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至午时,阳光正好。
闫洛悠的目光,不经意间捕捉到了前方那座赫赫有名的“天字第一楼”——盛轩楼。
嘴角勾起一抹玩味的笑:“走咯,先去祭祭‘五脏庙’!”
忆及往昔,那次仓皇逃窜,却在这酒楼的门槛前吃了闭门羹。
那份屈辱如同烙印,让她暗暗发誓——
今日定要风风光光地踏入此地,享受一番。
心中那股子倔强劲儿驱使着她,闫洛悠步伐坚定地迈入酒楼。
那股气势,仿佛已然腰缠万贯。
她以一种近乎张扬的姿态,高声唤道道。
“小二,给本小姐寻一间景致上佳的雅间!”
其实,囊中羞涩的她心里早有了盘算——
梅烨那家伙,总不至于让她失望。
小二见状,自是满脸堆笑,迎了上来。
“二位客官?楼上恰好有空闲的雅座,请随我来。”
随着小二拾级而上,闫洛悠的视线,不经意间捕捉到一扇半开的门缝里。
一抹淡蓝隐约可见,那背影,似乎似曾相识。
她不由自主地后退两步,想要看个真切。
却只见那身影似乎凭空消失了。
正疑惑间,门扉轻轻开启。
闫振明的身影映入眼帘,带着几分审视的意味:“进来吧。”
闫洛悠挤出一丝讨好的笑,乖乖步入房间。
闫振明瞥了一眼站在一旁的梅烨,随即向一脸茫然的小二吩咐。
“送些佳肴上来。”
小二连忙应承,退了下去。
闫洛悠在房中悠然踱步,不时打量着四周。
“这便是你的私人领地?真够宽敞的。”
“你这生活,可真是惬意啊!”
闫振明的目光在她身上流转,带着几分戏谑。
“又惹了什么麻烦,被罚做丫鬟了?”
闫洛悠低头审视着自己的装扮,裙摆轻旋。
“这都看得出来?就没觉得我像哪家的千金小姐?”
闫振明嗤之以鼻:“哪家小姐会如你这般没规矩?真是给家族丢脸。”
闫洛悠挑眉以对:“你家的啊!”
闫振明望着她那副嬉笑自如的模样,心中暗自揣测,她这段时间过得应当还不错。
他缓缓坐下,问道:“你怎会在此?睿王同意你出门了?”
闫洛悠不客气地在他对面坐下。
“没有,我自个儿溜出来的。”
“他现在正忙着呢,没空管我。”
说话间,小二已将饭菜送了上来。
一场关于味蕾的盛宴,即将拉开序幕。
而闫洛悠与闫振明之间的故事,似乎也随着这顿饭局,悄然翻开了新的篇章。
在精致的桌面上,一件件佳肴被细心陈列。
随后,门扉轻合,一切归于宁静。
闫洛悠的目光如饥似渴地掠过满桌的美食,双手不自觉地搓捻着,口中喃喃自语。
“早就对这家的珍馐垂涎欲滴了。”
“上次你那般不客气,直接将我拒之门外。”
“这笔账,我可是记得清清楚楚呢。”
“如此佳肴,怎可没有美酒相伴?”
“兄长,你尚未享用吧?不如我们一同举杯?”
未等回应,闫洛悠已擅自取过桌上的酒壶,为自己与闫振明各自斟满一碗。
碗中的酒液,在灯光下闪烁着诱人的光泽。
她端起酒碗,朝向闫振明,笑容满面。
“来,我们先饮此杯,为这难得的相聚干杯!”
话语间,她的眼神中透露出一丝对美酒的渴望。
毕竟,她已有一段时间未尝此滋味了。
闫振明却不急于回应。
他继续追问:“你今日究竟为何而出?”
闫洛悠一边大口品尝着美食,一边随意地回答道。
“活阎王的表妹驾到,我想着送份贴心的礼物,以表心意。”
“毕竟,我们还要共处一段时日,总不至于闹得太僵。”
说罢,她咽下口中的饭菜。
她忽然笑靥如花,看向闫振明。
“兄长,妹妹囊中羞涩,不知可否伸出援手,资助一二?”
闫振明闻言,不禁对她翻了个白眼。
“没钱还出来大吃大喝,你打算如何购物?”
闫洛悠眨了眨眼,笑得像只狡黠的小狐狸。
“这不是遇上你了吗?兄长。”
“看在妹妹如此穷困潦倒的份上,您就行行好,帮我度过这个难关吧?”
