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老太太紧绷着一张脸,眼神冷漠地扫过薛锦画,就像没看到她一样,然后若无其事地对王氏说道:“你这个大儿媳妇倒是不错的,至少还会打个招呼,但却不太懂得礼数,不晓得向长辈行礼。”
接着,她又阴阳怪气地说:“也就你心地善良,身边连个伺候的人都不留,这做儿媳妇的……生来就是要伺候婆婆的,在这里摆什么谱。”
这些话就像一把利剑,直直地击中了王氏内心的痛处,她立刻激动起来,几乎是带着倾诉的口吻说道:“哪敢啊!家里的大事小事,都是我的大儿媳在操持,实在是忙得……… 抽不出身来。”
王氏的这一番解释听起来似乎是在为自己辩解,但实际上却像是在默认周老太太的指责。
周老太太听完后,脸上的表情变得更加不屑和冷漠,她冷笑一声,说道:“百善孝为先,这可是自古以来的道理,还有什么事情能比在家里好好孝敬婆婆更重要呢?”她的声音冷冰冰的,仿佛没有一丝感情。
王氏听到这句话,眼眶一下子就红了起来,泪水在眼眶里打转,她用带着哭腔的声音,委屈巴巴地说道:“姐姐都说了,我就是个苦命的人啊……”她的语气中充满了无奈和悲哀,让人不禁心生同情。
然而,周老太太并没有被王氏的话所打动,反而更加生气了,她气得满脸通红,手指着薛锦画,愤怒地说道:“我说侄媳妇,你平日里就是这样对待你婆婆的吗?这也太不像话了吧!”她的声音充满了威严和责备,让人感到一阵寒意。
薛锦画微微垂首,并未直面回应她的质问,而是轻声询问道:“姨母不辞万里之遥,从远方赶来京都,不知三山夫人是否也一同前来?”
周老太太的脸色瞬间如寒霜般凝结,因为薛锦画口中的三山夫人不是别人,正是她自己的婆婆。
“我年轻不懂事,自以为,为了赵家日夜操劳便是对赵家的最大贡献,平日里衣食住行关怀备至,自认为已尽孝道,却不曾想在姨母眼中,孝道竟是要贴身侍奉婆婆。若是三山夫人在此,我真想恳请姨母为我们这些晚辈们做个表率,究竟怎样的行为才算得上真正的孝道,也好让我们长长见识。”
薛锦画心中暗暗冷笑,对于周老太太的虚伪与自私,她早有耳闻。
上辈子时,她就曾听闻过周老太太的诸多劣迹,如今看来,果然是名不虚传。
好吃懒做也就罢了,还常常虐待婆母………在当地,那可是出了名的,如此品行,让当地人们对她充满了厌恶与鄙夷。
这样的一个人,竟然还有脸来跟自己谈孝道?简直就是滑天下之大稽。
不堪的往事被人如此提起,周老太太的脸色变得极为难看,一会儿青,一会儿白,活像一只变色龙。
“路途遥远,我那婆婆年事已高,实在经不起这番折腾,再者,我是来看望自家妹妹的,她自然不会跟来。”周老太太话锋一转,企图转移话题,然而她的目光却始终紧紧地锁定在薛锦画身上,似乎想要从她身上寻出一丝破绽。
“倒是侄媳妇你,姨母都来了这么半天了,也不见你赶紧过来行礼问安?”周老太太端着架子,一脸高傲地看向薛锦画,眼中闪烁着不满和挑剔。
“哦哦,不过我倒是忘记了你的养父母家只是个商贾之家,怕是没有教过你这些规矩吧?不过呢,不管如何,你嫁到了赵家之后可就不一样了,首先你得尊敬长辈。”周老太太的语气中带着一丝教训的意味,仿佛在教导薛锦画应该如何做人。
然而,对于薛锦画来说,如今这个不要脸的姨母还想要别人尊敬她?这简直就是天方夜谭。
薛锦画心中冷笑,不过还是故作惊讶的说道,“我之前以为姨母不是商贾出身,那肯定比我知道的多, 懂得更多,现在看来也不过如此。”她的声音中充满了嘲讽和不屑,让人不禁为之侧目。
“你什么意思?”周老太太也听出来了话里的不对,当下就火冒三丈,“你平时就是这么对待长辈的?”她怒目圆睁,瞪着薛锦画,脸上的肥肉因为愤怒而颤抖着。
薛锦画微微一笑,眼中闪过一丝狡黠,“那姨母您就是这么对待诰命夫人的?”薛锦画冷笑一声,毫不客气地反击道:“姨母怕是在外待久了现在还不知道,赵家虽然落没了,但我薛锦画依然还是诰命夫人,在外面别说见到姨母不用打招呼,就算是我婆婆跟大爷他们见到我,那也得行礼。”
周老太太被气得浑身发抖,咬牙切齿地说道:“你………”
然而,薛锦画却丝毫不为所动。
“姨母既然是来找娘的,那娘您就好好招待,我平日里打点家中事务,忙得很,只怕是没有时间招待姨母,若是没有什么要紧的事情,就不要在找我了。”
说罢,薛锦画转身就离开了,留下一脸愤怒和尴尬的姨母愣在原地。
这周老太太平日里一贯仗着自己长辈的身份,没少在晚辈面前倚老卖老,只是那些新媳妇脸皮都比较薄,一般没人去跟她一般见识。
可是她哪里能够想到薛锦画是一点也不给自己面子。
周老太太撒不了气,就看着自家妹妹说道:“她平日里也是这般的欺负你?一点都不把你放在眼里吗?”
