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睁眼醒来时,卫逐染看见的便是熟悉的寝宫,她身上已经上了药。
沈怜守在她床边困得点头,见她醒了才松口气,去让空夏去端早就煨上的药。
她伸手去把脉,却见卫逐染失神地盯着自己的左手。
“阿染,阿染,你怎么了?能听到我说话吗?”
卫逐染心有余悸地抬起左手,已经是干干净净了,可她还是心神不宁。
她记起来了,断剑去挡叶翊尘的时候一时不察,伤了他的手腕,自己左手上的血迹,便是他的。
“叶翊尘!”
她掀开被子,就要下床往外走:“叶翊尘在哪,我要见他。”
卫逐染起得突然,吓了沈怜一跳,连忙圈住她的胳膊。
“阿染,现在是丑时,宫门已经下钥,有什么事天亮再说。”
丑时?
卫逐染冷静下来,接过空夏端来的药碗,一饮而尽,昏昏沉沉的脑子终于清明些许。
她沉静道:“安永侯府如何了?”
沈怜扶她回了床榻上,为她娓娓道来。
“沈怀在青竹书院查到,有人曾看到沈丘数次出入书院与沈军……也就是杨晖见面,再加上你带回的账本和书信,皇上已经派人将沈丘下了诏狱。”
“但因着沈怀立了大功且救了你,所以沈家还未被牵连,只是羁押了沈丘一人而已。”
沈怀竟如此大义灭亲,不过他此举也算暂时保全了沈家。
卫逐染吃了糕点压下舌尖上的苦:“沈怀呢,伤势如何了?”
沈怜道:“已经醒了,太医和皇后去看过,受了内伤但不算严重,如今侯府出了事,他在宫门下钥前已经出宫回府了。”
“你也是个聪明的,居然能想到让人拿了证据与你兵分两路回宫。”她难得嗔怪道,“既知道会有危险,怎么还敢一个人。”
卫逐染无奈道:“那间密室动静太大,杨晖能在京中躲上这么多时日,朝中必有他的眼线。”
“我早知他会发现,是以将账本交给了暗卫进宫,只是没想到他还能纠结这么一帮人。”
她握紧拳捶了下床:“可惜又让他给跑了。”
沈怜起身将她按倒在床上,为她盖好被子:“你快睡会儿吧,明日还要上朝的,这人在京城里总会抓到的。”
手指点了点脸庞:“这伤疤你不必担心,等过几日我给你盒舒痕膏,不出一月就能好。”
卫逐染拉住了沈怜的手,踌躇问道:“叶翊尘呢?他怎么样,可伤到了?”
“只听说了叶公子带着叶家护院去救你,至于伤没伤,这倒是没听说。”沈怜答道,“想是没事。”
“好,时辰晚了,你也赶紧回吧。”
京城的某处宅院里。
杨晖赤裸着上身,嘴里咬着布条,额头青筋暴起渗出冷汗,正给伤口上着金疮药。
一阵风掠过,两扇门突然大开,杨晖警惕地摸上桌子上的弯刀,刀尖指向门口。
一个人影闪现,杨晖手腕传来阵痛感,弯刀当啷一声落地,他起身拉开距离出手攻上身后人。
却瞟见这人脸上青面獠牙的面具和腰间缀着的玉牌,瞬间便收了攻势,叩首跪了下去:“拜见主子。”
面具人视线落在杨晖的背上:“伤势如何?”
杨晖摇头:“小伤而已,不足挂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