坐在东宫之中努力平心静气,但是想想刚才那狗东西,他又真的静不下来。
再次拾起笔墨写了封信,然后吩咐心腹。
“再去给安王送信,就跟他说等哪天孤被齐王给气死了,让他直接等着再当储君!”
“……是。”
李柏嘴角直抽抽。
最近他来来回回频繁的给这对皇家兄弟当信鸽,时常得给这两位爷带些能要人性命的话。
把心里那些不能乱说的唠叨抱怨全倾泻给安王之后,心情总算好上一些了的太子,这才起身去后宫给皇后请安,顺便在那里混一顿午膳。
而快他一步的人,早已经坐在了凤鸣宫的餐桌前等着开饭。看见太子过来,刚刚还在嘻嘻笑笑的皇帝立马有点不高兴。
“东宫是缺你吃喝了吗?一天恨不能往你母后这宫里跑八遍蹭吃蹭喝!那些奏折都处理完了吗?你就不能让你老子娘省点心?”
开口就是各种扣帽子,左右太子这段时间也被扣习惯了。如果他爹不阴一阵阳一阵的,他自己倒是还有些不太适应了呢。
“儿臣给父皇母后请安!”
“起来吧,咳咳咳…”
皇后拿帕子捂着嘴咳了好几声。大概是昨天见着小儿子和儿媳妇太高兴,强撑着精神说笑了许久的缘故。今日看着她的精神气色,明显就萎靡了不少。
“老四已经出宫去了?”
“是。”
太子起身走到皇后身边,伸手轻轻的替她拍背顺气。眼睛看向皇帝,嘴里恭敬的回着话。
“前日的那些奏折儿臣已经处理的差不多了,还剩一点点。不过这两日的看着又累积了不少,我还未动。”
“那你还不抓点紧,等啥呢?”
皇帝不高兴的瞪他一眼。
“该不会是想支使你老子干活吧?”
“没有,儿臣不敢。”
太子语气平和,还带着笑。
“父皇,儿臣是想求个帮手。那些奏折实在是太多了,我一个人确实是有些吃力的。
您看看儿臣如今这憔悴的样子?我都已经连着两个月没有睡过一个安稳觉了!
就是人家拉磨的驴也得给个功夫喘口气喝口水呀,爹您说是不是?”
“是什么是?你是太子你是储君,这批阅奏折处理朝政本来就是你该干的事情,你不干谁干?我这么大岁数都还在干呢,你凭啥能休息?想得美!”
皇上没给好脸,一口回绝了太子的无理请求。于是被亲爹给驳了面子的小孩,只能求助亲娘。
“娘,您帮儿子求个情吧!我真的要撑不住了,我需要好好的睡一觉。娘~~”
李老三学会了李老四的招数,在亲娘肩膀处磨磨蹭蹭的撒娇耍无赖,把皇后给缠磨的失笑出声。
“老三你赶紧站直了,别学老四那样让我看着就发愁。”
“那您同意了?”
“咳咳咳,我同意什么?咳,你说来我听听,到底想干什么?”
皇后声音虽然中气不足,但是语气很笃定。她很了解自己的长子,老三又不是老四那不着调的性子,怎么可能随便就放下脸皮来耍无赖?
皇上也看了过来,冷哼一声。
“说吧。”
太子就状似随意地笑着道。
“老四不是回来了吗?正好他在家里闲着没事儿干,让他来给我打个下手吧。左右他还得在京城待几个月呢,总不能就这么白养着他吧?
再说了,既然今日朝臣们已经提出了意见,那肯定是对他这个齐王有些不满了。不如废物利用一下,也让满朝文武都知道知道齐王那份俸禄不是白领的,他在京城也干活了的。”
太子那话方才刚起了个头,皇帝和皇后的脸色就都微微变了变。
皇帝眼神狠厉地盯着太子,皇后也气息有些急促。
“太子!”
“老三,老四是你亲弟弟!”
“我知道。”
太子动作潇洒的跪倒在父母膝下,一脸苦逼的指着自己憔悴困倦的眼睛,里面写满了真心真肺。
“爹娘,儿子真没其他的意思!我就是实在累的扛不住了,想让老四帮我搭个下手,先让我能缓口气。要不然我担心我自己会英年早逝啊,这都还没活够呢我!”
“老四已经是齐王了,你让他染指政事是何居心?”
皇帝坐在比太子之位更高的位置上,所以他不会随便就相信太子的鬼话。毕竟唯我独尊的权利如毒药一般,谁会愿意轻易让人沾染?
“爹您也说了老四他是齐王,那我这个太子实在忙不过来的情况下,支使支使他有什么问题?
合着就李老四是您的亲儿子,我李老三不是呗?您这么知道心疼他,怎么就不能心疼心疼我呢?我就活该是被累死的那个孙子?”
“呸,这不是你自己争来的么,现在你开始埋怨你老子了?那当初你大哥当太子的时候,他咋没像你似的一天天净抱怨累呢?”
“您怎么不说那时候他没我这么忙呢?他当太子的时候您是手把手的教,到了我这儿您恨不能当甩手掌柜的。我都快累死了,我还不能叫屈了?”
“我是你老子,你当儿子的你累你应该的!”
“那我是老四他哥,他当弟弟的就应该出来帮我干活!”
“你个小兔崽子还没当上皇帝呢,就先学会了偷懒?”
“我这不叫偷懒我这叫惜命,您也不愿意白发人送黑发人吧?好不容易才争赢了大哥,结果转头我先死他前面了,那我这辈子多屈的慌啊?”
“你再顺嘴胡扯一个试试?”
“实话虽然不好听,但它是实话!”
父子二人公说公有理婆说婆有理,你一句我一句把皇后听的怒火中烧,使劲的敲了敲桌子。
“你们俩都给我闭嘴!咳咳咳…咳咳…咳…”
一连串的咳声带出熟悉的血腥气,皇后慌忙拿起帕子捂住嘴,连着往下咽了好几下才平稳住。
皇帝瞬间慌了神。
“舒儿你别动怒,我不说了我不说了!清柳,快端药过来!”
“娘,您别生气我不说了…”
太子眼底满是痛苦的血丝,声音中全是惊慌和愧疚。
清柳端着熬好的汤药过来,皇后接过来熟练的喝干净,主仆二人默契的让人看着便有些难过。不过皇后已经不觉得难过,她挥手把清柳又给遣退下去。
盯着跪在地上的长子,就那么直直的看进他的眼底。
“你发誓,这一辈子都不会对你弟弟出手。否则,就叫你娘死后入十八层地狱,永世不得超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