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昭月迷迷糊糊睁开眼，心头一颤。
    “怎么了？”裴明绪低沉的声音在耳边响起，带着淡淡的安抚之意。
    “我好似听到了什么声响……”宋昭月支吾着，语气中带着几分睡意和不安。
    裴明绪轻轻拍了拍她的背，柔声安慰道：“没事，一点小事，安心睡吧。”
    “嗯……”宋昭月半信半疑地应了一声，却还是忍不住竖起耳朵，仔细聆听着外面的动静。
    然万籁寂静，唯有寒风呼啸之声。
    裴明绪见她神色稍缓，便轻手轻脚地起身，披上外衣。
    “我去去就来，你且安心睡。”他俯身在宋昭月额头上轻轻一吻，转身去了外间。
    宋昭月躺在床上，却怎么也睡不着了。
    她脑海中不断回响着刚才那阵动静，心中隐隐不安。
    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裴明绪有何计划，为何三更半夜还要出去？
    各种猜测在宋昭月心头翻滚，让她辗转反侧，难以入眠。
    直至下半夜，她才迷迷糊糊地睡了过去。
    云朔城门，夜幕低垂，寒风凛冽，三道黑影如鬼魅般掠过，直奔城墙。
    “追！”王升一声暴喝，身后十余名暗卫如离弦之箭般射出，直奔那三道黑影而去。
    三名黑衣人见行踪败露，为首一人低吼一声：“走！”
    两人毫不犹豫地弯下腰，搭成人梯。
    为首的黑衣人脚尖轻点，借力而上，几个起落，便翻过了高耸的城墙，消失在夜色中。
    “想跑！给我追！”王升怒吼一声，掏出令牌，直奔城门而去。
    沉重的城门缓缓打开，王升一马当先，率领数名暗卫追击而出，其余人则将剩下的两名黑衣人团团围住。
    王升一路疾行，追着那名翻墙而逃的黑衣人而去，二人一前一后，在夜色中飞驰。
    “哪里走！”
    王升怒喝一声，手中长刀带着凌厉的劲风，直劈而去。
    黑衣人身形一侧，堪堪躲过，手中长剑如毒蛇吐信，刺向王升胸口。
    王升冷哼一声，不退反进，长刀一格，荡开长剑。
    刀剑相交，火花四溅，两人你来我往，招招狠辣，转眼间便过了数十招。
    王升抓住黑衣人一个破绽，手中长刀如闪电般劈下。
    黑衣人堪堪躲过，却被刀锋划破了胸膛，鲜血顿时涌了出来。
    王升欺身而上，刀光剑影中，黑衣人渐渐落于下风。
    黑衣人左支右拙，险象环生，终于抓住一个破绽，长剑刺向王升腰间。
    王升早有防备，侧身避开，同时一掌打在黑衣人胸口，将他打飞出去。
    黑衣人借着这股力道，踉跄着爬起来，转身没入黑暗之中。
    “追！”王升大喝一声，作势要追，却在跑出几步后，故意放慢了脚步。
    暗处，一道黑影悄无声息地跟上了那名负伤逃窜的黑衣人。
    黑衣人强忍着胸口剧痛，跌跌撞撞地疾行一处破庙前。
    “燕云布谷！”他虚弱地喊出暗号。
    片刻后，庙门吱呀一声打开，一个精瘦的身影闪了出来。
    ““你怎么搞成这样？”来人惊呼，连忙扶住摇摇欲坠的黑衣人。
    “情况有变，来不及解释了，这是……”黑衣人喘着粗气，从怀里掏出一张羊皮卷，递给来人，“矿脉图，快走！”
    来人一把接过羊皮卷，还没来得及细看，就见黑衣人猛地喷出一口黑血，直挺挺地倒了下去。
    “你……”来人大惊失色，伸手去探黑衣人的鼻息，却发现他已经气绝身亡。
    他低头一看，黑衣人的伤口处一片乌黑，显然是中了剧毒。
    来人不敢多留，将羊皮卷塞进怀里，转身消失在夜色中。
    这一切，都被潜伏在暗处的暗卫看在眼里。
    燕王府。
    王升快步流星地走进前殿书房，躬身行礼道：“殿下，一切皆按计划进行，矿脉图已然成功调换。”
    “秦王府细作手中的，如今已是假图，而见过真图之细作已毒发身亡。”
    “很好。”裴明绪眸光锐利，“秦王府的探子务必盯紧了，别让他们断了线。”
    “殿下放心，属下明白。”王升低头应道。
    裴明绪手指轻叩桌面，眼中闪过一丝狠厉：“按原计划，将户部侍郎黄文俊乃是秦王的人，以及黄氏是秦王安插在燕王府的棋子，透露给成国公。”
    “是！”王升领命，迅速消失在夜色中。
    书房内烛火摇曳，映照着裴明绪冷峻的侧脸，他望着窗外漆黑的夜空，不知在想些什么。
    曼霜端着一碗冒着热气的甜羹，站在书房门口，看着里面灯火通明，痴痴地候着。
    她方才小厨房，亲手做了这碗甜羹，照着当年惠贵妃教她的法子，放了桂圆、红枣和莲子。
    味道与惠贵妃所做一模一样。
    殿下当年最为喜爱惠贵妃做的甜羹，每日从御书房下学回来，都要贵妃娘娘做给他吃。
    裴明绪刚从书房出来，就看到曼霜端着甜羹站在门口。
    看着她手中那碗甜羹，裴明绪微微一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