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明绪一目十行地看完,俊美的脸上浮现出一抹玩味的笑意。
“这安阳侯府二姑娘,本王的侧妃倒是个妙人。”裴明绪放下信笺,语气中带着一丝兴味。
王升忍不住说道:“可不是嘛,万寿寺那次,属下也见过侧妃娘娘,跟天上的仙女似的,谁知道……”
王升顿了顿,想起信笺上所说,宋昭月一脚踹飞柳广宗,就忍不住打了个寒颤。这姑娘要是进府了,不会鲁莽地对王爷动脚吧?!
不过王爷身手可不是柳广宗那个酒囊饭袋可比的,应该不会被踹飞。
“谁知道,这动起手来,也毫不手软。”王升小心翼翼地补充道。
裴明绪轻笑一声,将信笺放到一旁,拿起桌上的茶盏,轻轻抿了一口。
“这都是被逼的。看来,本王的这位侧妃,在安阳侯府的日子不怎么好过。”裴明绪放下茶盏,眼中闪过一抹深思。
“王爷,您说,这安阳侯府,脑子是进了水,居然敢放柳广宗到后院堵侧妃娘娘?柳广宗平日里欺男霸女,害了不少女子,都是安阳侯府出面摆平的。安阳侯府还不知这人秉性?!”王升不解地问道。
“哼!”裴明绪冷笑一声,“是某些人活得不耐烦了,不将本王和侧妃放在眼里。宋惕守既然想借着本王的势,让安阳侯府更上一层楼。那他就得好好对本王的侧妃!”
“看在侧妃的面子上,这次饶了安阳侯府,杀鸡儆猴先。”
“那,咱们……”王升试探性地问道。
“柳家不是将柳广宗接回府养伤了吗?”裴明绪眼中闪过一抹寒光,“派人动手,将柳广宗的孽根和右手给剁了,舌头也拔了,省的听见糟心的话。”
“是。”
翌日,柳广宗惨遭断手拔舌的消息传到安阳侯府时,老太太手中的佛珠猛地顿住,眼皮颤了颤,却没说话。
“老夫人,您说,这事真的是被柳家少爷害死的那个姑娘的家里人干的?”钱嬷嬷脸色有些苍白。
“不是他们,还能有谁。”
老太太淡淡开口道,手中的佛珠再次转动起来,发出轻微的摩擦声。
柳家那个纨绔,这些年做的腌赃事不少,怎的偏偏就昨日被人断手拔舌?而且就算真是那姑娘的家人报仇,又怎么可能神不知鬼不觉地潜入柳府,还全身而退?
官府的人去抓人的时候,那家人早已人去楼空,根本找不到。
既然燕王府将凶手名义推给那家人,便就是那家人了。
这还没有进府,燕王就维护上了。今后,得待昭月更上心才是。
想到这,老太太想到被自己禁足的烟儿,不禁有些头疼。
昨日,烟儿知道柳氏被禁足后,闹着要去找昭月算账,被她禁足在锦绣院。看来得好好敲打下她,免得她出来后,又去惹昭月,届时燕王怪罪下来,府里吃不了兜着走。
老太太揉了揉眉心,长叹一口气:“去,陪我去趟锦绣院。”
锦绣院正房内,气氛压抑。
老太太屏退左右,只留下了宋明烟。
“跪下!”老太太冷冷道。
宋明烟吓得浑身一颤,双腿一软,噗通一声跪倒在地。
“你可知罪!”
老太太凌厉的目光直逼宋明烟,似乎要将她看透。
宋明烟瑟缩着身子,低着头不敢言语,只是肩膀微微颤抖着,显然是被吓得不轻。
此时她完全想不起要替母亲求情,只想着到底是何事惹到祖母。府里,她最怕得人不是父亲,而是平日里看着慈祥得祖母。
、幼时,她因为调皮,被祖母拘在身边好长一段时间。她只记得那些日子被祖母和嬷嬷管得暗无天日,自此后,她再也不敢在祖母面前造次。
“柳广宗,被人断了手脚,割了舌头,你可知晓?!”
老太太声音轻飘飘的,却像雷霆一般炸响在宋明烟耳边。她脸色瞬间变得惨白,身子抖得更加厉害了,牙齿打颤,半天说不出话来。
“我且问你,昨日,柳广宗酒后闯入后院花园,究竟是怎么一回事?!”老太太锐利的目光仿佛能看穿宋明烟的内心。
“我……我不知道……”宋明烟的声音细若蚊蝇,眼神闪烁,不敢直视老太太的眼睛。
“不知道?!”老太太冷笑一声,“不知道也罢,我告诉你,昭月已经是板上钉钉的燕王侧妃,柳广宗的下场你也知道了!”
“昨日之事,我已经命人封锁了消息,昭月不知道柳广宗是怎么到的后院。”老太太语气稍缓,却带着一丝警告,“我老婆子这次保了你,烟儿你好自为之,今后对昭月恭敬些。”
“你记住,冒犯昭月,就是冒犯燕王。若是再惹出什么事端,可没人能护得住你!”
“这一个月,你就莫要出院子了,每日抄写经书两卷,好好修身养性。”
宋明烟心中又怕又气,却也不敢多说什么,只能哭着点头称是。
老太太看着宋明烟这副模样,心中暗叹一口气,起身离开了锦绣院。
房间内,宋明烟瘫坐在地上,双手死死握住,指甲刺破手心都感觉不到疼痛。她咬牙切齿低吼,“宋昭月!我不会让你好过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