托尼的话说完,时间停滞,气氛陷入沉重。
安娜听完托尼的话,既感动又心酸。如果她早点知道,能看到这一封信就……
安娜泪眼婆娑,泪坠在脸上,她吸吸鼻子,声音闷闷地,自责地说:“如果我早知道,早一点。”
托尼心酸地看着眼前责备自己的女孩,蹲下身体,轻轻拢住她单薄的身躯,让温暖包围她。
叹息地对她说:“谁也不会想到一场突如其来的车祸带走他们的生命,这与你无关,就算是你在,或许也无法改变什么。”
车祸?安娜哭泣突然停止,抵着托尼肩膀问:“车祸?”
托尼点点头,悲痛的说:“我去看过了,车祸现场,当场死亡。”
安娜疑惑走到窗边,抹一把脸上的泪,沉思默想。车祸?如果是车祸,那么祭司奶奶是不会特意说的。
因为这种自然必要发生的事件,如果阻止的话,就算是时空一族阻挡自然死亡也会受到惩罚。
为什么玛丽和霍华德发生的是车祸?真的发生的是车祸吗?还是有别的隐情?
托尼见到安娜思考疑惑的模样,奇怪的问:“怎么了?”
安娜回神,严肃认真地问:“托尼,你真的确定,是车祸吗?”
“什么意思?”托尼突然反应过来,他神情严峻。
“自然发生的事件,任何人都不能阻止、改变。但是信上是让我保护他们,也许这件事原本是可以阻止的事件。”安娜神色凝重,向托尼提出异议。
托尼不是很清楚时空一族的特性,问:“有什么判断吗?比如怎么知道什么事件可以改变,什么事件不能,为什么不能改变?”
安娜给他解释:“写信的人,是族群的长辈。她有很强的能力,尤其是占卜,就像西方的天使,她的职责就是沟通神与人。”
“我们这个族群,很特殊。能穿梭时空,预知未来。”安娜停顿一下,她看着托尼。
托尼眉头紧皱在思考着,听到没声音,见安娜在看他,疑惑问:“怎么了?或许你想让我夸你很强吗?”
安娜笑一下,收敛起表情,接着说:“但我们也有很严重的制约,就像能量守恒定律,可以改变现实,却不能轻易改变现实。”
“改变任何事,都会有惩罚,或大或小。而干预时间必然、自然发生的事件,就必须死亡。”
“以祭司长老的能力,不会算不到,这件事的发生,是必然还是被干预的后果。所以……”
“所以,很有可能是人为、偶然、经他人操纵的事件?”托尼接下安娜的话。
安娜点点头,托尼提出刚刚的疑点:“但你说的是16日,发生时却是12日,提前了4天。”
安娜摇摇头,她说:“我也不知道为什么,但是如果祭司奶奶算出的是16日,证明16日之前他们应该是安全的才对,是什么引起变化,我还不清楚。”
“但是,我必须试一试,我要回到12月12日,去把他们救回来。”安娜执着而坚决地说。
托尼有点犹豫,他迫切希望玛丽和霍华德能没有发生过这些事。可是安娜说,改变现实需要付出代价。
而且并不能确定,霍华德和玛丽的死亡,是人为造成的还是确实是因为一场意外导致的。
如果要安娜为此改变本不该发生的事情,安娜需要付出什么代价,穿梭时空的后果是什么,前置条件有什么等等,有太多问题。这不是他所熟知的科学领域,现在还无法找到更好的解决方法。
托尼手捂着额头,大脑疯狂运转,期望能得到一些方案。因为涉及玛丽和霍华德的生死,他的思维难以冷静,理智与情感交织,不断将他拉扯搅乱。
安娜见到一旁纠结思索的托尼,走到他身边,拉过他另一只手,两只小手紧紧握住另一只大手掌。
托尼看到安娜的黑色的瞳孔,集中而专注,看向他的眼神,真挚又坚决。
“相信我,好吗?托尼,我会好好带他们回来,我们是一家人。”
他眼神扫过安娜病态的脸颊,焦糖色的琥珀瞳孔,像要看穿她,来回扫视着。既衡量她的身体,也衡量她的能力。
沉默着,沉默着。不知道过去多久,他叹息,轻摇头:“我不能这么做,安娜。我很想玛丽、霍华德,但是你还是个孩子,你看看你现在这副孱弱的身体。”
“你说过的,改变现实需要付出代价,而且你并不能确定,他们确实是因为别的什么事出现的意外。万一,这是……命运呢。而且霍华德和玛丽,如果看到你现在这个样子……”
他艰难地开口,言语混乱,别过头不去看安娜的眼睛,说出的话虽然是拒绝,但安娜听出来,他的踌蹰、动摇。
“我也会好好回来的,我保证,托尼。”安娜向托尼承诺着。
“我们可以调查,用其他的方法,如果确定玛丽和霍华德是因为谋杀,再考虑你说的方法。而且你现在的身体,就算你想做什么,也做不了。好了,就这么决定了。”
托尼希望能有更好的办法,给他一点时间,或许他能研究出穿梭时间的科学仪器。更科学,更有保障的方案。
安娜看得出托尼想要让她放弃这个想法,她摇摇托尼的手臂。对他说:“别担心,我会等身体能承受的时候去行动。”
“但是不能时间拖太久了,托尼。每个选择,都会出现分叉,导致出现不同的时间线”
“时间线发展过程中充满无尽未知与变化。时间越久,需要改变的现实越多,出现的后果更难以预料。”
后面的安娜没有说出来,但是他懂了安娜的意思。也许时间越长,她需要付出的代价就越重。
托尼的脸色凝重,当前局面,令他难以解决,到底该怎么做,才能得到最好的结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