枯枝凝霜,白玉般的冰晶垂挂在枝头。寒风掠过,发出清脆的声响。
屋内,更是静得连一根针掉下的响声都清晰无比。
跪在地上的巴奇胜大气都不敢喘一下,生怕惹到坐在书案后头的主子不快,一刀抹了他的脖子。
唉,这事儿谁能想到呢,盗了个墓,求个财而已,怎知道,那早就凉凉了的氏族夫人与盛澜王妃是故交。
陪葬之物内还藏着这么一个惊天秘密。
也是当年盛澜王妃出逃时,还暗中相助的知情人之一。
这位夫人怕她死后,遗珠蒙尘,无法自证身份,弥留之际,特意写了一封信,放到自己的陪嫁首饰盒夹层。
可惜天不遂人愿,她还未来得及安排好身后之事,便香消玉殒,这首饰盒便也成了她的陪葬。
不曾想,多年后,这首饰盒又以这种形式重见天日。
沈清韫,竟是盛澜王的遗孤。
濮则轻轻放下泛黄的信件,心中波澜四起。
他缓缓起身,走到窗边,望着那银装素裹的世界。
雪花依旧纷纷扬扬,如同天地间最纯净的哀思。
濮则的眼中闪过复杂的情绪,既有震惊也有释然。
他转身,目光如炬地看向巴奇胜,沉声道:“此事关乎重大,你务必守口如瓶,不得泄露半分。”
巴奇胜连忙磕头应允,额头触地,咚咚作响,声音中带着无尽的惶恐与决心:“主子放心,此事我必烂在肚子里,绝不敢有丝毫泄露。”
濮则轻轻点头,伸出手,轻轻拍了拍巴奇胜的肩膀,语气缓和几分:“起来吧。”
言罢,他转身步回书案前,提笔蘸墨,似是在书写着什么重要的信件,笔尖轻触纸张,发出沙沙的声响,在这寂静的室内显得格外清晰。
濮则的笔触坚定而有力,字里行间透露出不容置疑的决意。
他将信件折好,密封于蜡封之中。
“即刻派人前往盛澜王妃被关押的旧地,仔细搜寻每一处角落、每一件物品,不放过任何蛛丝马迹。”
“务必将盛澜王妃当年留下遗孤的所有证据都找出来,这些证据将成为我们手中最有力的武器。同时,要确保收集到的证据确凿可靠,经得起推敲和质疑。”
“此外,还要对证据进行妥善保管,防止被他人破坏或篡改。只有这样,才能保证盛澜王唯一血脉,回归正统之路无虞。”
濮则的声音沉稳有力,充满了决心和自信,每一个字都掷地有声,仿佛能穿透人心。他的眼神坚定而锐利,透露出一种让人无法忽视的威严。
巴奇胜郑重地接过信件,心中明白这封信件所承载的责任有多么重大。
他知道,这不仅关系到一个人的命运,更可能影响到整个朝廷的局势。
因此,他不敢有丝毫怠慢,双手紧紧握着信封,仿佛它是世间最珍贵的宝物。
他再次深深地向主子行了一礼,表示自己对这份使命的尊重和承诺。
然后,他毅然转身,消失在漫天飞雪之中。
屋内一片寂静,只剩下微弱的烛光轻轻摇曳着,映照出濮则深沉思考时那严肃而专注的面容。
他的嘴唇紧闭,嘴角微微下垂,透露出一种无法言喻的沉重情绪。在这静谧的氛围中,他的思绪渐渐飘远,回忆起过去的点点滴滴。
濮则深吸一口气,缓缓闭上眼睛,试图让自己平静下来。
许久之后,他才呢喃了句,“念念,对不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