里请安。”
自从端午节宴会上与晏辰和皇帝彻底翻脸之后,太后对苏锦汐的忍耐已经到达极限。
但是,和皇上大张旗鼓地对着干,她干不过。
所以才同意了皇后让周芸做康王侧妃的提议。
想收拾晏辰两口子,奈何两人总不进宫。
但如今殿内这么多妃嫔看着,她又不好做的太过。
窝了一肚子气的太后,到底没能把怒火发泄到苏锦汐身上。
苏锦汐懒得和这老太婆计较。当下笑道,
“谁让我亲娘没的早,没能教导我呢。偏我婆婆也去的早,之前贤妃没死时,倒是请孙媳进宫几次,可惜还没等孙媳向她请教如何做人妻子,她居然也死了。以后还请太后您老人家,多加指教孙媳呢。”
有的妃嫔听出了言外之意,强忍住不敢笑出声。
定王妃的话可太毒了。
太后气的半天说不出话来,一张脸涨得通红,呼吸都急促起来,一双眼睛瞪着苏锦汐,恨不得把她生吞活剥了似的。
苏锦汐却是连个眼神也没给她,双手轻轻整理了下衣袖,
“孙媳告退。”话落,苏锦汐意味深长的瞟了容嫔一眼,转身便雄赳赳气昂昂地出了福寿宫。
哼,这一屋子的手下败将。
嗯,她在这儿再待一会儿,难保会说些难听话出来,万一就此让太后魂归西天,自己才新婚,多少会有些晦气。
这宫里的女人太闲了,是时候找杜衡再要些有趣的药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