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莱自诩不是什么好人。
但就以展佑霖的心机和手段,真让他登上帝位,对于大元朝来说也许不是什么坏事。
但对于大元皇室来说,那绝对就是一场腥风血雨。
可这些对于那些成功登上帝位的人来说,几乎都是必经之路。
就算不用自己亲自动手,那帝王脚下的路,又有哪个不是由满地的尸骸堆砌而成?
阿莱淡淡摇头,她不愿掺和这里面的事。
但她也知道,以展佑霖那种不达目的誓不罢休的性子,自己拒绝也没用。
不过有的话阿莱还是决定当面说清楚比较好。
“我不可能答应你的要求,至于你开出的条件,于我来说也没有那么诱人。”
阿莱突然转变语气:“不过你若是做到你说出的那些条件,我可以考虑想办法,不让五皇子跟你争这个皇位。”
展佑霖原本沉入谷底的心再次掀起波澜,还不等展佑霖高兴,只听阿莱继续说道:
“但有一点,我不能保证我会成功,毕竟那个位置······呵,不是那么好让人放弃的。”
展佑霖连忙点头,只要这个少女能答应帮自己,那么自己就相当于成功了一半。
“一切都按照你说的来做,我相信你的实力。”
阿莱抬手制止住展佑霖的恭维,很是认真的说道:
“别给我戴高帽,你可想好了,我只是一个江湖女子,没有你想的那么聪明,成与不成,你都不能再纠缠于我。”
“哈哈哈······谋事在人成事在天,这个道理我懂。”
展佑霖挺直了胸膛,仿佛是在保证一般继续说道:
“无论结果如何,只要阿莱姑娘你愿尽力,我展佑霖向你保证,绝不会事后再去找你麻烦。”
阿莱伸出手掌,展佑霖毫不迟疑的与阿莱击掌为誓,证明他们之间的交易从现在开始,正式达成。
交易达成,阿莱也不再理会展佑霖,拔腿向正房走去。
“诶~我得解药呢?”
阿莱头也不回的说道:“是药三分毒,没事少点那些东西!”
展佑霖仔细琢磨着阿莱话中的意思,突然反应过来,大声吼道:
“你框我?你那根本不是什么毒药是吧?!”
没理会身后人的暴走,阿莱直接来到了正房。
她看见斜靠在柱子上睡过去的红豆,眼中露出了心疼之色。
“阿莱~辛苦你了。”凤越见到阿莱,急忙来到她身边,低下头愧疚的不敢去看阿莱的眼睛。
房卓珏拽了拽自己的爹,小声说道:“爹啊,要打回去再打吧,咱们先把红豆跟冯大人送去休息行不?”
房宏盛瞪了一眼自己这个不争气的儿子。
他背着昏迷的冯廷章,来到阿莱与凤越两人身边,礼貌的说道:“你们先聊着,我们把人先送去睡觉。”
两人微笑点头,房卓珏也跟着“嘿嘿”笑了两声,将红豆半拖半抱的送去了后院。
红豆半路惊醒,本想去找阿莱,结果被房卓珏紧紧箍在怀里。
“豆爷,阿莱姑娘那边还有正事呢,咱们照顾好自己,不给阿莱姑娘添麻烦比什么都强。”
红豆失落的噘起嘴,想着阿莱确实很累,也不挣扎了,任由房卓珏将自己扶去房间继续睡大觉。
屋子里现在就剩下一人一驴了。
早在阿莱决定放出凤启诉时,就已经想好了将凤越先送出皇宫。
那头与红豆极为相似的毛驴,也是阿莱让房太傅找来临时假扮凤越的。
不过为了让凤越能时刻了解到宫中的变化,房卓珏身上可带着谛听雀呢。
所以后面发生的事,凤越自然是一清二楚。
阿莱随意找了个位置坐下。
她疲惫的靠在一旁的桌上,轻声问道:“你父皇一心想要你的命,你又是怎么想的?”
凤越驴身半靠在柱子上,声音中充满了哀伤:
“阿莱,我不明白他们为什么都这样恨我?明明我什么都没做过,他们却都想要我死,为什么?阿莱你可以告诉这是为什么吗?”
阿莱张开双臂倚靠在桌子上,仰头看着屋顶,说出的话却毫无波动。
“凤越,你与其这样怨天尤人,为何不自己强大起来呢?你从出生起,就注定成为他们之间博弈的牺牲品。你所渴求的那什么亲情,从始至终都没有存在过。”
说着,阿莱微微起身,头枕在一只手臂上,犹如一只慵懒的小猫,懒洋洋的看着凤越继续说道:
“可你呢?还在纠结这些问题,你不觉得自己很可笑吗?”
阿莱的话犹如一把把钢刀直插凤越的心脏。
他很难受,但看到阿莱疲惫的样子,眼中歉意更深。
凤越做了几个深呼吸,点了点头:“我知道了,阿莱你快去休息吧,给我点时间,等你醒了,我会想通的。”
阿莱闻言站起身,毫不迟疑的向后院走去。
展佑霖适时冒出了头,他看着凤越撇了撇嘴,好似在看一个蠢货般,极为不屑。
此时展佑霖已经卸下了他的伪装。
凤越见到展佑霖先是惊讶,后又变成了了然。
展佑霖“啧啧”两声,围着凤越驴身转了一圈,摸着下巴频频点头。
“嗯~~看来你可比我惨多了,我在想啊,你若不是遇上阿莱,就你这样的,估计骨头渣都不剩了吧。”
凤越本就心绪不宁,面对对方无情的调侃,他极力克制心中怒火,语气也变得没往日那样友善。
“与你何干?!你堂堂大元三皇子,不去陪你父皇演戏,当好你的垫脚石,跑到我大燕来做什么?”
展佑霖很是无语的笑了两声。
他坐到阿莱刚刚的位置,继续说道:“咱们两个呢半斤八两,谁也别笑话谁了行了吧。”
说着,展佑霖端起桌上的酒壶猛灌了几口,放下酒壶,展佑霖伸出一个手指在凤越眼前晃了晃。
“但有一点我比你强!”
展佑霖手指指向自己心脏的位置:
“本皇子这、比你强,狗屁的父子情!人家都要杀我了,还想让我把脖子洗干净了伸过去?
呵!别跟我说什么转世来生~都他娘的第一次做人,是我父皇怎么啦?想要杀我,那我就要杀回去!
什么叫子承父业,言传身教,这个就是啊~他做我学,天经地义嘛~也不枉费我们父子一场啊~”
凤越听得目瞪口呆,他满心复杂的看向展佑霖,犹豫的问道:“难道你就不会觉得心痛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