银烛微微颔首,压低嗓音道:“千真万确,主子也是偶然间得知此事。”
“当年永安宫的一个宫女,出宫后回了乡。前些时日,主子遣人寻访,才得知了当年惠贵妃之死或许另有隐情。”
“而那曼霜,极有可能知晓一些内情。主子说,此内情恐与皇后,甚至陛下皆有关。”
黄灵茹深吸一口气,强迫自己冷静下来。
若惠贵妃之死确有隐情,且牵扯重大,而曼霜又恰恰极可能握有关键线索
她猛然想起玉盏之前禀报的事情,“眼下,那曼霜已经被送去了庄子上。”
“不过,去了庄子,总比在前殿要好。”
银烛眼前一亮,问道:“娘娘的意思是……”
黄灵茹眼中闪过一丝狠厉,说道:“我们可制造意外,营造曼霜假死的假象,将她神不知鬼不觉地掳走。”
“娘娘英明!”
黄灵茹沉吟片刻,又道:“不过此事尚需从长计议。待过些时日,等众人遗忘了曼霜,我们让人再动手方为上策。”
正月十二这日,王嬷嬷一早便匆匆忙忙往前殿赶去。
“福总管,老奴求见殿下,劳烦您通禀一声。王妃娘娘有几句话,欲托老奴转达给殿下。”
福顺笑容满面,却拒人于千里之外,“嬷嬷,殿下正忙于公务,方才还特意吩咐了不许人打扰。”
“有何事,只管与咱家说,咱家自会转告殿下。”
王嬷嬷堆起满脸的笑,从袖袋里掏出一个鼓鼓囊囊的荷包,悄悄塞到福顺手中,压低声音道:“劳烦福总管通传。”
福顺接过荷包,依旧笑容可掬,“嬷嬷同咱家说,咱家定会转告。”
王嬷嬷见福顺不肯松口,无奈道:“那就劳烦福公公了。王妃娘娘想邀请殿下十五夜里一同出府赏灯。”
福顺闻言,心中暗笑。
殿下早就答应了要陪宋侧妃出府赏灯,怎么会理会王妃?
这两日他都听宋侧妃念叨了几回,十五夜里要去何处赏灯。
不过,他面上却未表露半分,依旧笑呵呵地应道:“嬷嬷放心,咱家一定将话带到。”
王嬷嬷千恩万谢后离去。
福顺进了书房,将此事禀报给裴明绪。
宋昭月一听,便停下手里的笔,便拿眼睛瞧着裴明绪,带着几分打趣的意味。
之前她特意强调只许陪她一人,果然有先见之明。
裴明绪见状,笑道:“答应你的事情,自然不会反悔。”
他转头对福顺说道:“你去回绝王妃,就说灯会人多眼杂,府里抽不出侍卫护卫她出府赏灯,让她在自己院子里赏灯即可。”
福顺应声刚退下。
裴明绪想了想,又叫住福顺,“你再去一趟秋澜院,同样的缘由,让黄侧妃也莫要出府赏灯。”
福顺愣了一下,随即反应过来,殿下这是怕同黄侧妃和王妃在灯会上撞上,给宋侧妃惹来麻烦。
“是,殿下。”福顺领命而去。
宁华居,福顺传完话,躬身退了出去。
刘悦莹挥退了屋内伺候的侍女,独自一人坐在梳妆台前,望着铜镜中映照出的那张毫无血色的脸,心中五味杂陈。
“娘娘,您心中若有不快,发出来便是。”王嬷嬷见刘悦莹神色黯然,忍不住开口劝道。
刘悦莹摇了摇头,“嬷嬷,让我独自静静。”
王嬷嬷见状,只得默默地退了出去。
内室一片寂静,只有偶尔响起几声轻微的啜泣声。
王嬷嬷听着内室的动静,心中不由埋怨起燕王来。
王妃已然第二次示好,殿下却为何不肯给成国公府、给王妃这个表妹一丝面子呢?
如此下去,王妃与殿下何时才能打破僵局?
否则,王妃迟早会成为成国公府的弃子。
王妃毕竟是她一手带大的孩子,她如何能不心疼?
不行,她必须得想出法子来。
秋澜院内,黄灵茹听完福顺的说辞,只淡淡一笑。
“知道了,劳烦福总管传话。”
福顺走后,黄灵茹放下手中的茶盏,眸光微闪。
灯会人多眼杂,府里抽不出侍卫护卫她出府赏灯?
这样的说辞,她如何能信?
说到底,不过是燕王不够宠爱自己罢了
不过,她也并未因此而感到失落。
反正大家都去不了,也算公平。
正月十五,用过晚膳后,宋昭月便催着裴明绪出门赏灯。
二人乘了马车,朝花灯最多的正阳大街而去。
马车缓缓行驶在街道上,掀开车窗的帘子,可以清晰地看到街道两旁那熙熙攘攘的人群和五光十色的花灯。
宋昭月兴致勃勃地观赏着街景,眼里满是兴奋。
裴明绪见状,不禁笑道:“月儿,你可要养精蓄锐,留存些精力,我为你准备了一个惊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