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炎的眼神淡漠地扫过诸多坐席,视线从角落处的一袭紫衣掠过,最后落在自己前方不远处,他的目光看似专注,却又似乎没有焦点,仿佛在凝视着某种虚无缥缈的东西。
直到看见凤芷恬归来,他才缓缓回过神来。
就在此时,旁边席位的沈傲似乎已经喝醉,满脸通红,突然站起身来,碰倒了桌上的酒壶。他索性拿起另一壶酒,摇摇晃晃地走向萧炎。
“萧主上,本将军敬您一杯!”沈傲带着几分醉意说道。
萧炎并未言语,只是随手接过酒杯,低下头轻轻嗅了一下,随后抬起头,目光平淡地看着对方,但并未开口回应。他将酒杯送到唇边,轻轻抿了一口。
“萧主上,只喝这一口,莫非看不上沈某?”沈傲嘴角挂着一抹淡淡的笑容,缓缓地在萧炎身旁坐了下来。他的目光犹如锋利的刀刃,闪烁着冷冽的光芒,同时也透露出几分骄傲和自信。他的声音带着一种难以言喻的挑衅意味,仿佛在向萧炎发出挑战:“都说萧主上千杯不醉,不知本将军有没有机会与萧主上切磋一番。”
然而,萧炎并没有立刻回应沈傲的话,而是静静地坐在那里,手中握着白玉茶杯,眉心微微皱起,似乎在思考着什么。整个场面陷入了一片寂静之中,只有悠扬的音乐声在空中回荡。
就在众人以为萧炎不会回应时,他突然转过头来,眼神变得深沉而严肃。他沉声说道:“既然沈小将军提到这个,那本王也就说上一句。本以为小将军只是年纪轻,没想到如今还是这么毛躁。今日,你我都不是主角,在别人的场子里争强斗狠难道是沈将军教导你的么?这酒,就暂且不喝,如若沈小将军有兴致,不妨改日来本王住所喝个痛快。”
萧炎的话语掷地有声,充满了威严和霸气。他的目光紧紧盯着沈傲,毫不退缩。沈傲被萧炎的气势所震慑,一时间竟有些语塞。他原本想要挑衅萧炎,但现在却感到自己的计划可能要落空了。
“萧主上,何必这样言辞狠厉。不过是敬您酒而已,又如何攀扯到其他。您这样能说会道,阿恬知道么?”
萧炎冷笑一声,眼神冰冷地看着沈傲,“沈小将军,芷恬公主是本王未过门的妻子,连本王在公共场合都要称呼她‘公主’,劝你不要再叫她的名讳。”
沈傲的脸色瞬间变得阴沉,他握紧拳头,咬着牙说道:“你……”
就在这时,凤芷恬回到了坐席。看到沈傲的样子,她立刻明白了发生了什么事情。她的脸上闪过一丝冷漠,冷冷地对沈傲说道:“沈傲,这是我姐姐的大婚,你在这里闹什么?回你的坐席去,凤皇陛下还在这里,你就敢闹,是要翻天了不成。你走不走,再不走我让沈伯伯来带你走,看他会不会一鞭子抽死你。”
沈傲的神情落寞,满脸的不甘和失落。他盯着凤芷恬,眼中满是痛苦和无奈。他喃喃自语道:“阿恬,你竟是连半句话都不愿与我说了么?”
凤芷恬简直要被他气的七窍生烟,她瞪大了眼睛,愤怒地看着沈傲。她正准备站起身来,却突然感到一只温暖的手按在了她的肩膀上。
萧炎的手掌轻轻地按在少女的肩膀上,他的面容平静而温和,但眼中闪烁着坚定的光芒。他压低声音,温柔地对凤芷恬说道:“蜜糖,你刚说是你姐姐的婚事,怎么现下就冲动了起来。乖,压压火气。”
凤芷恬愤怒地瞪了沈傲一眼,大声说道:“你自己好好清醒一下吧!再这样胡闹下去,可别怪我不顾及我们儿时的情面!”
说完,她转身不再理他。沈傲自知不对,也不纠缠,傲然离开,乐曲声再次变换,欢快的旋律再次响起,场上又恢复了热闹欢乐的氛围。
凤芷恬悄悄地蹭到萧炎身边,小心翼翼地四处张望,然后压低声音问道:“萧炎,你有没有发现什么可疑的人啊?”
萧炎看着她鬼鬼祟祟的模样,不禁皱起了眉头,道:“眼前倒是有一个。”
凤芷恬急忙摇头,焦急地说道:“哎呀,谁跟你说笑呢!等会儿再跟你详细解释。”
此时,如果说萧炎坐在那里犹如一道令人难以移开视线的风景线,他的绝世风姿在锋芒毕露中展现无遗。那么,角落里的魏染则完全不同。他之前一直静静地坐在角落里,不太引人注目,但当他站起身来时,身上散发出一种让人无法忽视的独特气质。显然,萧炎也察觉到了这一点。
萧炎低声问凤芷恬:“你想跟我说的是上元的使臣吗?”
凤芷恬点点头,神色严肃地提醒道:“那个使臣有些不对劲,你要多加防范。”
酒宴结束后,凤芷恬和萧炎一同乘坐马车回宫。今天再次打扰已经不太合适了,毕竟姐姐明天要带着顾大哥回娘家省亲,可以等到明天再见面。
坐在马车里,凤芷恬的内心如同被煎熬一般难受。她纠结着是否应该告诉萧炎,自己放走陈深这件事,担心他会因此而怨恨自己。
“蜜糖,你要是再叹气,我可就要亲你了哦。”萧炎轻轻地将她的身体拉起,然后紧紧地抱住并让她靠在自己的肩膀上,温柔地抚摸着她的头发,轻声说道:“有什么事情是不能跟我说的呢,为何要如此折磨自己。”
“如果我犯了错,你会不会怪我?”
萧炎嘴角微微上扬,浮现出一抹难以察觉的笑容,同时更加用力地搂住了她:“蜜糖,如果这就是你所说的错事,那么我早已知晓。难道上元国的使臣就是那个孩子吗?”
凤芷恬想都没有多想,便点了点头,“你怎么什么都知道?萧炎,你相信我,我真的不知道他能逃过一劫,那周围那么多狼群,他又受了伤。我只是不愿意有人死在我面前罢了,又是个孩子,谁知竟然是个骗子!”
萧炎抚摸她的脸颊,沉吟片刻道:“你脸色藏不住事,且他看我的眼里都是恨意,不难猜到。不过,那小子的确有些本事,是个命不该绝的。”
“呸,什么孩子,明明是个成年人,还要装作孩子来骗人。只是现下不知又酝酿着什么诡计。”
“陈深,不,应该叫魏染才对,的确是个有胆量,有谋略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