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刻的陈家之人欢喜异常,对黝黑男子更是尊崇有加,瞬间把那黑胖道士给冷落在角落里面。
“令郎体内蛊毒已拔出,自无大恙,休息几日便能下床。”黝黑男子对着那陈员外开口说道。
陈员外大喜,连忙上前躬身作揖,就要稽首行大礼。
黝黑男子抬手拦住了他,陈员外连忙拱手问道:“仙长恕罪,还未请教尊号,多有怠慢,恕罪!”
“无妨!贫道齐一,道号云阳子,乃是闾山派横山宗的长老!”黝黑男子面无表情的说道。
“啊!原来是横山宗长老,失敬失敬!”陈员外连忙拱手作揖说道。
齐一微微点头,没再说话。
这员外有些吃惊的打量着齐一,没想到对方年纪轻轻竟然是闾山派的长老。更奇怪的是这人一进来后,不笑也怒,脸上没任何表情,甚至连点头也很少。
除了闽粤之地外,闾山道派在湖南湖北巴蜀的势力也不小,两湖境内更是弟子众多。而闾山派的“三山宗”,那都是嫡传直系门徒,不是马全这样的俗家火居道士能比的,陈员外自然很清楚这点。
何况于你马道士折腾了一整天也没有办好的事情,别人来后一眨眼的工夫就搞定,你说他陈员外要不要高看一眼?
闾山派是一个以天下为己任的道派,法术强硬霸道,所用的诀和咒皆狠绝,只要出手不是你死就是我亡。闾山法术不管是降妖除魔还是与人斗狠斗法,都极具杀伤力,其刚猛和茅山派相比,有过之而无不及。
一听对方说是横山宗的长老,墙脚的马全惊得瞪大了眼珠子,没想到眼前这个其貌不扬的黝黑年轻人,竟然是本派横山宗三大长老之一的云阳子齐一。
此人法术高超,名头在教内教外如雷贯耳,只因他从小到大脸上少有表情,号称“冷面判官”。
他可是个玄修天才,马全自然是早就听说过。只是他无缘一见,识不得真身,不然今天也不会闹出这么大一个乌龙出来。
只是那马全怎么也没弄明白,对方的魂魄珠明明是白色的,而修道之人的都是红色,这齐一乃是玄修高手,不知怎么却是一颗奶白色魂魄?
其实这是齐一使的障眼法,他着便衣下山云游至此,正在槐树林和一群流民休息之时,却发现有人在乱拘魂魄。
这种事情可是玄门正派的大忌,于是他便故意隐藏真身魂魄,想要探一探到底是何人在此作祟害人。
这一探,才把这马道士给揪了出来。
话说那陈家的管家陈材带着几个身强力壮的陈家下人出门去后,大概过了半柱香的工夫,只见两个下人架着一名看似晕厥的道士从后院回来。
二人将那道士扔在门口,老管家陈材连忙躬身说道:“老爷,人带回来了。”
“是在北郊五里外的火神庙带回来的?”陈员外连忙上前问道。
这时候所有人都走到那门口,查看外面躺在地上的道士。
“对,就是火神庙里面发现他的。”陈材连忙答道。
众人一看,只见那道士年纪在四旬开外,倒八字眉,嘴角和下巴上挂着稀稀拉拉少量胡须,长得獐头鼠脑的。
相由心生,一看就不是什么好货色。
此刻他双眼紧闭,就跟睡着了一般。
“这,这人我不认识啊!他为何要对我儿下如此毒手?”陈员外仔细看了看那道士后,抬起头来对着齐一满头疑惑的说道。
齐一看了一眼后对那管家问道:“你在那破庙中还发现了什么没有?”
老管家连忙说道:“禀大法师,那破庙中的石桌子上摆了一个小法坛,此人好像是在做什么法。”
说到此处他仿佛想起了什么,连忙从身上掏出一个布口袋来,双手递给齐一,说道:“大法师您看,还发现了这个。”
齐一接过那布袋子,打开后从里面掏出来一个小木偶,那木偶上面贴了一张黄符,黄符上面插了好些根长针。
“陈员外,你来看看此物!”齐一望了一眼后便递给了陈员外。
那员外一家子连忙凑上前去查看,看了一阵后卢氏尖叫着说道:“老爷,这,这是咱们春生的生辰八字!”
陈员外仔细看了看,那黄符上面果然有自己儿子的生辰八字和名字,而插在上面的针,每一根都插在木偶的要害之处。
那员外看清楚后气得不行,咬牙切齿的说道:“到底是哪个贼子如此歹毒?竟然行这等厌胜恶术,非要置我儿于死地!”
这时候那躲在众人身后偷偷观看的马道士忍不住说道:“这个茅山道士是个方外之人,自然不会和你结什么怨,他必然是拿人钱财替人办事,受人指使的。”
陈员外点了点头,满脸疑惑的说道:“我一辈子与人为善,从未和谁结仇结怨,这仇家到底是何人呢?”
齐一说道:“这有何难?要知道这背后真凶是谁,将这个道士弄醒一问便知。”
这时候众人才回过神来,明白眼前这个茅山道士不是晕厥,也不是睡着了,而是中了齐一的反厌胜之术,不但受伤,神智还被定住了。
“那就有劳大法师出手,让他醒过来我问问,也好查明真凶。”陈员外连忙拱手说道。
齐一没有吭声,只见他抬手一挥,那地上躺着的茅山道士立马“呃”了一声,接着迷迷糊糊的从地上坐了起来。
那道士痛苦的揉了揉胸口,满头疑惑的四处张望了一番,把屋内每个人都仔细打量了一阵后,疑惑的嘀咕道:“我,我这是怎么了?在哪里……”
这时候陈员外怒不可遏的拿着那木偶递到他面前,厉声喝道:“贼子,说,你到底受了谁的指使,为何要对我的儿下如此毒手?”
一见到木偶后那茅山道士立马明白了过来,知道自己被人反施了法术捉到此处来了。
明白过来后那獐头鼠脑的道士眼珠子一转,快速起身就要往屋外逃去。
“啊!拦住他!”陈员外立马抬手指着他大叫起来。
那道士身形极快,陈家下人手忙脚乱,却没来得及拦住他。
结果等那道士快要逃到院子出口的时候,齐一不慌不忙的对着那出口比划了一个手诀。
看着空荡荡的内院出口,那道士就要穿过逃走。
结果他刚冲过去,却犹如撞在一扇无形的门上,唉哟一声整个人竟然反弹回去,又跌倒在院子中间。
院内的陈家下人连忙一拥而上,将那獐头鼠目的道士给摁倒在地上,他便动弹不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