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见几辆骡车在晒谷场边停下,自车上跃下数位身着官服的管屯官,其后跟随一众之人,有手持笔墨账册者,有执秤之人。另有十数健壮侍卫,个个面容肃穆。
更引人注目的是,这些人身后,尚有一支由数十辆骡车组成之队伍,每辆车上皆堆满沉甸甸之货物,如上次一般覆以麻布。
见状,场中顿时如平静湖面投下巨石,掀起千层浪。
“天老爷!燕王府的人终于来了!”
“可不是嘛!我担心是骗人的呢!”
“这下好了,咱们就等着结工钱了!”
人群中欢呼之声阵阵响起,众人面上皆洋溢着喜悦与期待。
黄氏也激动得满脸通红,紧紧握住李氏的手,语无伦次地说道:“来了,真的来了!”
李氏也是一脸兴奋,不住地点头,眼睛里闪烁着希望的光芒。
管屯官马大海威严的声音响起:“今日交接羊毛线,尔等需听从安排,排好队伍,依次上前称重交货,登记造册,切勿喧哗吵闹!”
众人闻言,即刻井然有序地排起了长队,面上满是期待与兴奋。
晒谷场上,一时呈现出一片忙碌之象。
称重的称重,登记的登记,搬运的搬运,各司其职,井井有条。
李氏和黄氏亦随着人群排队,看着前面长长的队伍,黄氏忍不住担心:“这么多人,等下咱们何时才能交了毛线,领到羊毛?”
李氏安慰道:“莫急,咱们慢慢等,总归是能领到的。”
队伍缓缓向前移动,很快便轮到了李氏。
她小心翼翼地将篮子递给负责检查羊毛线的工坊管事。
管事是一位年约四十的中年妇人,身穿青布衣裙,头发梳得一丝不苟,脸上带着精明干练的神色。
她仔细地检查着李氏篮子里的羊毛线,时而用手捻一捻,时而又对着阳光照一照,一丝不苟。
接着,负责称重的小伙拿起秤杆,仔细地称量了一番,仔细称量一番,而后高声报数:“九斤八两!”
管事满意地点点头:“不错,都是上好的羊毛线,且损耗极少,是上等线。”
“上等线二十七文一斤,你一共纺了九点八斤,合计二百六十五文。”
“二十七文!”李氏惊呼一声,几乎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此前不是说二十文一斤,怎的如今又涨了七文钱。
这简直是天价啊!
管事解释道:“此乃根据羊毛线的质量评定的等级,分为上等、中等、下等。上等线工钱二十七文一斤,中等二十三文,下等二十文。”
“你今后纺线若皆为此等质量,皆按二十七文一斤的工钱算。”
李氏听了,激动得双手颤抖,连连点头。
管事吩咐身后的账房先生给李氏结算工钱,并递给她一个刻着“甲等”字样的木牌,吩咐她拿着牌子去领羊毛。
李氏接过沉甸甸的铜钱和木牌,喜得合不拢嘴,连忙向管事道谢。
领完工钱,李氏又马不停蹄地赶去排队领羊毛。
队伍依旧很长,李氏耐心等候着。
黄氏交完羊毛线,凑到李氏身边,压低声音问道:“怎么样?多少文一斤?”
李氏强忍着内心的激动,故作平静地说道:“二十七文。”
“二十七文!”黄氏惊呼一声,看着李氏手中的木牌,眼中满是羡慕之色。
她只评到了中等,牌子也是乙等的牌子。
就在这时,队伍前面突然传来一阵吵闹声。
“凭什么我只领五斤羊毛?!”
一个尖锐的声音在人群中炸响,显得格外刺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