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于还不知道未来嫂子是谁的荀绣来说,嫂子这种生物,是天然的让她讨厌的人物。
本来荀家只有她一个小姐,只要荀彧不娶妻,她就能想回娘家就回娘家,想拿什么东西就拿什么东西,但是要是荀彧娶了妻子。
荀绣一想到那种情况,神情都带着浓浓的厌恶。
荀彧一旦娶妻,就等于荀家有了新的女主人,再加上她娘那种性子,肯定不会掌权,倒是自己在回娘家,想拿什么东西,虽然新嫂子碍于脸面可能不会说什么,但是却给了她一种自己好像是回娘家打秋风似的感觉。
荀绣带着白微微回了娘家,荀彧应召去了皇宫面见圣上。
等荀夫人见到荀绣的时候,看到了一个眼生的人,她的脸色有一瞬间的僵硬。
荀绣看着母亲还想亲热的上前挽着她的胳膊,却被荀夫人不着痕迹的躲开了。
“不知这位姑娘是谁?荀绣,回娘家怎么还带外人进来,荀家的规矩你都忘光了?”
母亲冷淡的语气让荀绣的心僵硬住了,她看着母亲疏离的神情,心里的委屈让她红了眼圈:“娘,难道闺女回自己家,带个客人回来都不行吗?”
荀夫人看着她眼里闪过一丝心软,却又很快心硬起来:“荀绣,你是出嫁女,荀家已经是娘家了,你的家在寿康伯府。”
荀绣拳头紧紧握住喉头像是堵了棉花一样:“出嫁女就不是荀家的人了吗?”
“你若是拎得清,你自然是荀家女,但是你拎得清吗?这个姑娘是谁啊?你带她回来的目的是什么?”
母亲毫不留情的话语让荀绣屈辱的低下了头:“她是我婆婆的侄女。”
白微微有些尴尬,但是想到自己的目的还是笑着行礼:“荀夫人安好,家父礼部员外郎白淮,我叫白微微,荀夫人可以喊我微微。
表嫂是想着您一人在家会太过清净孤独,才想着带我来给您解解闷的,还请您别怪罪于她。”
白微微端的一副大方得体的样子,实则眼里深藏着的野心和欲望,荀夫人这种见过各路牛鬼蛇神的人,怎么会看不懂白微微这个才不过十五六岁的小姑娘的心思。
荀夫人呵呵笑了:“荀绣啊荀绣,你就这样甘愿给别人做刀来刺娘家?就这还想着荀家,想着我和你兄长把你当荀家人吗?你当我们都是傻子吗?”
荀绣知道母亲聪明,却没想到,她还没说什么呢,她就看出来自己的目的了,她脸色煞白,不敢抬头直视母亲的眼神。
而白微微被荀夫人直接晾在那里,理都不理,整个人也是尴尬的神色僵硬。
“本来我是想把你喊回来,跟你好好谈谈的,现在看来没有这个必要了。”
荀夫人看着荀绣的眼神不再有波澜,人教人教不成,那就让别人去教吧。
荀绣猛地抬起头看着母亲声音带着颤抖和害怕:“娘,你想做什么?”
荀夫人身影一转不去看她,只是冷硬的道:“你回去吧,以后不要在登门,回去看一看没有荀家给你撑腰,张家会怎么对你,荀绣,你该知道,你现在的日子是仰仗着什么?
至于旁边这个姑娘,恐怕是你那个上不了台面的婆婆给张晃准备的贵妾吧,你放心,我虽然不会再让你等荀家的门,但也不会让张家如此欺辱与你,打我荀家的脸。
这位姑娘,你若是聪明,就回自己家,安生待嫁,若是想要攀高枝,我有的是办法让你在京城连妾室都做不了,不信你就试试。
来人,送小姐出门,吩咐门房,以后不是我和荀彧的命令,不准她进门,另外,荀家所有产业,荀绣进去买卖,照价收费,不允许挂单,必须现结,现在就吩咐下去。”
荀夫人狠狠心,要么不做,要么就来的狠的,若是这样都不能让荀绣清醒,那么这个闺女她只当白生白养了。
荀绣呆愣着,双目无神的看着亲娘,她的眼里充满了不可置信,她不敢想母亲真的会这么对她。
她想吼叫,想要发泄自己心里的怒火,却在母亲淡漠无情的眼神里张着嘴都喊不出声音。
就这样,荀绣被荀家人送回了张家,荀夫人的贴身嬷嬷见了寿康伯夫人,只说了一句话:“我们夫人说了,张家纳妾之日,就是荀家抬走嫁妆之时,嫁妆单子,我们有备份,少一件都不行。”
荀夫人很清楚,以荀绣大手大脚的性子,陪嫁给她的一百六十八抬嫁妆,恐怕不知道被张家给掏空了多少。
张家那种破落户,既想要里子又想要面子,她既不敢得罪手握重权的荀家,又拿不出贪了荀绣的嫁妆,也不可能真的让荀绣这个出身高贵的儿媳就这么飞了,所以,张晃纳妾的事情他们还真的不敢干。
但是,内里张晃屋里收个通房什么的荀夫人还是管不着的,这就是荀绣的事情了。
而,失去了娘家庇护的荀绣,恐怕不会得公婆的好脸,以往的那些看在她娘家捧着她臭脚得人,这下也会离她远远的,甚至落井下石也不无可能。
荀绣被娘家的狠心绝情给吓到了,而张家尤其是张晃被荀绣这个出身高门的妻子压了这么多年,荀绣又始终连个官位都给他要不来。
要不是看在荀绣总能回娘家连吃带拿许多东西,张家早就露出獠牙了。
现在他们知道只要不明面上纳妾,打荀家的脸,背地里什么样,谁管啊。
张晃干脆直接把自己书房的两个丫鬟都收了房,以前因为荀家,他连婚前的通房都打发走了,这两年只守着荀绣过。
就是想让荀家看在他待荀绣好的份上,在仕途上帮帮他。
可惜,他们一开始引诱荀绣就是带着目的的,荀夫人和荀彧怎么会如他们意的。
新仇旧恨,张晃直接连去都不去荀绣的房里了,整天的就跟丫鬟厮混。
公公婆婆和府里的下人对荀绣的态度都来了个三百六十度大转变。
荀绣短短时间见识到了人心险恶,翻脸如翻书。
枕边人竟是虎狼,对她从头至尾没有丝毫真心,都是虚情假意。
荀绣很快就低头了,她写了一封认罪书,请母亲和哥哥替她出头,她要和离,还要带走才一岁的闺女 ,还要改名字。
她祈求母亲,帮她最后一次,和离之后她不归家,愿带着孩子住在城外庄子,修身养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