王氏抿唇,有些委屈地回答道:“平日里我不去招惹她的话,她好像从来没有这么不给面子。”
周老太太听后,不禁皱起眉头,语气带着一丝责备和不满:“哎呀!我的好妹妹,我还从来没有见过一个当婆婆的,竟然会当的跟你一样的窝囊。”
她觉得王氏作为婆婆应该有更多的权威和尊严,而不是被儿媳妇如此轻视和对待。
什么叫做不去招惹?就不会欺负自己?简直是无稽之谈!这婆婆让儿媳妇做事,本就是天经地义的事,哪来那么多借口!
王氏虽然有些不好意思,但还是红着脸说道:“那能有什么办法?蒋氏娘家背景强大,二儿子又对她呵护备至,我若去招惹她,岂不是自讨苦吃!”
至于薛锦画,不知为何,以前一直都很乖巧顺从,可如今却性情大变。或许是因为与宇轩的关系恶化,再加上她那诰命夫人的身份,我实在是拿她没办法啊!”
“她那诰命身份也就是对外说说,这在家里面你还是她婆婆,她虽说是在管家,但依然是个女子,你难道就没有想过用别的办法对付她?”周老太太眯着眼,眼神中透露出一丝阴险。
王氏听了这话,却是一头雾水,她皱着眉头,苦着脸说道:“我的好姐姐,我就拿她是真的没有办法了,这不是才是让人给你送信,让你过来帮我一起想想办法。”
周老太太想起刚才见到的薛锦画,她穿着一身华丽的绸缎衣服,浑身散发着一种高贵的气息,雍容大气,一想到这里,她就气得牙痒痒,心中的嫉妒之情愈发强烈。
“她就算是再有能耐,也不过是靠着赵家的产业蒙阴罢了,她有什么可值得得意的?”周老太太咬牙切齿地说道,眼中闪烁着怒火。
她最讨厌薛锦画那种高高在上的样子,仿佛不把任何人放在眼里,她心中暗暗发誓,一定要让薛锦画好看,让她知道自己的厉害。
“你把赵家的产业紧紧握在手里,掌握了家里的银钱,她难不成还会不屈服于你吗?到时候,看她还敢不敢如此嚣张!”周老太太冷笑着说道,眼中闪过一丝狡黠。
穿衣打扮,吃穿用度,哪一样离得开银钱?
说起这件事,王氏就像那被戳破的气球,更加心虚,支支吾吾地说道:“姐姐你有所不知,赵家那点产业早就败得精光了,如今赵家还能维持表面的体面,全靠薛锦画用自己的嫁妆苦苦支撑呢。”
即便还剩那么一星半点的产业,可赚的钱连府邸的日常开销都难以满足。
自己的吃穿用度都被别人紧紧握在手中,她哪里还有胆量去硬碰硬?
然而,周老太太却不以为意,“这都嫁到赵家了,还分什么彼此?她现在是赵家的儿媳妇,那么,她的嫁妆自然也是赵家的产业,你怎么就不知道动动脑子,把她的嫁妆划到自己名下?”
如此大言不惭、不知羞耻的话,让王氏的脸瞬间像那熟透的苹果,涨得通红。
这惦记儿媳妇的嫁妆,甚至妄图据为己有,这要是传出去,那还不得被人戳断脊梁骨?
“怎么?难道妹妹不愿意?”周老太太看着自家妹妹那副模样,心里跟明镜似的。
自己这个妹妹,打小就胆小如鼠,也难怪会被一个商贾家出来的媳妇骑在头上。
“妹妹,难不成你还想让这个薛锦画一辈子骑在你的头上作威作福不成?”
“姐姐,你这说的是什么话,我当然是不愿意了。你是不知道,如今的薛锦画早已今非昔比了,她现在可是厉害得很,现在又是诰命夫人,身份尊贵无比,咱们哪有能耐把她的嫁妆占为己有?”
“这个你就别操心了,听我的准没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