土地公这些日子,深入地底。
调和两大墓主所散发的阴煞时,就是白仙与灰仙在庙内搞鬼。
用养尸坛镇封住土地公归途,同时布下引尸阵,借刀杀仙。
如果不是徐忘忧,自己只怕在今夜就会神形俱灭。
虽有私仇,但他明白眼下绿僵即将蜕变。
如果让它成为赤僵,城中村的百姓凶多吉少。
他没有犹豫,大手一挥。
一道黄光以整个土地庙为中心,从地面蔓延扩散。
那两个大窟窿所冒出来的阴气,被这屏障阻断,阴气顺着地脉回流。
绿僵的蜕变戛然而止。
它双眸中,凶光闪烁,狂暴的尸煞涌出,额头那三道黄色纸人相继被气冲成碎屑,使自身行动不再受控。
灰袍拿出用黑狗血浸泡的锁链,色泽暗红,辅以朱砂画下的符咒,威力更大,绕着镇棺石钉把绿僵身躯捆住,奋力拉扯,双方正在角逐。
绿僵暴怒不已,嘶吼连连。
比起两仙,它更想杀入土地庙。
土地公也意识到兵仙剑对于绿僵的重要性,当即开口道:
“两位妖仙,你们趁我压制凶尸,在我庙内布局,意图谋害,今晚出手,只为城中百姓。”
“你们害死城内百姓数十名,若能将功补过,镇压此獠,我可既往不咎。”
灰仙与白仙只能装死,沉默不语。
它们从一开始目的就很简单,先害死土地,然后利用九阴童的力量,让整个城中村人心惶惶。
直到所有居民人人自危的时候,白袍与灰袍就会从天而降。
为居民解决所谓的疯病。
如此一来他们就能得到整个村民的拥戴。
取而代之,让土地庙供上白仙与灰仙的法像,让他们成为这里的新土地。
土地公这个职位,遍布各地。
大家分别掌管各自片区,有些土地是福泽一方的父母官,死后得道成仙,为地官,庇佑人间。
有些则是有道精灵,妖仙,并没有规定种类。
只是苦心经营的一切,被徐忘忧给截胡。
二仙恨透他了。
徐忘忧手握兵仙剑柄,内心虔诚,片刻之后,一道虚影于冥冥之中,从天而降。
所来之人,正是淮阴侯韩信。
只不过眼下,他身着布衣,披头散发,留着山羊胡,看起来略微慵懒,气质出尘。
“唤我前来,所为何事?”
韩信乃是叛乱,被吕后处置,诛灭三族,不得好死。
他在兵家中,威名赫赫,虽有功于汉朝,但并没有福泽一方百姓。
死后没有黎民百姓的祭祀,没有人间香火的供奉。
直到唐朝时期,李隆基将其选入武庙,成为姜太公的配祀,才能享用一些香火。
因为意图谋反,哪怕拥有极强的能力,也少有人敢祭拜他。
数千年来,他的实力停滞不前,只是名气大而已。
韩信时至今日,没有魂飞魄散,都是他威名远扬,让不少百姓念及他的统帅能力,才得以存续人间。
“晚辈徐忘忧,拜见兵仙。”
“人间将会迎来一场浩劫,我想请你一同护佑人间黎民。”
韩信抬头看向天上两轮诡月,悠悠道:
“黎民死活,于我有何干系?念在《神仙录》不与你计较……”
数千年来,根本没有什么百姓祭祀韩信。
他有这样的态度,并不奇怪。
徐忘忧一改态度,语气变得强势:
“韩信,今夜二月同天只是开端,从四月同天开始,会有诸多诡王降临,更别说九月同天。”
“如果你不与我联手,没有人间香火的供奉,实力境界难以突破,到时候只能是它们的开胃菜。”
“身为兵仙的你,能在垓下斩霸王,敢造大汉的反,难道不敢面对这些诡物?”
“还是说,你想在几千年后去钻那些诡物的胯下?”
数千年前的记忆在心间泛起,往事浮现,历历在目。
这些年来,在人间漫无目的,四处游荡,韩信转头盯着徐忘忧:
“四月同天,诡王?很强吗?”
徐忘忧见他神色平静,心中早已翻江倒海:
“很强,无论从实力,还是兵力都比当年的霸王强上百倍,就是不知兵仙敢不敢应对了。”
韩信嘴角上扬,洒然一笑。
他对这种激将法浑然不在意,只是来到兵仙剑前,他幽幽长叹:
“老伙计啊,老伙计,我们又见面了。”
韩信把手握在剑柄之上,兵仙剑仿佛活过来了一般。
剑尖竟疯狂汲取尸臂当中的力量,一块块绿色铁锈缓缓脱落,整条臂膀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迅速干瘪下去。
铮铮。
兵仙剑嗡嗡作响。
这一股轻鸣,更是让绿僵躁动不安。
韩信手中持剑,看向徐忘忧道:
“怎么,想不耗费阴德就请到我吗?”
徐忘忧连忙用剑指点入自己的眉心,将一滴滴阴德引入身前的香炉中。
肉眼可见,一百零八滴阴德。
融入请神香中,韩信盘膝坐于香炉之上。
他的虚影在阴德与请神香的共铸之下,迅速凝成实质。
徐忘忧更是从小竹篓里拿出一大把定神香点燃。
他知道韩信多年以来,无人祭拜,如同孤魂野鬼,继续香火来提升力量。
就在这时。
夜空中的两轮诡月散发出一道道光晕,浓郁的太阴犹如潮汐,扩散席卷向人间。
徐忘忧心头一沉,就是这一股力量,能在短时间内提升诡物,阴尸等物的实力。
原本与两大妖仙相持不下的绿僵,被这一股肉眼可不见的诡月潮汐裹住,体内深处,力量源源不断,红毛疯长。
它的身躯上更是长出坚硬的皮甲,随着尸身膨胀壮大,那黑狗血浸染的铁锁好似纸糊的一样,被撑断。
白袍与灰袍被掀飞出去,狂暴的阴煞更是涌向两大妖仙,使得它们的形体摇曳。
绿僵身上毛发绿红相间,它身躯暴涨到两米多高,疯一般杀向土地庙,喉咙间发出阵阵低咆:
“兵仙背主,其剑不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