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鸨蔡妈妈同意把瑞云卖了之后,于是贺祥宇就回到家变卖了田地,竭其所有,将瑞云从妓院买回了家。
瑞云进门之后,扯着贺公子的衣袖,泪眼婆娑道:“我如今面貌丑陋,美貌不再,贺郎何苦赎我?”
贺祥宇回道:“知己贵在交心,不在枕席。人生难得是知己,当初你得意之时都能看上我,我怎么能够因为你的容颜衰竭而忘记你?”
瑞云向贺祥宇鞠躬,幽幽道:“妾身如今面貌黑丑,郎君却为赎我身,倾尽所有。奴家万万不敢为妻,也不敢为妾,愿意一辈子为奴为婢侍奉公子。”
贺祥宇闻言,叹道:“贺生有小姐一人,便足够了。”
此后,贺祥宇便不再有娶妻的念头。而周围的人知道这个事情之后都嘲笑他,而他对瑞云更加情深义重。
瑞云因为自己相貌黑丑,非常自卑,不愿意与贺祥宇共处枕席。而是择别处居,而且尽心尽力在家里干活,煮饭烧菜,织布绣花,以为生计。
瑞云坚持如此,贺公子对其也无可奈何。
且说吕洞宾化身秀才施法让瑞云面貌变黑丑陋之后就回到了蓬莱仙岛。济公和尚看见吕洞宾回来,笑道:“咋了,事情办妥了?”
吕洞宾以手捋一捋自己的鬓角的头发,说道:“这个贺祥宇呀,还真是有情有义之人。那瑞云也是知恩图报的贤惠女子。如今相貌丑陋却心志坚强,操劳家务,照顾贺生。真是一对佳良绝配呀。”
吕洞宾又说道:“现在该你这个大活佛出马了,瑞云受苦也有些时日了,该还她原来的脸了。”
济公和尚摇了摇扇子,笑道:“都被百姓尊为纯阳祖师了。还是这样调皮。”
吕洞宾闻言,手指指着济公说道:“你还说我,你这个癫僧不是更调皮。”
济公和尚听了,便唰的一下飞出蓬莱岛,去了人间。
济公和尚来到了贺祥宇和瑞云住的地方附近,故意喊道:“治病了,专治疑难杂症,祖师秘方能除脸上黑斑,黑印哦。”
贺祥宇一听,对瑞云说道:“瑞云,你听见了吗?有人说能治黑斑黑痣。我去把这个人请过来给你治脸上的黑印。”
瑞云说道:“万一是歹人骗人怎么办,我只想要贺郎安全。”
贺祥宇说道:“试一试又何妨。”
瑞云说道:“那让我跟着你去吧。”
于是贺祥宇和瑞云一起走出房屋,去看那个叫喊能治病的和尚。把济公和尚请到他们住的茅屋之处。
贺祥宇看了看眼前这名僧人,问道:“师傅,请问能不能治好我妻子脸上的黑印?”
济公和尚看了看瑞云的脸,回道:“能治能治,但是我总不能白给你们治病吧。我云游四方到处治病就是为了生计,讨饭吃的。”
贺祥宇鞠躬道:“只要师傅能治好瑞云的脸,小生愿意拿出全部家当。”
济公看了看眼前的茅屋,不以为然道:“看看,你们都穷成这样了。还能有什么给我,我和尚需要个随身伺候的仆人照顾我三年。我要治好了她的脸,你可愿意给我当奴仆三年?”
贺祥宇听了,不假思索向济公跪了下来,诚恳道:“只要师傅能治好内人的脸,小生愿意在师傅身边当牛做马侍奉您三年,绝不反悔。”
在一旁的瑞云听了,忍不住泪如泉涌,哭道:“贺郎,你倾尽家产为奴家赎身,此恩情奴家已难回报。何苦为了奴家的脸做他人奴仆,受人驱使?妾身,这脸不治也罢?”
贺祥宇深情地看着瑞云,用手抚摸瑞云的手,慰问道:“小姐之前花容月貌,失去美貌,变得黑丑,自此不敢照镜子,连打水,看见水缸的水都不能看。小姐的痛苦,贺某怎么会不了解?小姐,日日夜夜都受着煎熬,遭他人耻笑,你心里又怎么会好过?”
济公和尚闻言,皱着眉头,道:“哎呀哎呀,你们不要太煽情了。和尚真受不了,好肉麻呀,好感动呀,我鸡皮疙瘩都起来了。别在我和尚面前装模作样了,我治好这个小姐的脸,你反悔了,我和尚又能拿你咋样?”
贺祥宇听了济公的话,想了想,说道:“师傅说的是,小生现在就立字为凭证。”
说罢,贺祥宇取出笔墨纸砚,把为奴三年的字据写好。然后把字据交给了济公。
济公接过了字凭,笑道:“好好好,是正人君子。你且去打一盆水来。”
贺祥宇闻言,连忙拿着水盆,去水缸处用盆子盛满了水,然后把水端了过来,放在桌子上面。
济公和尚嘴里念念有词,然后取下腰间挂的葫芦,打开葫芦盖子,从里面取出来一颗药丸放入那盆水里。
过了一会,药丸融入水中,水冒出来一些热汽。
济公和尚说道:“现在你让你婆娘用这水洗脸。”
瑞云见状,迟疑了一会,心想:反正我面貌早毁,试试又何妨?贺郎待我情深义重,为了我恢复容貌,甘心为师傅的奴仆三年。
想到这里,瑞云把脸放到了眼前水盆里,用手洗了洗脸。倏忽间,脸上的黑印子都消失不见了。
贺祥宇见状,惊道:“阿云,你脸上的黑印不见了。”
瑞云听了贺祥宇的话,连忙拿出一面镜子照了照自己的脸,发现真的恢复了往日的容貌。
贺祥宇看了看瑞云,激动地拉着瑞云的手,说道:“瑞云,太好了。从此你不用再怕别人指指点点地过日子了。”
贺祥宇又转身对济公说道:“师傅大恩,小人一定报答,愿跟随师傅为奴三年。”
贺祥宇又对瑞云说道:“瑞云,君子一言,驷马难追。既然已经答应师傅,治好你的脸就跟着他为奴三年。我这就去跟师傅走了。三年之期,若是你孤独难熬,另外再寻情郎,我也不会怨你。”
瑞云哭着拉着贺祥宇的手,泣道:“郎君对妾身情深义重,倾尽家产救妾身脱离风尘,又不惜为妾身的脸为奴,妾绝不是忘恩负义之人。妾身一定在家等你三年,望郎君万千珍重,勿念妾身。”
济公和尚见此情形,把那张字凭从袖子里拿了出来,手指变出一个小火苗,把它烧掉了。
贺祥宇见状,吃惊道:“师傅,这是……。”
济公说道:“易求无价宝,难得有情郎。我和尚也不忍心拆散良配呀。”
说罢,往刚才那个水盆里放了一锭银子,走出茅屋。
贺祥宇连忙走出去,要还回银子,却看不见那和尚的身影。
贺生夫妇以为那僧人是神仙所化。