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头疼并不是装的，也没有作假，那种疼痛来的突然，仿佛针刺灵魂般让人难熬。甚至一度让他连话都说不出来。
    他的身体出了问题。
    这个想法一出现，便一发不可收拾。可问题是什么？连医院都检查不出来？季鹤归一下子就想到了自己那几天开挂做电影。
    别的不说，季鹤归这辈子最自信的就是生活习惯方面的了。不抽烟，不酗酒，不赌博，除了好点色，完全没有任何缺点。
    一年到头生过最严重的病是感冒和发烧，除此之外就是上火的口腔溃疡，而且有梦境世界做担保，他根本不怀疑自己会生什么大病。
    唯一的变数就是开了挂。
    现在又是梦游又是头疼，太反常了。
    难道有后遗症？
    这么一想，季鹤归觉得确实理所当然，天下没有免费的晚餐，自己这么开挂肯定是要付出一些代价的。可代价是什么？
    季鹤归突然想到一些小说里的寿命代价，顿时浑身一个激灵。
    难道我阳寿开挂？
    “怎么了？又头疼了？”林染虽然在开车，可眼角余光一直在关注季鹤归，见到他一个激灵，顿时紧张起来。
    “没没没。”季鹤归摆摆手，觉得自己这个想法好笑，然后沉默了下去。
    “接下去去哪儿？要不先去我家里休息一下？”
    “啊，先回公司吧，给大家报个平安。”季鹤归转头望向正在开车的林染。因为温子叶是后来的，因此她自己有开车，现在林染的车上只有他们二人。
    季鹤归收回视线望向车窗外，风景倒退，车流不息。
    连他自己都不知道他的身体发生了什么变化。
    季鹤归按下半截车窗，感受着流风拂面，黑色碎发被风揉乱，他一只手撑着下巴，吐出一口气，微微合眸。
    他没由来想到“死亡”二字。
    他一定要搞清楚自己的身体发生了什么。
    为了自己……以及……
    少年视线偏转，落在林染的脸上。
    当夜。
    夜幕降临，昏暗的暮霭渐渐压了下来，天地合缝一处，只有城市依旧灯火阑珊。
    季鹤归等待所有人离开后，重新回到了这里。
    办公室静悄悄的，空无一人。
    “来吧，让我试试看，是不是因为这个。”季鹤归望着眼前一排排的员工电脑，除此之外，他其实想不出其他的原因，但他还是想要再确认一下。
    他睁开眼，瞳孔中闪烁起奇异的光，整个办公室的电脑和之前一样，再一次开始自己运作，一串串代码开始跳跃，编写，数位板自动浮现笔迹，勾画人物。
    办公室安静下来，接下去即便季鹤归合上眸，盖住那发光的眼睛，这些电脑依旧会自己运作，直到季鹤归在大脑内安排的任务完成。
    季鹤归坐在沙发上，以前的这个时候，他往往喜欢休息一下，或者上上网消遣消遣，可今天，他却没有半分兴致。
    窗外城市明亮的灯光透过玻璃洒入昏暗的房间，映出一个沉默的人影。
    几个小时后，电脑上的字节停止跳动，工作结束了。
    没有痛苦，没有梦游，没有意外。
    但季鹤归没有就此高兴，掉以轻心。因为之前也是这样，所以并不是即发的后遗症？还是说，只是自己的错觉，和其他的根本没有任何关系？
    梦游只是没睡好，过度疲劳。头疼也是因为公司学校两头跑操劳过度导致？
    希望是自己想多了吧。
    七月至，又是一年过半，蝉鸣坠入季夏，骄阳下树影斑驳如画。
    假期初放，刚刚回家的学生们还很滋润，是爸妈眼里的宝。
    崩坏大电影的事情还在网络上持续发酵，甚至还上了央视新闻，作为多年来首部正式迈上大荧幕，和一些只能在网站上播放的网络剧场版不同，这是实实在在的动画电影。
    其中的投资非同凡响，而注视着米哈悠的人也绝非以往。
    虽然崩坏三大电影的事情只在那位央视主持人的口中出现了一下，不过几分钟的时间，但却仍旧是一个极度存在影响力的事情。
    恐怕，米哈悠的《崩坏三》真的会成为游戏界的业界标杆。
    有影响力是好事，但是季鹤归有种不好的预感。
    比如说……触摸系统。
    正所谓树大招风，现在的《崩坏三》可谓是站在风口浪尖是，如果是之前的《崩坏三》仅仅只是在游戏界打打闹闹，那么现在因为大电影的缘故，可以说正在是摆在了全国人民的大荧幕前。
    肯定会有很多人通过电影了解到《崩坏三》这款游戏。
    届时指不定就会有同行拿《崩坏三》的触摸系统开刀，落井下石。毕竟梦境世界里的触摸系统就是这么被搞没的。
    因为梦境世界中《崩坏三》是12＋的游戏。
    幸运的是这个世界因为游戏行业低迷，因此对于这方面的把控还没有上纲上线。这个世界的游戏环境就好比净网前的网文圈，而且像崩坏三这样的触摸系统，华夏的游戏圈属实是还没玩透，等到类似游戏大规模出现这种情况以至于不可控影响了青少年。
    恐怕届时就是问题降临了。
    对于这方面不太了解，因此季鹤归去询问了林染，将想法告诉了林染，希望在其他公司前早做准备。
    而且现在网络上的情况显然是有意想要把崩坏三这个大电影捧上神坛，并且等待它的坠落。
    如果是其他公司，看见这种事态，恐怕真的会慌，毕竟爬地越高，摔地越惨。
    大家都是当老板的人了，多多少少有点远见，这样浅显的道理，怎么可能不懂。
    如果有自知之明的，或许现在会安排人下场压一压热度了。
    但季鹤归没有，看过电影的温子叶和林染更加没有，问就是自信。
    她们似乎预见了，又一次的降维打击。
    “对了，咱们要安排首映礼吗？”温子叶坐在林染办公室的单人沙发上捡茶几上的夏黑葡萄吃。
    茶几上堆了一些当季水果，八月炎热，为了照顾员工，季鹤归三个人商量好通知了公司的行政管理部门安排几个人去采购了一批新鲜西瓜，一人一个走公司账户。
    “问鹤归吧。”林染坐在一侧长沙发上用水果刀切西瓜，茶几上垫着常备的小塑料案板。
    “……”季鹤归很想拒绝，毕竟他怕被人打，而且温子叶估计很想看乐子。不过看着眼前的温子叶，他倒是想起了年前承诺的事情，便改了主意。
    沙沙，锋利的水果刀划过红润的果肉，甘甜清冽的汁液溢出。
    “掏掏吃还是切块？”林染询问。
    “我们掏掏吃！”季鹤归就喜欢这样吃，小时候他就喜欢抱着半个西瓜用勺子掏着吃。
    “行！”林染没意见。
    两个人就捧着西瓜，用一个勺子你一勺我一勺开始吃。
    “我一个人吃这么大半个？我要切块啊！”温子叶看着眼前的两个人吃瓜甚至只用一个勺的俩货，有些咬牙切齿。
    “咳，我想过了，首映礼的话还是举办吧，地点到时候确认一下，是放在杭城好还是魔都合适。”
    “你别转移话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