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亚同学,陪练费很贵的!”一大早,迟瑞坐在副驾驶,边打哈欠边埋怨。
“我可是免费送你上班,你还想要陪练费?”小亚认真在打方向盘,不满道,“你能不能认真点?你的命不值几个钱,我的可就不一样了!”
“所以你正经找个有经验的陪练呀!”迟瑞答得快,这会儿脑子好使了。
“这不要怪你?不是你和那教练编个什么破理由,我还需要找你?”
“你不能换个教练?天下教练这么多。”迟瑞觉得小亚脑子是不是生锈了。
“天下教练还一般黑呢,就因为你这个二哈,我对所有教练都有阴影了。”小亚抿嘴偷笑,对付迟瑞,她最懂怎么踩七寸了。
迟瑞确实被踩了七寸,不言语了。
“变道变道,”迟瑞盯着路况,终于出声,“不知道要左转了吗?”
小亚眼睛和手都不得空,也不耍嘴皮子了。也只有在开车这事上,迟瑞能耀武扬威,这感觉还不错。
车子就在两人的叽歪中,顺利开进地下车库。迟瑞正要开车门,小亚一把拉住他。
迟瑞不解,回头瞪她:“干嘛?还不让我走了?”
小亚朝前面努努嘴:“你傻呀?没看见前面有人?”
迟瑞仍大大咧咧:“有人怎么了?这车库里不能有人?”
小亚对这傻儿子没辙,手指戳戳前面:“李庆有呢,看见没?”
迟瑞侧头,果然看到了李庆有正站在辆黑色的比亚迪前,驾驶座一个男人也跟下来。
“是她爸吧?这有什么好看的?”迟瑞得出结论,继续去拉门把手。
小亚恨铁不成钢,拽住他衣领:“你别动,也别说话。”
“哎哎,新的新的,别拽了。”迟瑞不敢再有动作。
那男人和李庆有抱了抱,俩人依依不舍。
迟瑞纳闷:“李庆有和她爸感情还挺好的!”
小亚懒得理会他,等李庆有走远了,才出声:“傻儿子,你现在可以下车了。”
迟瑞拍她的头,关门时震得山响。
“我新车哎!”小亚快速熄火下车,“迟瑞,你别跑……”
……
第二场法律援助,如期而至。
这种公益性的活动,咨询的都是老百姓,无非是些鸡毛蒜皮的家庭纠纷,小律师们的专业足以搞定。但孟主任为表重视,每场都会摊派一个高伙参加。
许漠安很早就到了,看到高舒秋的铭牌挨着自己,眉头皱起。高舒秋迟到了几分钟,气喘吁吁落座,看到眉心能夹死苍蝇的许漠安,她故作惊讶:“许律师,这么巧?”
高舒秋今天特意打扮一番,破天荒穿了条纯黑丝质连衣裙,外面罩了件米色西装,像是来听音乐会。苏苒正在往桌上摆矿泉水,挪到他们这边,对高舒秋挤眼。
许漠安没看到小动作,只嗅到了气氛诡异。
援助活动很受欢迎,来的居民络绎不绝,一溜长桌前围满了人。
高舒秋微胖,怕热,没一会就香汗淋漓。她拿起一旁的水咕咚几口。
“高律师,你喝了我的水!”许漠安正结束一个咨询,侧头,没好气说。从看到高舒秋的铭牌,他就开始气不顺了。
“啊?是吗?”高舒秋淡定瞅一眼,晃晃手中的瓶子,提高嗓门,“哎呀,不好意思许律师,我们俩……的瓶子挨得太近了。”
她一句话说得抑扬顿挫、神秘兮兮,让人浮想联翩。许漠安懒得计较,站起身,又去取了瓶。
等他回来,高舒秋又挑衅:“许律师,你嫌弃我的口水?”
许漠安面露不爽:“你说呢?”
“许律师,我都没嫌弃你,你这么计较干什么?”高舒秋凑到他耳边,低笑。
“高律师,我们好像没这么熟吧?”许漠安身子后退,淡淡开口。
“什么熟不熟的?许律师,我们这么多年同事,”高舒秋眼里泛贼光,“俗话说,千年的大道走成河,多年的同事熬成……”
她留个悬念,没把话说完。
怎么有种被调戏的感觉?许漠安脸都绿了。最近,高舒秋胆子大得都在他面前横着走了。
大中午,被太阳刺得睁不开眼,幸好摊子在树荫下。苏苒提着袋子,给大家发盒饭,定的是一家高档咖啡厅的商务餐。盒子很精美,一看就价格不菲。
“这是三盘鸡,我不吃鸡。”高舒秋打开盒盖,立马又合上。
她倒不是矫情。她爸是援疆干部,小时候跟父母待过几年新疆,天天新疆大盘鸡,她现在看到鸡就呕。
“不好意思,我们这几份都是一样的,那和许律师的换一下吧!”苏苒应声,自然地看向许漠安。
“我已经吃了。”许漠安手里的是蚝油牛肉,他以光速夹块牛肉放进嘴里,庆幸自己动作够快。
高舒秋动作更快,手一伸把饭盒抢了,摆在自己这儿。她嘿嘿笑:“没事,我不嫌弃。”
许漠安嘴都没合上,面前已经空了。
苏苒和高舒秋交换个眼神,心照不宣,闪人了。
高舒秋把自己那盒鸡恭恭敬敬奉上,又往嘴里夹牛肉。笑眯眯碰许漠安胳膊:“许律师,你这盒怎么这么香呢?是不是你吃过的都特别香?”
许漠安“啪”一下,筷子被拍在桌上,他拿起饭盒就走。看到缩在个角落里埋头看笔记的苏苒,又把饭盒往桌上一推:“还有盒饭吗?”
苏苒像才发现他,诧异问:“许律师,怎么了?”
“我这份不合口味,想换一盒。”
苏苒一本正经:“许律师,这盒饭口味其实都差不多。”
许漠安索性拉开了椅子,在她对面坐下:“我要是没饭吃,下午就没力气干活了。”
“行,”苏苒挠挠头,拿起脚边的袋子递给他,指着上面的标签说,“许律师,就剩这一盒了,也是鸡。”
许漠安憋口气,看都没看接过就走。
苏苒直起身子,伸长脖子和高舒秋目光相碰,对方笑得灿烂,还给她比了个胜利的手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