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色中,载满乘客的轮渡朝着岸边慢慢靠近。
夜风吹起女人的长发,发丝在风中飞舞。
两人傻笑着看了对方很久很久。
冷青见阿信久久不说话,看看远方的对岸:“武汉今晚的风真温柔啊,真希望这条船永远不会靠岸。”
她张开双手,感受着透着微凉的湿润江风从指尖划过。
阿信问她:“你现在这么喜欢我,是因为我给你买了房子,又找苏懈为你的事业牵线搭桥?”
冷青撩了撩头发:“世界上没有无缘无故的爱,也没有无缘无故的恨。就算是父母,对孩子的爱也不是无条件的。可是你对我这么好,不计回报,我真的不太明白。我不觉得我有这么大的魅力。”
阿信:“突然有人无条件对你这么好,你觉得不安?那你应该警惕我啊,为什么还要越陷越深,这么爱我?”
冷青很理智地分析,其实脸上已经有了醉意:“有两个很核心的原因。”
“第一,你这张脸太会长了,完全在我的审美点上;第二,没有女人会拒绝一份偏爱。这两个条件缺一不可。我身体里面有两个我自己,每天都在打架。一个说,阿信是绝世好男人,我要抓牢他。一个说,这么好的男人怎么会轮到我呢,越好就越有问题,肯定有诈。你别看我这样,我其实警惕心很重的,之前你在格聂神山那边拿出那把黄伞,我一下子就吓到了。”
阿信想起当时在格聂山下,他在雨中撑着伞,她站在民宿门口,那一瞬间撕破了第一层窗户纸。
她当时确实很警惕,以至于后来直接和他划清界限。
上个月的事情,现在想起来,却觉得好像已经过去好久好久了。
他轻轻笑了笑:“还记得我在大昭寺说过什么吗?”
冷青微醺的脸上露出一个少女般的动人笑容:“记得啊,那是我这辈子听过最动听的情话。”
“那你说一遍。”
冷青有些害羞地捂住脸颊,却还是忍不住抬眸去看他的眼睛:“你说,我是你的信仰。”
夜风很静,江水涛涛。
船在这时慢慢靠岸。
四周甲板上的其他人都从二楼楼梯下去一层,准备下船,只有阿信和冷青还站在原地。
阿信:“小青,我为你做的这些事真的不算什么。我最近这一个多月,是我这四年多来最开心的日子。开心对我而言,是一件很难的事。我很努力很努力也只做到了让自己平静,尽量不去想过去的那些事。可是跟你在一起,真的很开心。我以为我再也不会有爱人的能力了,可是我看见你,就是会忍不住想要靠近你近一点,再近一点……”
他痴痴地看着她侧脸。
“当然,我也有自私的一面,我想尽我所能地对你好……这样,万一,我说的是万一,万一我们以后不在一起了。你遇到了别的男人,你可以用最简单的方式分辨一下他值不值得你爱。就拿前面的我来做参照,至少,要找一个比我更好的。”
甲板上只剩下二人,冷青看看四周,心中还有些怅然,嘴上却不忘吐槽:“要是拿你当参照,我可能还真是这辈子都嫁不出去了,你害人不浅。”
阿信:“船总是会到岸的。”
冷青觉得他讲话过分忧伤,拉着他的手下船去,撇撇嘴:“船到岸就到岸呗,我们的终点又不是到岸边,我们的终点是酒店,还有很长一截路要走。而且走是走不回去的,我们还要打车!”
她总能一句话便轻松击碎了他的悲观。
阿信忽然想起什么,点点头:“对,回酒店,回酒店还有重要的事情要做。你之前在厂里的时候,是不是答应过我,只要我帮你走秀,你就答应我一件事。”
冷青:“就一件!多的没有,所以你最好不要乱提一些很浪费这个机会的要求。”
阿信:“那回了酒店,我们先升级一下房间,我要换个套房。”
冷青很不解:“李老师,我们住的是五星级酒店,套房很贵的。而且我们就两个人,住大床房就够了。不要浪费钱。虽然我知道你不差钱。”
阿信很坚持:“一定要换。”
冷青:“套房有什么好的,除了大了点,多了个客厅,再说我们白天都不在,就晚上回去睡个觉,不需要那么大的房间。”
阿信:“我需要。”
冷青还是觉得好笑:“你需要那么大的房子干什么?”
……
一只颤抖的手将房卡插入卡槽,行李箱被丢在门后,高跟鞋轻轻一踢,门被带上。
套房里的灯渐次亮起来,整间房瞬间亮堂起来,客厅外面的落地窗视野很好,能看见长江两岸的夜景。
两人进了房便开始热吻,冷青余光瞥见窗外的夜景,在两人接吻时见缝插针地感叹了一句:“哇,好漂亮。”
“嗯?你说什么?”他气息有些乱,贴在她耳畔:“你不是问我需要这么大的房子干什么吗?现在知道了?”
他声音酥酥麻麻的,传入耳中,尤为的叫人心痒,她声若蚊蝇地“嗯”了一声。
阿信动作有些急躁地脱去她外面的套装,回了武汉她白天忙于工作,几乎都习惯穿一些职场套装,虽然没那么死板,颜色和款式都多,但总感觉和之前旅行中的样子不太一样。
当两人回到酒店,做这种事时他才能找回那种熟悉的感觉。
她说她越来越爱他了,他又何尝不是,只有晚上她才是完完全全属于他,只要一想到马上要分开,他便有些后悔当初跑去支教。若没有这许多事,他也许能多陪陪她。
套房的沙发明显也大了很多,他将女人翻了个身,按在客厅的沙发上,声音沙哑:“小青,抓好了。”
“灯。”她忽然小声开口。
房间里灯光太亮,虽然外面视野开阔,没有别的建筑物,可江对岸总归还有无数灯光,隔得再远,也让人看着心虚,难以专心。
阿信快速去关了客厅的灯,卧室的灯光投射过来,能在窗户上看见二人的暗影,看不太清脸,有种朦胧的美感。
“小青,叫我老公。”
冷青死死抓着沙发的靠背,咬着下唇:“太肉麻了,叫不出口。像之前那样,叫阿信不可以吗?”
他听她语调和语气都还算正常,一下将她抱起来,重新放在沙发上,迫使她看着他,语气严厉起来:“我再给你一个机会,叫不叫?”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