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用了,我…”
“用!怎么不用?
大哥你千万别听李老二的狗叫,我李老四就不是那种过河拆桥的人。
你放心大胆的批奏折吧,我保证一个屁都不带放的!”
李老四一边往书桌上窜,一边还记得在嘴里给老大哥强喂定心丸,然后把安王又给气的哆嗦了一下。
“皇上,为君者要言行有度,皇家威仪不可荡然无存!别一张口就是那些个粗俗之语,实在是难登大雅之堂!
切记要随时随地注意言行,别总是被言官逮到把柄。您如今已经贵为君王,老是在朝会上头一个被言官参奏这算是怎么个说法?”
“算是他们鸡蛋里头挑骨头,故意想来找老子的麻烦!”
说起自己老是被御史台那群人给上折子当面蛐蛐的事儿,李呈修其实心里也是气的一批。一边笔杆子摇的龙飞凤舞,一边扭头给自己辩理。
“明明我现在脾气可比以前好多了,我都好久没有在朝堂上骂街了,对不?
你们说那些大臣们是不是有点太得寸进尺,不拿我李老四当个正经人了?
尤其是柳老头儿,就李老二你那老丈人!
他多少是不是带了点对我的个人恩怨,才总是天天睁着那对老么卡尺眼的眼珠子,硬揪我身上沾着的那一点小毛病?”
李老二嘿嘿冷笑了一下没搭理他,李老大气的扭头就走。
“你哪里是身上沾了一点小毛病,那分明就是一堆毛病上面沾了个你!
算了,臣暂时还没活够,先回去歇歇缓口气了。皇上您好好处理政事吧,臣告退!”
总算想起来要心疼自己一回的时候,病鸭子也能跑的很快,安王殿下眨眼就消失在了大殿门口。
“大哥你别走,大哥!大哥你回来!”
李老四扔下笔就想去撵回牛马,啊呸,撵回大哥。但是欠欠儿的李老二,嘿嘿贱笑着闪身出来堵住他的去路。
“四弟,有啥忙二哥也能帮你的。是不是不想批奏折呀?干脆二哥帮你好不好?嘿嘿嘿。”
“你走,赶紧的!”
李老四气愤的一撇脑袋。
“你真当我傻?刚才老大临走前的警告,分明点的就是你!还敢觊觎君王权柄了,李老二你飘了呀你?”
“呵,一片好心还被你当成驴肝肺了?真是从小到大都分不清楚个好赖人!告辞!”
李老二也扭头就走。
“哼,驴肝肺就驴肝肺,包裹的再花里胡哨你也不是个啥好饼!”
气哼哼的转回奏折堆里苦逼的坐下,扭头瞅了瞅,欲哭无泪。
我的面前有两堆活儿,一堆大概是我的,另一堆大概也是我的。
左手非常讲义气的狠狠抱紧右手,说啥也不忍心把好哥们就这么推进苦海。君子动口不动手,已经是他最后的倔强。
“四哥,要没什么事儿的话,那,那我也先走了?”
李老五小心翼翼的询问,然后招来他四哥阴恻恻的挑唇一笑。
“你敢走一个试试看?”
“……不是,他俩都能走了我凭什么不能走?”
“凭我是你哥!少废话,赶紧的过来干活儿!”
“我不!”
非常懂得心疼自己小命的李老五,可怜兮兮的抱紧了弱小的自己,着急忙慌学虾子往后连退了好多步,直接退到门口才抖着狗胆反驳。
“老五的命也是命啊,不能因为我最小你们就都不拿我当盘正经菜!
我记得我也是个地地道道的王爷来着,王爷可不能沾染奏折觊觎君王权柄。
皇上,臣先告退了!”
话落,人溜。
一群不是人的兄弟哇,一点道义都不讲!果然不是一个爹娘生的就是靠不住,李呈修想起自己的太子哥,眼里一片湿热。
牙一咬眼一闭,哆嗦着爪子翻开奏折拎起笔,开始了高级牛马的一生。
日头从窗户边边上往里瞅了一眼,就看见那新任之君正抓耳挠腮的一边干活儿一边骂骂咧咧。它也跟着憋屈的叹了好几口气,然后赶紧去后宫里通知皇后娘娘。
凤鸣宫中。
江晚放下笔合上帐册,已经在桌前忙活了一上午,好不容易才把宫务处理了个差不多,她撑着腰站起来在屋里活动活动。
红珠非常及时的送上一盅汤水。
“娘娘,方才炖好的银耳红枣羹,冷热正适口您赶紧吃一点儿吧。”
伸手把甜品接过来,也没有特别讲究的非得坐在桌前用膳的说法,反正屋里也没有外人。
一边端着有一口没一口的品,一边询问着安排下去的事情。
“那些宫人们,都妥善安置好了吗?”
“娘娘您放心吧,都已经按您的吩咐安置妥当了。”
红珠随手帮主子整理着桌案。
“二十三岁往上走的那些宫人,有愿意出宫的全都已经发了遣散银,让她们各自还家去了。
一些年纪大了不想回老家去的太监们,奴婢把他们全归拢到您名下的庄子上养老去了。
不过清柳清杨二位姑姑不愿意出宫还家,说是年纪大了老家也没有爹娘了,她们也不想留在宫里养老。
奴婢没招儿,只能亲自把她们送去了以前的齐王府,暂时先交给了锦屏姑姑。反正她们都是老相识了,彼此在一块也能有个伴儿不是?”
“嗯,你考虑的周全。”
微微点头称赞了一句。
“回头把咱们齐王府里的人再统计一下,我好做下一步的安排。”
“是。”
红珠想了想,又轻声询问。
“娘娘,汪大总管那边该怎么办?关于以后的祭奠之事…?”
江晚沉默了一瞬,抬眼看了一眼自己的贴身大秘,然后叹了口气。
“唉,汪大总管当时殉主而亡。虽然我不提倡,但是不得不感念他对父皇的忠心耿耿。
他也没有个嫡亲的子孙后代什么的,满打满算也就汪虎汪豹这么一对溜边的侄子了。
你让马飞抽空去令国公府跑一趟,跟汪虎说我吩咐的,让他把汪豹放回来吧。”
红珠眉头微微松了一松,眼睛看着主子没有说话,江晚就笑了笑。
“本来他也没犯多大的事儿,当初他想娶绿果又没有藏着掖着,我不至于迁怒到他身上。
现在马飞和程卓好歹也混上了个正经差事,没道理把汪豹一个给单踢到一边晾着。他也是个手里有些能耐的,放着不用怪可惜的。”
“是,奴婢遵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