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问题。”盛凌云硬撑着。开玩笑,男人怎么能说不行?
“加油!”初晴朝着他眨眨眼,握着拳打气。
若说女为悦己者容,那男人,可以为悦己者死!
盛凌云豁出去,把当年去呼伦贝尔挤奶的劲都使上了。只怪力不从心,对方一个高远后场球,再来一个短距离扣杀,盛凌云跑动不及,心里着急,一个踉跄人仰拍翻。
初晴走过来,离着些距离,居高临下看他,还是那句话:“你还行不行?”
对面的男生也走近了,拉一把盛凌云:“哥们儿没事吧?”
这次他不敢旱鸭子嘴硬了,摆手:“我休息一下,喝口水。”
“你打还是不打?”男生转过头,这话是对初晴说的。
初晴没搭话,抬起下巴斜睨着他。
男生又挑衅:“哎,何初晴,痛快点,打还是不打?你不是怕我吧?”
“怕你?”何初晴对他竖一个中指,“怕你,你就是孙子!”
“行行行,我是孙子!”男生用球拍一撬,地上的球落入拍中。
“这么客气?”何初晴口气很大,“说吧,这次要我让你几个球?”
“别说大话,放马过来。”男生大着嗓门挑衅。
“行,不求我,就让你三个。” 何初晴一改刚才的乖顺,特别嚣张。
盛凌云有点懵。球场上,两个人互损的对话还是一波波传来。
“别藏着,十成功力都放出来。”
“看你刚才打了一波,我怎么能占你便宜?”
“你想多了,刚那就是小热身。”
只几分钟,唇枪舌剑消失,取而代之的,是羽毛球在两边风驰电掣的“嗖嗖”声。打到最后,男生嫌旁边一起的女生碍事,直接让她下去了。
这下,盛凌云算掂量清楚了,整个球场上敢情只有他俩是来认真切磋球技的?他恨不得找个地方,把身上那件“ann club”就地焚烧了。
几局打完,双方下场。
何初晴擦着汗:“后悔了吧?要是一开始求我,我就让你五个球了。”
“你小学数学几分?五个球难道我就赢了?”输了的人反而气势更盛。
何初晴露出好看的笑:“至少输得好看点。”
男生只顾拿毛巾擦汗,气得不想说话。
盛凌云拿着毛巾和水,像在等主人召唤的阿拉丁神灯:“没想到你打球这么厉害?深藏不露呀!”
“你其实想说我扮猪吃老虎吧?”何初晴没接他的水。
“怎么会?哪里有你这么美,还这么能打球的猪?” 盛凌云的甜言蜜语都不用打腹稿。
“我好意思说自己是猪,你好意思说自己是老虎吗?”何初晴看他一眼,从包里拿出水,顾自咕咚咚喝起来。
“我现在只想躲在你后面,好狐假虎威。一看你就是天赋异禀,和你妈楼下打打都能这么厉害?”如果说脸皮厚,大家只服盛律师。
“我妈以前是省队的。”何初晴不为所动,对他眨眨眼,“我肯定不是老虎,但你一定是狐狸。”
真相了!
……
这边的赛事告一段落,那边小亚已被迟瑞虐得要吐血。最后一个球,小亚把球往空中一抛,所有人都抬头去看。正纳闷这球怎么久久不落下来,小亚迅速拿出手上藏着的球,一记扣杀,羽毛球如断了翅后不想再要脸的小鸟,一头扎在离迟瑞一米远的地上。
众人回神,这小妮子魔术玩得溜呀!小亚得意,对迟瑞扬扬下巴。
比赛结束,虽然比分很难看,但双方还要秉着“友谊第一,比赛第二”的宏大体育精神,在网下面不改色地握手。突然,迟瑞哎呦一声,小亚狠狠在他脚背上踩一脚,哼着小曲扬长而去。
输阵歹看面!小亚的外婆是闽南人,这道理从小就懂!只是小亚的解读是:输了不要紧,面子要挣回来,不管用什么不要脸的法子。
“哎,人情留一线,日后好相见啊!”迟瑞在后面喊。
小亚懒得睬他,跑到苏苒那边看热闹。
人生百态,这球场上也是百态。
苏苒和梁彬分到一组,当然是对家。他们这组之所以打得慢,只因苏苒实在吃不消,过半小时就气喘吁吁不得不休息,她实在是过意不去。
“很久没运动是这样,”梁彬很绅士,主动开口,又对客户解释,“她这几天一直在出差,体力上有点跟不上。”
梁彬把儿子也带过来了,坐在一边看热闹。见他爸爸现在只把球喂给对方的男生,很不满:“爸爸,你不是说要多变化球路吗?”
梁彬的儿子叫梁泽,正读六年级,属于什么都懂什么都要管的年纪。
一场球打下来,苏苒手抖腿抖。就算大旱三年,现在也没力气跪下来求雨了。
小亚给她打开瓶水,见苏苒咕咚咕咚一口气往下灌,开口笑着说:“苒姐,你这小身板还没我能扛呢!”
梁彬也笑着打趣:“小苏以后要多打打,慢慢就适应了。”
苏苒没力气做任何表情,但不影响内心活动。孟主任说什么刮龙卷风下刀片雨也得来,以后就算龙卷风把她刮到这里,她也死赖在凳子上不上场。
许漠安这组也输了。盛凌云不管自己什么德性,找准机会嘲笑他几句:“许律师这几天在做什么?身体这么虚?”
许漠安斜睨他:“你赢了?”
“那是当然。”
许漠安揭穿他:“我怎么没在场上看到你?不会在坐冷板凳吧?”
……
打球完了吃饭,是相亲的标配。
浩浩荡荡三十几人把包厢塞满,景程和客户这边打球也不止一次了,大家混着坐,全凭眼缘。盛凌云自然继续不要脸的,往何初晴那边凑。
他掏出名片:“盛凌云,请美女多多指教。”这随便掏名片的习惯,把徐主任的话都当耳旁风了?
“何初晴。不好意思,我没带名片。”何初晴依旧礼貌疏离。
“那方便加个微信吗?”
“行。”何初晴掏出手机。毕竟是合作关系,直接拒绝也太没礼貌。
“你的名字,是饮湖上初晴后雨的初晴吗?”盛凌云并非出口成章。但凡受过九年义务教育的,谁不会背这句?
何初晴淡淡回:“对。”
“雨后初晴,这名字好有意境。”盛凌云要是想夸一个人,牛粪里都能夸出花来。
何初晴一本正经看他:“盛律师见笑了,我叫何初晴,其实连起来是何必雨后初晴的意思。”
盛凌云摸摸鼻子:“那不仅有意境,而且还很有……哲理。”幸好脑子转得快。
众人皆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