“我不要银两,我要你为我准备一套女子服饰——”
“就是那种闫记绸庄独有的款式,今年的最新款。”
“我想既要吸引人眼球,又要拿得出手。”
她开始施展她的撒娇本领。
若是这一招不奏效,便准备来个撒泼打滚。
总之,今日一定要从闫振明那里“讹”到一套心仪的衣服。
见闫洛悠不停地饮酒,闫振明不得不提醒她道。
“够了,少喝酒,多吃菜,别喝醉了。”
闫洛悠却像是听到了自己想要的答案,直接对着门口喊道。
“梅烨!”
梅烨推门而入,闫洛悠立刻吩咐道。
“你去闫记绸庄取一套上好的成衣回来,就说是他们的东家让你去拿的。”
“拿了衣服就先回去吧,不用等我,我吃完饭自会回去。”
然而,梅烨却站在原地,一动不动,显然对她的话持怀疑态度。
闫洛悠注意到梅烨的犹豫,放下筷子,佯装生气。
“嘿,你这是怎么回事?还不快去!”
“你是否对我心存疑虑?”
“请放心,稍后我必定乖乖返回。”
“如此这般……”
闫洛悠边说,边缓缓从衣襟中取出一块半截的紫玉。
“你持此玉前往闫记绸庄领取衣物,随后归府。”
“若睿王有所询问,你但说无妨,是我为表小姐挑选衣物所用。”
“紫玉为证,我即便有心逃离,亦是无处遁形。”
梅烨脸上仍挂着狐疑之色,毕竟闫洛悠先前的几次行径已让他难以轻信。
“她已屡次失信,此次又怎知不是故技重施?”
正当梅烨心中盘算之时,闫振明插话进来。
“去吧,稍后我亲自送她回王府,她跑不了的。”
有了闫振明的保证,梅烨虽半信半疑,却也只好接过紫玉,疑虑重重地出门而去。
毕竟有闫振明作为担保,谅她也不敢轻易逃遁。
闫洛悠望着闫振明,略带几分委屈地埋怨。
“瞧瞧,他们如今待我如防贼一般,生怕我脚底抹油。”
闫振明闻言,轻笑中带着几分责备。
“若非你往昔行径,又何至于此?”
“如今我可是乖得很。”
“‘活阎王不答应,’我便休想拿到月钱。”
“只好乖乖做他的丫鬟。”
“你说,世间可有比我更勤勉之人?”
闫洛悠一番自嘲,引得闫振明无奈地摇头苦笑,随即拿起筷子继续用餐。
“兄长,祠堂修缮得如何了?”
闫洛悠不忘关切那被火光吞噬的祠堂。
闫振明点头回应:“已近尾声。”
“甚好,待完工之日,我必前往祭拜祖宗,祈求他们的宽恕。”
“毕竟那是一场无心之失。”
闫振明闻言,淡淡一句“知晓便好”,便伸手夺过闫洛悠手中的酒壶。
“你已饮得不少,莫要再喝了。”
闫洛悠意犹未尽地咂了咂嘴,笑道。
“真是小气鬼,我又怎会轻易醉倒。”
言罢,她风卷残云般享用完饭食,满意地靠在椅背上,轻轻抚摸着圆滚滚的肚皮。
“兄长,说真的,你送我的金丝软甲真乃神物。”
“上次在汤家铸剑场,我不慎中箭,却因它而毫发无损。”
闫洛悠得意地展示着闫振明赠予的宝物。
闫振明的眼中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忧虑。
随即问道:“你何时中的箭?”
闫洛悠意识到自己失言,但转念一想,此事已过,且闫振明亦非外人,便坦然相告。
“上回在汤家铸剑场,我不小心被箭所伤。”
“有金丝软甲护体,才得以安然无恙。”
“连肌肤的完整都未曾被打破。”
闫洛悠轻轻地说,声音中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疲惫。
她微微叹息,继续说道。
“自踏入南凌城这片繁华之地,我的日子似乎变得太过安逸。”
“似乎缺乏了以往那种在风雨中磨砺的坚韧。”
“我的内力,那曾经汹涌澎湃的力量。”
“如今却像是一潭被风吹皱的湖水,动荡不安,难以平息。”
“方才我尝试着运用内力,却感觉如同在内心掀起了一场惊涛骇浪。”
“最终无法承受,吐出了一口殷红的鲜血。”
闫振明闻言,脸色瞬间变得凝重如铁。
他难以置信地看向闫洛悠,责备的话语脱口而出。
“你竟然吐血了?为何如此重要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