华清坐在龙椅上,静静地听着众人的劝阻,对此早有心理准备。
他伸手示意,大殿安静了下来。
华清目光缓缓扫过众人,轻轻一笑,:
“诸位爱卿,皇室血脉绵延不绝,子孙昌盛,才有利于江山的稳固。”
“至于三年丧期之事,现在只不过是初选,并非在丧期纳入后宫。”
“再说了,你们哪一个不是妻妾成群?”
“为何朕想纳妃就不行?”
“难道皇室的开枝散叶,还比不上诸位爱卿不成?”
大殿之内,华清的话语如同春风拂面,却带着不容忽视的威严与决心,让原本喧嚣的氛围瞬间凝固。
他的目光中带着几分戏谑,几分认真,让在场的大臣们一时语塞。
一位老臣,面色微红,似乎被华清的话触动了心事,他干咳一声,试图找回自己的声音:
“陛下所言极是,但臣等所忧,并非全然出于私心。”
“陛下乃万民之主,一举一动皆关乎国本,选秀之事若处理不当,恐生民怨,影响朝纲稳定。”
华清轻轻点头,表示理解,但语气依旧坚定:
“爱卿所言,朕亦有所考量。”
“选秀之事,朕自有分寸,定会公正选拔,以德才兼备者为先,既不负先祖之望,亦不负百姓之托。”
“至于民怨,朕相信,只要心中装着百姓,行事公正无私,自然能赢得民心。”
接着他话音一转,半开玩笑地说道:
“朕现在只有一位皇子,若是朕哪天出了意外,皇子年幼,懵懂无知。”
“到时候,争权的争权,谋利的谋利,那才是天下大乱。”
“诸位以为是不是?”
大殿内,华清的话语如同一石激起千层浪,让原本已经平静下来的气氛再次泛起波澜。
大臣们面面相觑,神色各异,有的露出深思的表情,有的则微微点头,似乎对华清的话有所认同。
只是无人出言附和。
繁华之下,暗流涌动。
在场的各位都明白,皇上看似是为江山社稷考虑,但太后不是他生母,贤王又一直在暗戳戳地搞事。
他这个皇位能坐多久都是个大大的问号。
贤王闻主目光闪烁,他本来就担心华清身体日渐成熟,眼下只有刘菲儿一个妃子,会增加到她那里留宿的次数。
刘菲儿每次找借口推脱也麻烦,若是多几个妃子,不正好解决她的难题了吗?
再者,贤王与太后早有筹谋,想安排几个漂亮宫女勾引华清,然后抓他一个现形,然后以荒淫无道之名向他发难。
华清此举,无异于自投罗网,正中其下怀。
后续再布下陷阱,诱其落入,群臣自然更易信服。
毕竟,选秀之事,乃是他亲自提出。
贤王持笏出列,拜了一拜。
华清冷下脸来:
“莫非贤王也不同意?”
贤王忙笑回:
“臣赞成陛下的决定。”
“本来嘛,选秀是陛下的家事,选不选秀,也由陛下乾坤独断。”
“陛下居然还征求我等的意见,足见陛下十分开明。”
“皇室开枝散叶是国之重事,臣子哪有反对之理?”
众人听闻此话,皆感意外。
贤王派系的人知他赞成必然事出有因,忙应声附和。
其他人见状,或摇头,或叹息,有的跟着附和,有的默然不语。
其实呢,要分辨派系也是简单的很,华清不过抛出一件小事,就看得七七八八。
他脸上挂上了一抹得逞的笑意,目光落在吏部尚书范学遥身上。
“范爱卿,听牛公公说你小女儿年方十五,长得天生丽质,知书达礼,琴棋书画,无不精通。”
“目前待字阁中,尚未有婚约。”
“这么优秀的女子可不多见啊,朕心向往之。”
“朕想将她迎入后宫,放心,绝不会亏待她,不知你意下如何?”
此言已出,众皆哗然,在朝堂之上,公然问臣子要女儿的事情真是头一次见。
华清当然有自己的考量,吏部是六部之首,而范学遥是吏部尚书。
搞定了他,自己的根基就能稳定一大半。
范学遥位极人臣,自然是贤王的拉拢对象。
只是他在朝中人脉深厚,素有清誉,未必能看得上贤王,还想在死后留一世英名。
不过,范学遥虽然厉害,养得几个儿子都不太成器。
最后,为了保住好不容易闯出来的偌大家业,答应了与贤王联姻,把小女儿嫁给了他。
华清开了天眼,从原主的记忆中自然是看到了这一点。
其他人还好,顶多是被华清的骚操作惊到了。
但贤王就不一样了,前不久他刚造访范府,话里话外提及联姻这件事。
范学遥并没有马上答应,只是在两可之间罢了。
没想到华清今天横插一脚,真是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
就在刚才,华清提起选秀一事,群臣们大多持反对意见,还是自己先附和之后,群臣们才陆续改变了主意,平息了这场风波。
哪想到,前脚选秀之事刚通过,华清后腿就抢他看中的女人。
算上刘菲儿,华清已经抢走他两个女人了,实在是咽不下这口气。
“臣反对。”贤王面色一冷。
“臣同意。”范学遥脱口而出,恰好与贤王异口同声。
原主的治理才能,范学遥还是看在眼里的,他相信只要给原主发挥空间,定能成一代明君。
范学遥恰恰又很是在意自己的名声,上一世只不过是无奈之举。
现在可就不一样了。
他已经是从一品大员,位极人臣,到了仕途的天花板,升无可升。
至于正一品,那只是一个尊崇的虚衔罢了。
除了开国的那些载入史册的功臣之外,大魏多少年来,都没有封过正一品大员了。
这下大殿内的气氛就十分微妙了。
贤王闻言,眉头紧锁,他没想到范学遥会在这个时候站出来支持华清,站在自己的对立面。
华清坐在龙椅上,看着下方两位大臣的“异口同声”,嘴角勾起一抹玩味的笑。
他自然明白范学遥所思所想,也感受到了贤王的不满。
这才是他想要的,根基不稳,没什么大不了的,把水搅浑不就行了。
让大臣们内斗去吧,自己只要看准时机,从中攫取利益就好了。
“哦?贤王与范爱卿意见相左,倒是让朕有些意外。”
华清简直要笑出声:
“不过,人家父亲都答应了这门亲事,你一个外人,就不要跟着瞎操心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