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后的目光在杜文焕身上来回逡巡,那目光中寒光凛冽,似有刀剑般的锋芒闪烁其中,透出一股令人不寒而栗的杀意,她缓缓开口言道:“瞧这模样,倒真不似寻常之人呢。”
皇后凝视了片刻后,又接着说道:“宸贵妃,你还未曾给本宫细细述说,你外公究竟是做何事的呢?本宫观之,你外公气质出众,身上还隐隐散发着一股浓烈的杀伐之气,倒像是久经战阵的将军。”
此言一出,萧云心中顿时警钟大作,仿佛有一面巨鼓在他心中猛然敲响,她暗自思忖着,皇后为何突然对自己外公如此关注呢?而且外公已阔别战场多年,她又是如何知晓外公曾为将军的呢?
自经历产子一事,萧云的警觉性更是有了极大的提升,她深深觉得此刻的皇后绝非是随意提及,恐怕今日将会有一场狂风骤雨汹涌而至。
她不禁暗自揣测,难道是外公的身份已然败露了吗?这一连串的疑惑如同乱麻般在她心间缠绕,令她心绪愈发沉重,仿佛有千斤巨石压在心头。
皇后瞥见萧云那眉头紧蹙的模样,心中竟涌起一阵莫名的快意,只见乾隆察觉到这边的异样,迅速从座位上起身,迈着沉稳的步伐离席,来到了萧云的身旁。
乾隆目光关切地凝视着萧云,柔声问道:“云儿,怎么了?是哪里不舒服吗?”
萧云还未来得及回应,皇后那尖锐的声音便突兀地响起:“皇上,臣妾有事要禀,是关于宸贵妃的。”
萧云下意识地紧紧握住乾隆的手,而她的手此刻竟透着丝丝凉意,她不畏惧皇后找自己麻烦,但她害怕皇后对她的家人下手,乾隆心中了然,晓得这是皇后又要兴风作浪了,乾隆与萧云十指相扣,将自己的体温源源不断地传递给她。
皇后自然敏锐地察觉到了这一细节,她的心中满是愤恨,更是不由自主地将袖中藏匿的令牌握得更紧了,她在心中暗暗盘算着,一会儿揭穿她的身份,看皇上会如何对待她。
乾隆心中透亮,皇后此刻所言之事绝非寻常,今日可是十三阿哥的满月礼,也是云儿的大日子,不能让皇后破坏,他语气冰冷带着不容置疑的坚定说道:“你若没有重要的事情,就过后再议。”
然而,皇后却全然不顾乾隆的阻拦,继续说道:“皇上,此事事关重大,臣妾现在不得不说,这宸贵妃欺君罔上,实乃大罪,还有她的身份也有问题,她乃是乱党,她的这位外公可是赫赫有名的将军,前朝杜家可是出了不少将军呢,是吧?杜老爷子?”皇后当着众人的面,毫无顾忌地直接点破了杜文焕的身份。
萧云听闻此言,心中不禁一阵紧张,而杜文焕和乾隆却显得格外淡定,乾隆并未立即开口,皇后却好似生怕他不相信一般,又接着说道:“皇上,臣妾所言句句属实。”
乾隆微微眯起双眼,眼神中闪过一丝锐利,问道:“此事你是如何知晓的?”
皇后此时正得意扬扬,将那位将军酒后的胡言乱语一股脑儿地说了出来,可有心之人一听,便立刻觉察出其中的破绽,那将军既然是奉命前往承德受训,那皇上又怎会不知晓这杜文焕的身份呢?这皇后啊,实在是太过心急了,她的这番举动,无疑是自掘坟墓。
乾隆站在那里,心中曾几番思忖学习的人选,却仍是被这突如其来的状况弄得有些措手不及,他的眉头紧紧皱起,眼神中流露出几分恼怒,外公那一番好心,竟无端被人泄露了身份,这让他既愤怒又心疼,而此刻,最重要的是解决眼前的难题。
乾隆的语气平淡中带着一丝威严,他缓缓开口道:“你还有什么证据吗?”
皇后听到乾隆的话,从怀里掏出前朝令牌,脸上露出得意之色,“皇上,这是从长寿宫中搜出来的,足以证明宸贵妃早就知道杜老爷子的身份,她却隐瞒不报,其心可诛,请皇上处死宸贵妃。”
杜雪吟听闻此言,心急如焚,她激动地就要上前,却被朱婉清紧紧拽住胳膊,朱婉清轻声说道:“莫急,静观其变。”萧家众人静静地站在一旁,面容上满是忧虑。
乾隆接过令牌,脸色瞬间变得阴沉,他怒喝道:“皇后,你好大的胆子!竟敢派人私自去搜长寿宫,没有旨意,私自搜宫也是大罪!”
皇后这才意识到自己的鲁莽,她的脸色变得有些苍白,慌乱地说道:“皇上,臣妾有罪,臣妾认,但宸贵妃的罪过可比臣妾大多了,她欺君罔上理当问斩。”
乾隆将令牌收入怀中,脸上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怒意,他牵着萧云的手,“谁告诉你,云儿欺君罔上了?”
此言一出,皇后愣住了,她瞪大双眼,难以置信地看着乾隆,心中满是疑惑,她不解地说道:“皇上,您就算再喜欢她,也不能如此包庇吧?”
乾隆看着皇后,眼神中满是失望,他缓缓说道:“外公的身份,朕早就知道,皇后,你能不能长点脑子?朕要是不知道的话,如何会派诸位将军去承德避暑山庄跟外公学习行军布阵之法?还有你所谓的令牌,云儿早就告诉朕了,而这令牌云儿也已经送给朕了,现在是朕的东西。
外公在杜家寨数十年未曾出一步,还是朕亲自请他出山的,外公愿意为大清江山培养人才,可你们竟然如此诬陷忠良,是要寒了多少人的热血?”
那些受训过的将军也都站了出来,他们的脸上带着愤慨与坚定,纷纷为杜老将军辩护道:“杜老将军,的确兵法和阵法都极为精湛,我们都受益匪浅啊!”
皇后本以为此次定能将宸贵妃置于死地,她自以为胜券在握,满心以为此番定可将其彻底击溃,然而,事与愿违,她万万没料到,皇上竟然早就知晓一切,且对这一切似乎毫不在意。
此刻,皇后的心中涌起一股悲凉之意,如潮水般漫过心间,她怎么也想不通,皇上明明知晓宸贵妃的身份存在问题,却为何还对宸贵妃如此疼爱有加呢?难道在皇上心中,宸贵妃真的比江山社稷还要重要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