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就好。”
容太妃放心的点了点头。
“咱们先出去吧,让宫人们守在门口都警醒些便是,也让晚姐儿能好好休息休息。”
“娘娘说的是。”
许氏很会做人绝不会随意驳斥什么,二人脚步轻浅的离开屋里。又好生交待了守在门口的红珠红袖一番后,容太妃才放心接手宫务。
到底有以前的身份压着,她行事起来确实更能放的开手脚。区区大半个月的功夫,就安顿好了所有的公主府事宜,并且挑了个黄道吉日直接帮着把一众太妃和顺王及公主们全挪出了宫去。
江晚听着红袖的详细禀报,不由再次对容太妃佩服不已,扭头对在屋里抱着儿子四处溜达的丈夫感慨了几句。
“别看母亲不染宫权好些年了,可一旦出手依旧雷厉风行毫不拖泥带水。这才是真本事,我以后要学习的地方多着呢!”
李呈修不大在意的扯了扯嘴角,一边晃悠儿子一边随口应着话。
“我又没有三宫六院,以后也不会有庶出的子嗣,要你跟母亲学什么真本事?”
“呵,话别说的太满。我怎么依稀听闻,好像有人跳出来说皇上该选秀,要给皇家开枝散叶呢?”
皇后娘娘嘴边的笑冷了下来,红袖非常有眼力劲儿的迅速退出去关门守户,嘴里依旧小声的嘀嘀咕咕。
“别打脸嗷,千万别打脸嗷…”
屋里清了场,没有外人用面子保护自己的李呈修,只能抱紧了怀里的娃。看着媳妇儿冷下来的脸,他苦逼的不行。
“媳妇儿,这不赖我!”
“赖我?”
“肯定不是啊!这事儿跟咱们两口子一点关系都没有,错的是柳老头!”
“谁?”
“李老二他老丈人,中书令柳老头!不过你放心吧媳妇儿,我也没有放过他。礼部尚书老柳,跟柳老头是本家来着。
我为了给他们柳家长长记性,已经把礼部尚书也一起撵回家去了。什么时候柳老头能想明白不瞎蹦哒,我什么时候把老柳再给吆喝回来。”
江晚好笑的瞅他一眼。
“怪不得柳尚书的夫人登了我江家的门呢,昨天我娘过来跟我说,柳家夫人在她面前哭的一把鼻涕一把泪,口口声声要皇上选秀这个主意不是礼部提出来的。
合着弄了半天,你来了一出借力打力啊?可真不容易,你这是什么时候长出来的脑子?秦大人他简直劳苦功高!”
“瞧你这话说的,就不能是我自学成才?我这么个好人才其实聪明着呢,就是平常不怎么喜欢显摆。鄙人一向为人低调惯了,谦逊!”
看媳妇儿心情挺好的笑了,李呈修也有那个闲心耍花枪了。抱着儿子凑到媳妇儿身边,张嘴就把人给哄的直乐。
“你啊,快别耍贫嘴了。赶紧想想该怎么把事情给解决好,硬按着礼部尚书在家不是个事情。把阿茁给我。”
笑容可掬的伸手抱过孩子,江晚现在真是对这玉雪可爱的小奶团喜欢的不得了。就像她娘说的那样,刚生下来的丑孩子先别扔,养一养就能看了。
马上就快满月了的李睿小朋友,大概是刚出生那天听说了亲娘嫌弃他的颜值,所以这段时间拼命吃奶拼命长,终于把自己给长成了一颗人见人爱,恨不能直接暖化人心的萌物。
哪怕是彪悍如他的亲娘,最近也会时不时的就稀罕上几回。
“媳妇儿,咱家狗…阿茁!”
李呈修被媳妇儿突然射过来的眼刀子给吓得立刻改口,赔着笑脸道。
“阿茁马上就要满月了,大哥说要把弥月酒开盛大一些,让满朝文武都进宫来为大皇子贺喜。你觉得呢?”
“没必要。”
伸手逗着儿子玩,头也没抬的直接否决掉。
“大哥的心意肯定是好的,但是孩子毕竟还小身体弱,人多了对他没什么好处,万一风寒了怎么办?”
“可是…”
“没有可是。”
江晚终于抬起头看他。
“我知道你和安王是怎么想的,你是不是想在满月宴上就直接宣布,立阿茁为太子?”
“昂。”
李呈修理所当然的点点头。
“这是咱俩唯一的孩子,又是嫡长子。不论从哪头算,他都该是顺理成章的储君。既然早晚都是他,那我让阿茁早点上位有什么不行?”
“当然不行!”
把儿子的襁褓往床里面放了放,皇后娘娘转头面向皇帝,开始跟他摆事实讲道理。
“虽然阿茁的身份确实没错,可他的年龄错了!离他真正长成还有很多年,谁敢保证其中就一定不会出现意外?”
“能有什么意外?”
李呈修不想听这种假设。
“我这个亲爹还在旁边杵着呢,我怎么可能让咱儿子有意外?媳妇儿你放心,我绝对会把他护的滴水不漏。”
“我不是说这一方面,我是说孩子自己本身。毕竟他现在还只是个婴孩,到底聪明还是糊涂谁也看不出来,你更不能保证他以后的性子就真的适合当皇帝。”
“他是嫡长子,他怎么会不适合?这是我们俩的孩子,就该是太子!大哥说了,一定会按最好的为君之道来教养储君,阿茁他一定会是我大裕最好的太子!”
“夫君!”
伸手抓住对方的手,江晚轻轻的叹了口气。
“不能因为他是我生的孩子,我们就要着急忙慌的把他推到高位上去。时间还长着呢,总该想缓一缓。
我就知道一定是你太难缠了,才会把大哥逼的往阿茁身上打主意。
可是你好歹也是当爹的,你都吃不了的苦,怎么能硬往儿子身上按呢?这是不是有点过于父慈子孝了?”
“……我才没有。”
李呈修心虚的摸了摸鼻子。
“有没有,你心里有数的很。
听说我坐月子的这段时间,你不仅把王大人从太师之位上成功气回家去,还顺带手的气晕了安王殿下。
那我问你,有没有这回事呢?”
“那又不赖我!”
一说起这一茬子官司,李呈修自己还满腹的委屈唠叨无处诉冤枉呢。
“兵部那边粮饷没凑够,眼瞅着天马上就要冷了。漠北军那头无论如何得把军需按时送过去,否则大冬天的非得冻死兵将不可!
这节骨眼上,老王跳出来跟老子抢户部的银子,那我能让他吗?让出去的那不是钱,那是人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