荀彧笑了一下叹了口气道:“瑶瑶,不是我说大话或者是炫耀,我们荀家的产业实在不算少了,荀家几代单传,我父亲那一辈就只有他自己,我连个姑姑都没有,到我这一代,我倒是有个妹妹,只是··”
荀彧想到荀绣眉头就死死的皱在一起了:“我有个妹妹名叫荀绣,比我小三岁,在两年前就出嫁了,嫁的是寿康伯府。”
沈书瑶吃东西的嘴巴没有停,耳朵却是竖的高高的的,她想听一听荀彧这副神情下,这个荀绣究竟有什么故事。
她有心多了解一下荀彧,对于他的靠近也愿意多付出一些耐心,她自己这个年纪也确实是到了该考虑婚事的时候了。
荀彧的家庭情况不错,自己也算很有能力了,长得又十分不错,高大威猛,家里人少事少,是一个很不错的婚嫁对象。
若是没有什么让她不能接受的事情,她准备跟荀彧进行更深层次的相处,把他当做未来的另一半考察也没什么不行的。
荀彧叹了口气语气里说不出的复杂:“我这个妹妹我说实话,我对她的感情是很复杂的,我们家的情况你也知道,我父亲去的早,对我母亲的打击很大。
那时候我也很乖张,我祖母身体还不好,我母亲每天要操持一大家子,要侍奉我祖母,要照顾我和我妹妹,其实是很分身乏力的。
我妹妹也不知道是怎么了,越长大思想越怪异,她爱慕虚荣,喜好奢靡,我母亲曾经很严厉的管教过她,但是她总是当面一套背地一套的哄骗我母亲。”
沈书瑶静静的听着,时不时给他夹了一筷子菜让他边吃边说:“喝点这个菌菇鸡汤,味道真鲜美,这个菌菇好香,走的时候能带点回去吗?我母亲肯定喜欢,我祖母也会喜欢的。”
荀彧的心情被她两句话带的似朝阳破土一样,去除了阴霾:“当然可以,今儿我没让她们多招待人,应该没有几桌,食材多出来的,都给你带回去。就是我有没有机会去你家尝尝你们的饭菜,听说欢聚堂的很多饭食都是令堂研究出来的,想来她老人家应该很会吃。”
沈书瑶嗔了他一眼:“你可真是深谙打蛇随棍上的精髓啊,也真是脸皮够厚。”
荀彧丝毫不觉得不好意思,不以为耻反以为荣:“瑶瑶,你对我这么心狠,我要是不把脸皮放在一边,什么时候才能让你点头同意我做你的未婚夫呢?我什么时候才能遣人登门提亲,给自己挣个名分呢?”
这话说的好不要脸,也好不委屈,沈书瑶手里的鸡汤瞬间就要收回:“你腻歪死了,鸡汤别喝了,你整个人都出油了。”
荀彧立马眼疾手快又轻轻的夺回了她亲手盛的鸡汤:“那可不行,你得心意我怎么能浪费呢,必须不能。”
荀彧拿起勺子,一勺一勺的舀着喝,看的沈书瑶眼疼。
“那碗还没有手心大,里面的汤你一口都能喝完,你还在那里舀着喝,真是净出怪相。”
荀彧嘿嘿一笑:“这你就不懂了吧,对于我来说,这是你亲自盛的鸡汤,它喝着跟着锅里的味道都不一样。”
“你赶紧打住吧,继续说说你妹妹的事情。”
沈书瑶实在受不了他张嘴闭嘴就是故意让她脸红的话,太让人起鸡皮疙瘩了。
你说说,好好的一个八尺大汉,怎么跟个白面书生一样满口甜言蜜语,实在太颠覆形象了。
这要是让外面的人看到了荀彧这副面孔,恐怕会惊掉下巴。
荀彧无奈的垂下眼眉,这个瑶瑶啊,是一点都不给他表达自己对她真心的机会啊。
想到荀绣他又感觉喉咙里都是苦的了:“我妹妹荀绣是一个很复杂的人,我既担心她,又想要远离她。但是一想到她小时候那乖乖巧巧的样子又实在狠不下心真的不管她。
可是啊,我是没想到人真的会变成印象里完全相反的人,我有的时候都怀疑现在的荀绣不是我的妹妹,她实在变得太多了。”
荀彧犹豫了片刻才道:“她现在的夫家寿康伯府不是个省油的灯,当初荀绣外出被寿康伯世子张晃意外救了,荀绣就跟着了魔一样的非他不嫁。
我母亲和我都觉得他不是可以托付终生的人,却没想到,荀绣这个没脑子的,竟然,竟然在张晃那个杀千刀的引诱下私相授受。
寿康伯府想要跟我家结百年之好,竟然堂而皇之的拿着荀绣亲手绣的荷包和腰带,名为两个年轻人两厢情愿不好棒打鸳鸯,实则就是威胁我母亲把荀绣嫁过去,要不然就宣扬出去,荀绣名声受损,我荀家也将落一个教养不严之过。”
说到这荀彧还能记得当时母亲气的青紫的脸,沈书瑶也放下了筷子,给他倒了杯茶水:“别说了,都过去了。”
事过境迁,端看如今荀绣嫁入寿康伯府就知道当初事情的结果了,她没有要探别人隐私的癖好,这也不是什么光彩事情,还是少问吧?
荀彧眼神带着暖意的看着她:“已经过了这几年了,也没什么不能说的,那年荀绣不顾母亲的意愿,执意要嫁给张晃,母亲心寒意冷之下,遂了她的意,给她一副丰厚的嫁妆,也说了决绝之言。
让她好自为之,自己选择的路,不管是苦是甜都不要回头诉苦,荀家不会给她兜底,后来祖母去世,母亲就自我放逐,关门闭户,不愿见人。”
沈书瑶很难把之前在雪场上认识的荀夫人跟荀彧口中的人想象成一个人,雪场上的荀夫人自由奔放的像是一只自由的鹰,荀彧口中的荀夫人则像是一个心都不会跳动的木头人,实在难以相信她当初经历了什么样的心路历程。
“你们兄妹俩都不是合格的子女,荀夫人心里恐怕苍夷满地。”沈书瑶不满的看着荀彧:“你是男子或许想不到女子立世有多艰难,你的母亲纵使出身世家,但是却在青春正好的时候丧夫,一人苦苦撑起门户,养大了你们,却一个去了边疆,一个不顾家族尊严,母亲意愿,可见她当年有多难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