穆云歌轻轻摸了摸他的头。
    “你放心，姐姐们不是坏人。我想知道，住在这条巷子里的孩子们多吗？”
    “多，有近一百个。”
    “你有办法把他们找回来吗？”
    “有。”
    穆云歌看了一眼安南，安南很有眼力劲的，一人给了孩子们一个馒头。
    “你们能去帮我们把他们找回来吗？我再给你们一人五个铜板。”
    男孩拿着馒头道谢，却没像其他几个孩子一样急着吃。
    他微拧着眉头，眼中的防备越来越重，“你们找我们有何事？”
    穆云歌叹了口气，解释道，“你听说过将军府吗？”
    “听说过，这段日子，大家都在说，皇上要娶将军府的小姐做皇后。”
    “还有呢？”
    男孩瞅了穆云歌一眼。
    “还说那位小姐从小在军中长大，名下有个女子小队，个个本领高强，这次随皇上出征，帮着皇上打败了来犯之敌，平息了战乱。”
    安北接过话头。
    “嗯，我们就是那位小姐的手下，是女子小队的成员，我们以前也全是孤儿和流浪儿，承蒙将军府和小姐收留，教了我们一身本事。
    我们想选些适合习武的女娃，加入女子小队，你愿意帮我们吗？”
    男孩的眼中，慢慢溢满神采。
    “愿意，我愿意！”
    他把身边只顾着吃的两个女娃推了出来，“姐姐，你们行行好，收下她们俩吧。”
    穆云歌摸了摸两个女娃的骨骼，轻摇了下头，“很可惜，她们俩太柔弱不适合习武，勉强习武也学不出个名堂。
    这样吧，我也不给你们铜板了，你若去把孩子们都找回来，我可以答应把她们两个带回将军府，做些洒扫的活计，能吃饱穿暖，每月还有工钱拿。”
    男孩大喜过望，“扑通”跪地磕了三个头。
    听说将军府是好人家，一般人根本进不去，两个妹妹若能进去，也算是苦尽甘来。
    “多谢恩人，她们是我的亲妹妹，一个七岁，一个五岁，做扫地的活绝对没问题。
    你们说话可得算数，我这就去把他们找回来。”
    穆云歌点头保证道，“绝对算数！去吧，我们在这里等着。”
    男孩留下两个女娃和最小的孩子，拉着大一些的孩子跑远。
    穆云歌等几个孩子吃完，才问七岁的女孩:“你们几个是亲兄妹？”
    女孩怯生生地点头:“我们五个是亲兄妹，因为弟弟身子有点风寒，才耽误出去乞讨的时辰。”
    穆云歌赶紧摸了摸孩子的额头，确实有些发烫，赶紧吩咐道:“安南，你快带孩子去附近找个大夫给瞧瞧。”
    天气冷了，孩子再生病的话，根本活不下来。
    安南放下包袱，从安北手中接过几块碎银子，抱起孩子就跑。
    穆云歌继续问女孩，“这城北就有慈善堂，你们怎么不去那里？”
    “去过了，他们不要我们。”
    “为何？”
    “大哥说，我们没有那什么文书。”
    “那你们家大人呢？身份文书可以找官府要啊。”
    “祖父爹娘他们都死了，我们是被叔叔婶婶赶出来的。”
    “你们被赶出来多久了？”
    “记不清了，反正是很热的时候赶出来的。”
    “你们家在哪里，你还记得吗？”
    话落，女孩“哇”一声就哭了起来，另外两个孩子见她哭，也跟着哭。
    穆云歌和安北好不容易才将他们安抚住。
    “姐姐，我们的家就在前面不远处。可是，家已经被叔叔婶婶卖了，我们回不去了。”
    安北听得气愤不已，拳头捏得“咔咔”响。
    “简直畜生不如！小姐，我见不得此等不平事，我们帮帮他们吧？”
    “嗯，这事等一下再说。”
    不到半个时辰，男孩兄弟俩带着一大群孩子回来了，女娃们自觉地站到穆云歌和安北面前。
    男孩没看到小的弟弟，正欲询问，安北安抚道:“你弟弟生病了，被另外一个姐姐带着找大夫去了。”
    男孩感激地躬身行礼。
    穆云歌挨个查看女娃们的体格，初步筛选了十个出来。
    “告诉姐姐，你们都会什么？”
    被选出来的十个女娃满脸期待，争相开口。
    “姐姐，我会跑，跑得很快。”
    “姐姐，我家以前是制香的，我的鼻子很灵，会分辨香味。”
    “姐姐，我会游水，能在水下憋很久。”
    “姐姐，我会……”
    穆云歌把说会跑的女娃拉出来:“你跑给我们看看。”
    女娃卯足劲，就如射出去的箭般飞奔出去。
    穆云歌看得连连点头，“还不错，有潜力！”
    两人仔细询问女娃们的年龄，再让她们脱去鞋子查看一番后，又淘汰两个。
    看着八个选出来的女娃，穆云歌柔声道:“跟着姐姐走的话，习武会很辛苦，又痛又累，你们可愿意？”
    “愿意！”
    “我们不怕苦！”
    这时，安南也带着孩子回来了:“小姐，孩子确实感染了风寒，大夫给扎了针，拿了三天的药丸，说服完就能好。”
    “行，把馒头分给孩子们吧，还有带来的铜板，分给剩下的人。”
    安南和安北打开包袱，一人一个，发到最后却差了几个馒头。
    选出来的八个女孩，很乖巧地让出馒头，男孩四兄妹也不要。
    都是好样的。
    穆云歌暗暗点头。
    安北又取出铜板，一人两个。
    穆云歌看着眼巴巴望着自己的孩子们:“你们听话，好好在这里呆着，要互相照顾。说不定，哪天姐姐就来带你们走。
    对了，你们可有锅煮粥？”
    “没有。”
    “你们会煮粥吗？”
    “我会！”
    “我也会。”
    穆云歌下令：“安南、安北听令，速到附近买些锅碗米粮来，让孩子们煮粥喝。”
    “是！”
    安南安北迅速离开。
    穆云歌这才看向紧紧抱着弟弟的男孩。
    “你给我讲讲，你家里是怎么回事？”
    男孩跪到穆云歌面前：“七月初的一天晚上，我祖父和爹爹歇在生意铺子里，第二天就发现双双死在里面，钱财也被人洗劫一空。
    娘亲受不了打击，也跟着去了，叔叔婶婶说爹爹做生意欠了他们的银子，就把我们赶了出来，把我们家的房子给卖了抵债。”
    穆云歌眼眸微眯，“你爹和叔叔叫什么名字？”
    “我爹爹叫周大伟，叔叔叫周小伟。”
    “你呢？你叫什么名字？识字吗？”
    “我叫周书桓，读过几年私塾，名字是先生给起的。”
    穆云歌夸赞道，“好孩子，你将弟弟妹妹们照顾得很好。”
    “我这里有一份差事，你可以带着弟弟妹妹去做，愿意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