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周六腾出时间来。”消息发出去,意料之中的没有回复,高舒秋也不恼。
她又发了一条:“我要搬家,需要短工。”
指示许漠安做短工,高舒秋的心情爽爆了。
这次那边倒回复得快:“找搬家公司。”
换高舒秋不回复。
对方又发来一条:“我找迟瑞帮你。”
“就找你,别人都不行。你不来,我就不搬了。”
高舒秋一边打字,一边哼歌。搁从前,每次给许漠安发消息等消息,她都小心翼翼,如履薄冰。现在终于明白,为什么苏苒能这么从容淡定了。
果然,只有放下,才能放松。
高舒秋正想着,手机里又有消息:“时间地点。”
“早上9点,我家是15幢601。”
当了这么久的邻居,许漠安都不知道她家大门朝哪边开吧。想想都生气,她又发了条:“晚上时间也空出来,请我吃搬家宴。”
……
周日,许漠安如约来帮高舒秋搬家,还带上了迟瑞。
“许律师,说好请我吃饭的!”高舒秋掸掸身上的灰尘,翘起嘴角说,“说话要算数啊!”
“一起吧!”许漠安看迟瑞,显然不是问句。
“迟瑞今天辛苦了,”高舒秋拍拍他的肩,“走,姐带你去吃顿好的!”
迟瑞也是跟着许漠安见过世面的人。车开到江边,来到家餐厅门口,看到外面一排豪车他就知道这里价格不菲了。他慢腾腾挪着步子,跟在最后面。
刚要跨进去,高舒秋转头,笑眯眯看他:“迟瑞,你刚不是说晚上有事吗?还不走?等着买单呢?”
迟瑞巴不得跑路:“对对,许律师,高律师,那我就先走了!你们慢用!”
高舒秋叹一声,又看许漠安:“许律师,不介意单独请我吃顿饭吧?”
她咬重了“单独”二字。
许漠安稳如泰山,抬脚往里进:“当然,乔迁之喜嘛!”
待落座,高舒秋姿态高傲:“许律师今天这么好说话?就不怕我有别的企图?”
“行吧,你有什么想说的?”服务员上来先倒了柠檬水,许漠安端起喝一口,抬眼看她,“你整这么一出,不会只为了吃饭吧?”
“那你错了,我还真就是为了吃顿饭!”
餐厅高级却不大,连带着他们的桌子也小。高舒秋倾身过来,隔着许漠安只几公分,她闪着暧昧的眸子又说:“确切地说,是让你请吃饭!”
说完,哈哈大笑起来。
这算荣市排得上号的高档餐厅,私密性当然好。不过这样的大笑,在弥漫着浪漫气息的空气里飘荡,有些突兀。
许漠安冷眼瞟四周,静等她恢复正常。
笑够了,高舒秋扬下巴:“许律师,有什么想问的尽管问吧。”
不知道是不是她搬走的缘故,这句“许律师”,许漠安听着顺耳多了。高舒秋一直只称呼他许律师,生气了就叫他许漠安,也是个直女。
想到这里,许漠安脾气顺多了,问:“终于想到搬家了?”
“对于许律师来说,我住哪里,有什么区别呢?”高舒秋颇有自知之明。
“我对邻居的事,不太关心。”许漠安料到得不到答案,拿起菜单,淡淡说,“先点餐吧!”
“行!”高舒秋爽快应声。
这是个人均四位数的餐厅,高舒秋这趟像就是为了吃而来的。
许漠安看她的吃相,倒吸口气:“你这是穷得几天没吃饭了?”
高舒秋反击:“许律师不是说,对邻居的事不关心吗?”
许漠安不回应,安静切牛排。
高舒秋盯了他半天,收回视线,悻悻然说:“我房子到期了,只租了半年。”
她当初只给了自己半年时间,现在时间一到,房子被收回,她的心也要收回了。
许漠安轻点下头,不再言语。
心不在你身上的男人,自然不会关心太多。行,还是吃回来吧!
高舒秋又拿起菜单,准备给自己多来几份甜点。这里的黑松露冰淇淋很独特,当然价格也很独特。她用勺子舀进嘴里,盘算着要不要再点几个。可惜这玩意儿会化,不然打包十个回家也不错。想想许漠安的钱包,高舒秋就没来由地高兴。
嘴上甜甜的,心里美美的,她随口问道:“许律师,你后面有什么打算?”
许漠安切牛排的手顿住,不解地看向她。
“我是说你和苏苒!”高舒秋又舀了勺进嘴里,冰淇淋刚碰上舌尖就化开了,冰冰凉凉。就好像她对许漠安的感情,也是在很多个冰凉的瞬间,轻易就化开了。
刀叉划过盘子,发出极轻微的声响。许漠安直视她:“你想说什么?”
“没有呀,就是关心关心你的未来。”高舒秋一脸坦然,转而打击他,“你不觉得你这种人很可能打一辈子光棍吗?”
许漠安难得笑了。他放下刀叉,拿纸巾擦了擦嘴:“年龄大了,在其他事上越来越包容,但唯独在感情上却越来越挑剔了。”
高舒秋轻哼,她可不就是被挑剔出局的那个吗?
河蚌壳好不容易被撬开,她忍不住八卦:“你对苏苒是认真的?”
许漠安很坦白:“对。”
能和这女人说清楚,许漠安求之不得。
上次的谈话,高舒秋仍有诸多疑问。她又想打探:“你不是说早认识她了吗?那早干嘛去了?”
“之前……”许漠安寻找了个恰当的词,“比较迟钝。”
“如果她一直拒绝你呢?”
许漠安沉默。
想到苏苒火锅店里说的话,高舒秋想挫挫许漠安:“不是我打击你,实在是她和别的女人不同,是特别现实的那种。”
许漠安没深究。想到了盛母的锦囊秘籍,原封不动说:“我有耐心。”
高舒秋甚觉无趣:“行吧,那今天这顿,算我提前恭喜你了。”
她化悲愤为食欲,叫来服务员:“打包一份阿拉斯加帝王蟹,一份波士顿龙虾面,一份香煎法国黑银鳕鱼,一份海鲜烩饭,一份黑松露浓汤!”
冰淇淋怕化了,姑奶奶还就没招了?高舒秋不顾服务员略惊悚的眼神,继续说:“还有一个爱心蛋糕!”
从别人那儿得不到爱心,还不允许自己给自己买一个吗?
许漠安别过脸:“我上个洗手间!”
“许漠安,你别偷跑了啊!”高舒秋在后面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