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危险的地方反而是最安全的地方,凤芷恬深吸一口气,努力让自己镇定下来。今天这疯她是发定了。
这个时辰按照往常来说,驿站肯定早就关门大吉了,不过今天情况特殊,应该不会那么准时关闭。
想到这里,凤芷恬用力地敲响了大门,果然一个小厮很快就打开了门,然后他就直勾勾地盯着凤芷恬上下打量起来。
只见她虽然衣着光鲜,虽然十分狼狈不堪,但依然不影响她风姿卓越。
小厮却不敢有丝毫的怠慢:“请问贵人您找谁呀?”
凤芷恬连忙掏出自己的腰牌:“本宫乃是当今圣上的亲姐姐——崇宁公主凤芷恬!快去把你们的驿丞叫出来拜见本宫。”
小厮虽然狐疑,却不敢迟疑,立刻带着她走进了内院。
驿站的驿丞姓周,此时正要歇下,听到小厮来传话,立即前来见凤芷恬。
正要下跪行礼,却被她一把拉住:“周驿丞,时辰紧迫,现在可不是讲究那些繁文缛节的时候了。本宫想问问你,其他国家的使臣是否都已经歇息了呢?”
周驿丞赶忙回答道:“回禀公主殿下,所有的使臣们都已经回到各自的寝室休息了。”
听到这话,凤芷恬心中暗自定下决心:“很好。”接着,她目光迫切地看向周驿丞说道:“周驿丞,本宫如今有要事相求,如果这件事情能够办成,本宫一定会重重地赏赐于你。现下,请受本宫一拜。”
周驿丞哪里敢受公主这一拜,立即回答道:“公主只管吩咐,微臣万死不辞。”
“现下,萧炎主上在吾国做客,却身陷囹圄,只有周驿丞可以救他。”
“微臣?”周驿丞指了指自己,一脸难以置信。
“周驿丞如果信得着本宫,你什么都不需要做,只需要配合本宫即可。”
“微臣谨听公主吩咐。”
“好!今日本宫要烧了这驿站,周驿丞只需大声唤出所有人,只说走水了即可!”
“这......”
“不可耽搁了,有什么本宫一力承担!”凤芷恬这会儿却无比的冷静,说着命人烧了最不易用的那间厢房,“火势要大,虚张声势即可,无需真的动了根本,或伤了使臣。”
“是!”
凤芷恬只打量了片刻,便下了决心,“就从这里开始!”
那厢房坐落于道路之旁,本是供使臣歇脚、信使换马的休憩之所,并不重要。
火折一点,那火势初时或只是微弱的一缕火星,不经意间跃上了干草堆或是腐朽的木梁,但转瞬之间,便如脱缰野马,肆意奔腾,再难遏制。
火光冲天而起,映红了半边天空,如同愤怒的天神挥舞着炽热的火把,将夜幕撕裂。浓烟滚滚,遮天蔽日,带着刺鼻的焦糊味,弥漫在四周,让人窒息。
那间厢房在火焰的舔舐下,发出噼啪作响的哀鸣,正如此刻凤芷恬的心情,饱含着毁灭与绝望。
这夜里的冷风,似乎也在此时助纣为虐,它呼啸着穿过燃烧的房屋,将火舌推向更远的地方,使得火势愈发猛烈。
火光中,可见人影绰绰,不知何人大喊起来:“走水了!走水了!”
一个传一个。
不过片刻,惊慌失措的使臣便从各个屋子里奔跑而出,他们的身影在火光中摇曳不定,但这火势本就不大,不出片刻便被灭了。
“那纵火之人往巷子里窜去了!快抓住他!”
“快,抓住纵火之人。”
人群中谁人又突然喊了一声,接着众人便骑马的骑马,拿着火把而出的倾巢而出,去追寻贼人。
就是此刻了,凤芷恬看到一身紫衣,雍容华贵站在人群里的魏染,那人那样的鹤立鸡群,好像这场火与他毫无关系,甚至连眼都没抬一下。
“魏公子,怎不去抓贼人?难道不担心么?”
“有何担心。”魏染淡淡一笑,“这是凤麟的地盘,自然由凤麟人自行解决。”
凤芷恬冷冷望了他一眼,道:“魏使和其他使臣都是我凤麟的贵客,是陛下请来观礼的朋友。既然是这样,请魏使出兵捉贼,本宫感激不尽!不要让贼人伤了凤麟的百姓。”
“臣倒是小瞧了公主,果然不是等闲之辈。”魏染笑意更深,“公主已经演了这出好戏,又何必要臣配合?现下闹得这样大,只怕附近的守卫也好,兵将也罢,无不往这里来的,公主还有什么不能如愿。”
“看来魏使是要见死不救了?”凤芷恬咬了咬唇,“本宫的话也不能动摇魏使,真是可惜。”
魏染突然轻声笑起来,笑容简直充满了恶意,他抬起头,盯着凤芷恬那张漂亮的过了分的脸,冷笑道:“臣为何要帮公主?公主总要给些甜头,公主应该知道臣想要什么。”
凤芷恬看他一眼,道:“其他使臣都已动身,唯独魏使不动半分。本宫也不难为魏使,只待明日陛下问起如实回复便是。如此,本宫不打扰了。”
凤芷恬转身便走,她这一闹,只怕刺客会有所忌惮,不知道萧炎现下如何了,她要赶紧回去。
魏染那张漂亮的脸阴沉下来,“你要去哪里?回去救他?”
“你怎知本宫要救人!贼人果然是你!”凤芷恬当下拔出萧炎给她的匕首,逼近魏染,“魏使如果一早就如此坦诚,本宫也不必费这么多口舌!”
“公主,你要做什么!”魏染的部下向前阻拦,“臣等可是上元国的使臣!公主怎敢无礼。”
“有什么本宫不敢的!”凤芷恬厉声一笑,“怎么,只是拿出匕首,便怕了么?本宫不与你纠缠这些,只问你救是不救。”
魏染倒是脸色不变,“公主恐怕是误会了什么。臣虽在上元得几分脸,却还不能将手伸这么长。公主与残血国主上交好,现下又孤身来此,不难猜测。有什么承认不承认的。”
“好好好,没想到你这样巧舌如簧!”凤芷恬气急,“本宫自然不会杀你!”
说完,她冷冷逼视他一眼,转身将匕首划在那阻拦他的副将手臂,“这一刀是惩戒你对本宫的无礼。”
“公主要出气,何必拿臣的人出气。”魏染笑着看着她就像看着无理取闹的孩子,“既然公主吩咐,臣便跟着公主去一趟。”
“就等魏使这一句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