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着两人也算是认识,上官浅直接敲响了王兮的房门。
王兮开门见来的是她,顿时就笑着把她拉进去了:“快进来吧,你不来我也是要去找你的。”
“嗯?是有事吗?”上官浅一边往里走一边询问。
王兮摇头:“没事,就是这里挺无聊的,想去找你玩。”
上官浅点头,随即在桌旁坐下,顺手就开始泡茶。
王兮坐在她对面,含笑看着她的动作:“你喜欢茶?”
上官浅动作一顿,点了点头:“你不喜欢吗?”
王兮摇头:“太麻烦了。”
“解渴而已,喝水就行了,太麻烦了。”恍惚中,上官浅仿佛又看到了和她一起长大的那人,那人当初在培训茶艺时就是这么嘀咕的。
上官浅陷入了自己的思绪,一时也没注意自己的动作,茶水从杯子里溢了出来。
“撒了。”王兮提醒道。
上官浅这才回过神来,停下了倒水的动作,将茶壶放到一边,拿起一块抹布:“不好意思,刚刚走神了。”
王兮并不在意,反而饶有兴致的凑过去:“你刚刚在想什么?”
看着那双无比熟悉的眼睛,上官浅狼狈的扭过头:“没什么。”
她不说,王兮也不勉强,转而问道:“对了,你来找我,是有什么事吗?”
上官浅这才想起自己原本的目的,她抬头,眼神复杂的看着王兮:“我刚刚,听到了你和云为衫的对话,你说,你叫王兮?”
王兮笑着点头:“我娘家那边的身份,但我也确实是宫门二小姐,我在宫门的名字叫宫离角。”
“所以,你就是十几年前那只朱雀?”上官浅目光惊奇的上下打量着王兮。
“嗯。”王兮也没否认。
“但你为什么毫不避讳的把身份就这么告诉云为衫?”这也是上官浅百思不得其解的地方。
她已经确认了云为衫的身份,她和自己一样是无锋的刺客。
虽然宫门已经找出了一个刺客,可她怎么这么轻易就相信别人?
王兮看她满脸写着想不通,就笑着说:“你是想告诉我,她也是无锋的刺客吧?”
上官浅心里一惊,下意识回避了王兮的视线:“不是,我、我、无锋的刺客不是已经被找出来了吗?”
见她转移话题,王兮笑了笑,拿起她面前被倒满了的茶杯,浅浅喝了一口:“谁告诉你无锋只派了一个刺客进来的?”
“什么?”上官浅一副震惊的模样:“你是说还有?”
“不然我为什么还要跟着你们一起来客院?”王兮反问。
上官浅心绪大乱,她甚至有点不敢去看王兮那双熟悉的眼睛,只能低下头又给自己拿了个茶杯:“那你刚刚怎么说我……”
“因为我知道你是啊!”王兮的话让上官浅倒茶的手抖了一下,茶水又溅了出来。
她一边擦拭水渍一边低着头解释:“宫二小姐说笑了,我怎么可能是无锋的人,我们明明见过的,在上赋城,你应该知道我是上赋城上官家的。”
王兮看着她故作镇定的模样只觉得可爱,忍不住又故意吓唬她:“上一次,你是为了偶遇我哥吧?”
上官浅停下动作,闭了闭眼,再睁开时眼中已经蕴满了泪水:“宫二小姐说这话,有证据吗?我一个清清白白的姑娘,来你们宫门选亲,先是被下了打牢,现在又被你怀疑,你们、你们、未免也太欺负人了!”
上官浅虽然表演的十分到位,握着抹布的手却已经放到了桌下,在王兮看不见的地方悄悄握紧。
此时她心里一片绝望,对方不止是宫家二小姐,更是朱雀,是她绝对打不过的存在。
王兮无奈的笑了:“我是绥云县王家的小姐,也是宫家的二小姐,那你怎么没想过我还有其他身份呢?”
上官浅怔怔的看着王兮,不敢深思她话里的意思。
“三岁时,师父带我回了师门,为了让我历练,他抹去了我的记忆,给我变幻了模样,让我到红尘中试炼。”王兮说着,慢慢将自己的模样改成了上官浅熟悉的样子。
上官浅眼睁睁看着自己一直放不下的人就这么突兀的出现在自己面前。
原本硬逼出来的泪水顺着脸颊滑落下来。
她张了张嘴,最后却什么都没说,只是赌气一般偏过头不愿再看王兮。
心里既有失而复得的喜悦,又有被隐瞒欺骗的委屈。
王兮叹息一声,恢复了自己原本的模样,走到上官浅身边蹲下身。
她微微仰着头看着上官浅:“浅浅……”
上官浅只流着泪,又将头扭到另一边,还是不愿意看见她。
王兮伸出手将上官浅手中的抹布扔掉,随后握住她的手:“浅浅,真不理我?”
上官浅也不知道自己是怎么了,只是这汹涌又莫名的情绪就是怎么也控制不住。
她挣扎着想将自己的手收回,王兮紧攥着不放。
随后一个用力,将上官浅拉倒进自己怀里。
被熟悉的温度和味道包围,上官浅的情绪瞬间就绷不住,一边在王兮怀里继续挣扎一边忍不住抽泣。
“浅浅,不哭,我回来了。”王兮紧紧抱着上官浅。
不知道为什么,上官浅突然就没了继续挣扎的力气。
她伏在王兮怀里,小声的抽泣着,双手紧紧揪着王兮的衣摆。
过了好一会儿她才平静下来,有些不好意思的将王兮推开。
“那你上次为什么不说?”她红着眼睛看着王兮。
“在上赋城的时候吗?”王兮温声询问。
上官浅点了点头,不由自主的看向王兮脸上她最为熟悉的双眼。
“那时候不方便,我知道无锋不会让你离开他们的视线,就算你回上官家暗中必然也是有人盯着的,如果我说了,你像刚刚那样没控制住情绪,那不是就要被发现了吗?”王兮解释。
上官浅回想起自从“上官琪”死后,她不管是出任务还是去上赋城,寒鸦七都一直是暗中跟随的,于是勉强认可了王兮的解释。
“那你现在怎么又敢说了?就不怕暗中还有人跟着?”上官浅问。
王兮笑了,笑的十分好看,让上官浅不敢直视。
她说:“这里是宫门,无锋的人要是能轻易潜进来,也不会安排你们来做备选新娘了。”
上官浅沉默了,她想到她们如今对立的身份和阵营,一时不知道该和王兮说什么。
“怎么不说话了?”王兮问。
上官浅低头苦笑:“那现在,你要把我的身份说出去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